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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還在吶喊：「秦博士，博士，士——」

「瞎爺爺的確厲害。」

「已經走了。」

靈毓秀目光閃動，道：「你多大了。」

……

「牧兒，記得回村過年！」瞎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靈妹子，你怎麼還不化形？」

她的肌膚很是細膩，即便是腰間也很白，應該沒有出去曬過太陽。秦牧的皮膚原本有些黑，他小時候大夏天經常光著膀子在涌江中游泳，被曬得炸皮，有時候還被涌江里的大怪魚在屁股後面窮追猛趕。

秦牧聽到霸山祭酒還在喊，換著花樣兒叫他，嘆了口氣，霸山祭酒的嗓門的確大，也很能說，很難想象這麼糙的漢子竟然這麼能說，道：「我們先去邊關方向，霸山祭酒尋不到我們，一定會去那裡。」

「我死期將至，不能帶著你了。」

靈毓秀放下衣衫，眨眨大眼睛：「神醫，人家背上還有幾道傷口，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痕……」

這些日子到了太學院，秦牧沒有脫|光撒野的機會，皮膚漸漸變得白了，但與靈毓秀一比，秦牧還是顯得有些黑。

他們還未走到邊關，霸山祭酒終於趕了上來，看到屠夫已經離開，這位壯漢不由失魂落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咒罵天刀。

少年祖師坦然道：「我意識到你比我好，未來的成就比我高，我愧為你師，所以不能收你為徒。你想要做的事情，是我從前未曾想過的事情，也是我畢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從你身ｍ.ｈetｕｂｏok•ｃｏm.ｃｏm上學到很多，所以不能做你的老師。」

「你看你的眼瞳與我們的眼瞳不一樣。」

屠夫和瞎子一前一後，漸漸遠去，他們腳步雖慢，但是速度卻很快，屠夫的聲音傳來：「這是我用下半身換來的手，不過上面的神肉估計被人當成靈丹煉了吃掉了，只剩下骨頭。」

秦牧暗贊一聲聰明，笑道：「沒用的，他距離此地還有幾百里，看不到。」

靈毓秀連忙不動，掀著衣裳，秦牧將自身元氣化作青龍元氣，指尖一絲絲元氣穿梭，小心翼翼的控制元氣鑽入她的肌膚之中，化解淤血。

少年摸了摸這隻龍麒麟的腦袋，搖頭道：「你追隨我，無非只能看著我老死。小道友啊，你自由了。」

狐靈兒眨眨眼睛，道：「毓秀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祖師笑道：「我上任時也是一身輕鬆，不為皇帝而來，又何必為皇帝而去？你請我來的，而今你又送我離去，我很開心。」

青牛現出真身，秦牧帶著狐靈兒上了牛背，靈毓秀也跳上來。青牛放開腳步，向邊關奔去。秦牧看了看身邊的女孩，道：「你的傷痊癒了嗎？」

秦牧目送他們遠去，露出一絲笑容，沖他們的背影揮手：「過年時我一定會回去！」

少年祖師默默的收拾行囊，打了個小小的包袱，將組綬仍在地上，官印掛在太學殿的門上，然後回頭看了太學院一眼，露出了笑容。

「公子https://m.hetubook.com.com喜歡。」

秦牧又應了一聲，不過霸山祭酒的聲音還在遙遙呼喚，秦牧回過神來：「霸山祭酒距離這裏只怕還有幾百里遠呢，他的聲音能夠傳到這裏，我的聲音卻穿不了他那麼遠。」

秦牧求助似的看向靈毓秀，靈毓秀表示愛莫能助。

靈毓秀有一種小狐狸撲過來在自己心窩子里猛插兩刀的感覺，很是受傷。這隻狐狸雖然是個小不點兒，但是卻出招狠辣，突如其來，讓她防不勝防。

「哼，狐狸精！」女孩和狐狸精同時想道。

「公子喜歡。」

過了片刻，靈毓秀感覺到有些針刺的疼痛，連忙低頭，只見秦牧正在用天香絲帕擦去肌膚中滲出的淤血，淤血流出之後，皮膚上沒有任何痕迹留下。

「我十六歲。」

自己已經穩操勝券，完全沒有必要與這隻狐狸精爭風吃醋。

「你本是自由身，何處去不得？」

狐靈兒和青牛也醒了過來，青牛東張西望，不見屠夫和瞎子二人，問道：「老老爺呢？」

狐靈兒脆生生道：「你背上的傷口是我塗抹的，給你敷藥之前，我已經幫你擠出了淤血，不會留下疤痕。」

靈毓秀突然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與一隻小狐狸爭風吃醋，真是落了皇家的威風。自己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雖說秦牧的眼睛瞎了點，總說她有些胖，但自己長得並不壞，小狐狸的招法再犀利，她也沒有化形。

