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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作者:宅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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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偷窺

第331章 偷窺

延康國師愕然,隨即失笑,搖頭道:「原來如此。天聖教主太鑽營了。」
現在他已經踏在劍法的絕頂處,再看世間一切劍法神通,頓時有一種惆悵的感覺,天下劍法,天下神通,再無可以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
延康國師悟道,對劍道的參悟越來越深,而藉著那一滴露珠偷窺他悟道的秦牧也看得他悟道的全過程。
延康國師面色凝重:「現在沒有。將來或許會有!你傳我劍道,又是我的劍法啟蒙,便是我師,你身上的重擔,可否給我?」
延康國師含笑示意:「不算打擾。」
道門的道劍用窮解術數的辦法去分析自然萬物,道劍十四篇用術數來重現自然萬物,擁有莫大的威力。
過了良久,延康國師從悟道中醒來,身上多出一種莫名的氣度。
村長臉上表情僵住,乾笑兩聲,繼續道:「是了,我忘記他是霸體,自然會做出不同尋常的事情。這次也出乎我的預料,我本以為他無法從我的劍道中參悟出什麼高深的東西,但是他卻從那滴露珠中看到延康國師的悟道過程,這太……太……」
但是他卻看到了另一種奇妙之處,露珠折射外物,細細看去,竟然可以從折射面看到更多的細節。
秦牧的目光落在指尖上的那滴露珠上,這滴露珠讓他有些茫然,劍法可以達到這種層次嗎?
村長補充道:「是我們教出來的!」
秦牧立刻感覺到他的目光看過來時,眼睛有些刺痛,立刻轉移目光。兩人目光碰到一起,秦牧露出燦爛陽光的笑容:「天王,打和*圖*書擾了。」
村長見到這一幕,向瘸子感慨道:「牧兒的資質悟性雖然不如五百年一出的聖人,但是這股機靈勁兒和鑽營勁兒,卻不是聖人所能比的了。」
延康國師驚訝,順著那絲感應看來,目光落在秦牧的指頭上。
村長組成雙腿雙臂的元氣也徑自散去,道:「你上前來,看我的斷臂和斷腿處,我一直留著這些劍痕,不曾磨滅掉。你將來或許會遇到給我留下這些傷口的神。」
延康國師在參悟劍道,此人的確才華橫溢,難怪天魔祖師、老道主和老如來第一眼見到他便動了憐才之念,將各自聖地的絕學傾囊相授。
很難說兩種辦法哪個更高明,不過從立意上來看,道劍是在解釋道法自然,而村長的劍圖是在創造自然,應該是劍圖的立意更加高明。
瘸子得意洋洋:「我教出來的!」
瘸子咧嘴笑道:「平凡?村長,你老糊塗了,有平凡的霸體嗎?牧兒是霸體,哪裡平凡了?」
村長臉上皺紋攏到一起,露出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我的意思是,相比國師,我更看好我們養大的牧兒。十五年前大墟的黑暗中,順著涌江票留下來的孩子,天生不凡!他的資質不像國師那麼驚才絕艷,他的悟性也不像國師那麼逆天,但是他身上有一種我看不透的東西……」
相比延康國師這樣的巨人來說,秦牧只是一個小孩子,然而這個小孩子卻站在他這個巨人的肩膀上,從此有了更高更廣闊的視野。
「是霸體!」瘸子興奮道。
村長臉上的www.hetubook.com.com笑容僵住,心中感慨萬千,喃喃道:「或許是霸體的緣故吧。一個普通人,做出了一次奇迹或許是偶然,兩次奇迹或許是運氣,但三次四次奇迹在他身上發生,那就不是運氣偶然,而是他的確與眾不同,的確是當之無愧的霸體。我們的牧兒繼承了我們這些躲在大墟里的失敗者的優點,汲取了我們的教訓,他一定可以比我們走的更遠!」
村長怔怔道:「我原本希望他只做個平凡人,普普通通的人,平凡的度過一生。然而他卻屢次出乎我的意料,一次又一次打破我的期待。我對他的將來不敢肯定,我原本以為他是平凡人,然而去尋找無憂鄉卻讓我看到了他或許有不凡之處。」
延康國師肅然,走上前來,蹲下身子細細查看。
瘸子笑問道:「你的意思是?」