靈毓秀敗下陣來，這隻小狐和-圖-書狸防禦密不透風滴水不漏，而且連消帶打，像是大雷音寺的神通鏡花緣空壁，能夠將他人的攻擊反彈回去。

她早就看出來小狐狸不懷好意，每天晚上故意往秦牧被窩裡鑽，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賣萌可恥，連一點矜持都沒有。

狐靈兒打個哈欠，眯著眼睛道：「公子喜歡。」

延康國師停步：「當年我要拜你為師，你為何不收我？」

兩人並肩向前走去，執法長老跟在後面不遠處，延康國師道：「知道你要走，我心中突然便空了一大塊，這世間知我者，莫過於你。沒有了你，可以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沒過多久，一個厚重的聲音遙遙傳來，在草原上空迴響不休：「秦師弟，師弟，弟——」

「道友。」

秦牧讚歎：「這麼遠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牧道：「你不要動，我幫你把這裏的淤血化開，否則這裡會一直鼓鼓的。」

靈毓秀看了看她，小狐狸笑得很甜，很假。

「走吧，不必驚動其他人了。」少年祖師笑道。

靈毓秀點頭道：「連疤痕也不見了。你看，我腰上原本中了一劍，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你比公子大一歲呢！」

她掀開衣衫，露出腰肢，側身道：「就在這裏。」

太學院。

靈毓秀只覺麻麻的痒痒的，又咯咯笑了起來，道：「你弄的我好癢，我那裡有一塊笑肉呢。」

而現在，這小浪蹄子已經開始主動進攻了。

狐靈兒得意洋洋，在聽雨閣中，她可是與聽和圖書雨閣的姑娘們討教過這方面的功夫的。

霸山祭酒抹去眼淚，向他訴苦，從自己小時候跟隨天刀開始講，把自己尿床被天刀打屁股罰站的事情也說了，練功的點點滴滴，幫天刀洗內褲，天刀帶著他去隔壁村偷鴨子煲湯，什麼事都往外說。

秦牧頭也不抬，道：「忍著，一會就不癢了，會有些疼。」

瞎子彷彿看到他在揮手，頭也不回，只將手臂抬起來揮了揮。

少年祖師停步，看著他的眼睛：「我們設小學大學太學，改革門派，集諸多門派所學傳授士子，讓黎民與門派弟子等同，在他們看來這是叛經離道，罪不容赦。但是在我們心中，這就是正道！你不要管他人怎麼說，對的，就是對的！不會因為宵小的狂吠而變成錯的。」

執法長老快步走來，身後背著個不大的竹簍，裏面放著把傘，還有些捲軸書籍之類的東西。

秦牧聽到是霸山祭酒的聲音，連忙高聲道：「我在這裏！」

……

「我十二歲。」

「在所謂的正道眼中，我們走的路不是正道。」

一老一少向京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少年祖師讓執法長老停下，自己則向對面的那人走去。

兩人向山下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到了山下的山門處，那頭龍麒麟連忙站起身來，晃了晃尾巴。

靈毓秀平日里雖然洒脫，看似是個心眼比較大的女孩，有著其他女孩少有的豪爽與大氣，但是她也有著細膩的一面，甜甜笑道：「靈妹子，你爪子上的毛真軟和圖書和，為什麼沒有試著變成人手？」

少年祖師道：「你的志向遠大，前途多舛，幾多坎坷，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教你的，要靠你自己了。」

國師見禮，道：「道友這就離開了？不打算向皇帝請辭嗎？」

靈毓秀覺得有些癢，咯咯笑了起來。

「當年我從天上砍下來的，當然還活著。」

少年祖師揮了揮手，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太學院，目光中有些不舍，猛然轉身而去：「此生終老處，今日卻離去。我不想自己老死在太學院中。」

秦牧安慰了片刻，道：「他並非不想你，而是嫌你話多總是嘮叨他，所以就先走了。其實屠爺爺很關心你，聽到你遇到危險便第一個衝過去。別哭，別哭了，到邊關了，武可汗豈能被人看到哭得眼淚鼻涕哪兒都是的樣子？」

「狐狸精跟誰學的？」靈毓秀不是對手，有些憤憤。

咔嚓。

延康國師邁開腳步，跟上他，道：「我最近還是有些迷茫，有些困頓，你說，我們走的路是正道嗎？」

靈毓秀醒來，連忙道：「放牛的，我來！」說罷，揮手便是一道炎火神通，一個火球在半空中炸開，火浪滾滾。

延康國師感慨道：「道友已經可以直面生死，心境到了你的高度，我還不知要修鍊多少年。我送送你罷。」

龍麒麟脖子上的鎖鏈打開，這頭龍麒麟茫然，晃了晃大腦袋，道：「老爺，我不追隨你，能到哪裡去？」

秦牧伸出手指，在她傷口處摸一下，還是能夠感覺到傷口處有些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