村長點頭,有些哭笑不得,道:「的確是太不可思議!牧兒這小傢伙,我本以為他不會覺醒靈胎,他偏偏覺醒了,我本以為他到靈胎境界修為便會固步不前,他卻尋到了霸體……嗯,霸體三丹功的後續功法。我本以為他會泯然眾人,他卻一股腦戰勝天聖教三百六十堂堂主成為了少年教主。我本以為他學不會我們教他的東西,他卻學得很好,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秦牧眼瞳中一層層陣紋旋轉,以碧霄天眼看去,他試圖看到組成露珠的最細小的劍光,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碧霄天眼並沒有看出來。
而這一次村長施展出的劍履山河,雖然也是傳授給他的那一招劍履https://www.hetubook.com.com山河,但是裏面卻多了不一樣的東西。
「真是奇妙啊——」
瘸子身軀微震,看向延康國師,目光又落在秦牧身上,露出詢問之色,低聲道:「你我故去后,延康國師倘若也死了,牧兒呢?」
瘸子不再說話。村長繼續道:「我的手腳斷了,被人用劍斬斷,延康國師這位五百年一出的聖人將來或許比我更強,但是他倘若沒有其他際遇的話,也會如我一般被困在神橋境界上,連不上神橋便無法直達另一個境界,他將會面對與我同樣的結局。」
然而現在,秦牧卻藉助這枚露珠進入了延康國師的悟道狀態之中,藉助他的悟道來提升自己。
村長沉默片刻,輕聲道:「他不比我差,將來或許比我更出色。」
瘸子疑惑的看著他:「我知道你說話從來不說完,何不將你想說的話一次性說到底?」
慶門關中其他人雖然也在參悟村長的這一招劍履山河,但是能夠得到其中至高奧妙的人少之又少,多數只是參悟出一兩招劍法,得到的領悟雖然不凡足以讓他們受用終生,但是得到秦牧這樣的好處的,卻絕無僅有!
村長這次展現出來的劍法與從前教他時所施展的劍法不同,從前村長教他劍履山河,是將這門劍法施展過程巨細無漏的展示給他看,讓他知道劍法如何施展出來。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他回憶往昔,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我原本不信任他,不認為他能夠做出什麼非凡的成就,但是事到頭來他卻一次又一次讓我有了更高hetubook.com.com的期待,最終發現我最信任的還是他。沒錯,他是我們養大的,但是他在成長,我們也在養大他的過程中成長。」
延康國師心頭大震,突然醒悟,向秦牧看來,低聲道:「新的人皇?」
延康國師參悟劍道的境界越高,帶給他的好處越大。
這是劍痕,老人皇身上的劍傷是被更強的劍所留,善劍者傷于劍,在他看來村長的劍法已經達到道境,村長的劍道目前還是在他之上,只是氣血虧空不如他氣血旺盛,然而從這些傷口中他卻看到了更強的劍法更強的劍道!
瘸子道:「你觀國師如何?是否能做人皇?」
秦牧雖然還處在術法道三階段中的法的初級階段,但是借延康國師悟道,他卻可以一窺劍道的階段,給他帶來的觸動是何等巨大,帶給他的好處更是不可想象!
他不知如何去說,瘸子笑道:「太不可思議!」
他苦笑道:「我本以為我不會承認他,不會將衣缽傳授給他,然而我卻認可了他,將衣缽傳授給他不說,還將我的重擔和責任也傳給了他。」
突然,山河散去,一切劍光消失,村長收走了自己的劍光,向延康國師道:「你已經得道了。」
而村長的劍法卻似乎是走上另一個相反的道路,他是在創造天地萬物,用自己的劍法去闡釋天地萬物。
「碧霄天眼,開!」
秦牧振奮精神,維持碧霄天眼的運轉,細細看去,看得更加清晰,延康國師眼中的陣列變化內部彷彿是在開天闢地一般,演示造化神奇!
他相當於同時從村長和國師這兩大劍神身上得和圖書到對於劍的至高領悟!
因為解釋自然,也是學的一種,是向自然學習,而創造,則是無中生有,就算以道門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教義總綱來看,村長的劍圖也是掌握了道,道生萬物。道門的道劍則是竭盡一切可能的闡釋萬物。
村長搖頭笑道:「不用給你了,我已經給了別人。」
秦牧在悟性和資質上都不如他,他在看到村長劍道的第一眼,便觸類旁通,領悟出了自己的劍道,這種逆天的資質和才情,秦牧自認拍馬不及。
延康國師露出黯然神傷之色,但是隨即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他竟然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窺探他的道心,窺探他的悟道!
「你有把握擊敗他嗎?」村長問道。
延康國師躬身稱謝,道:「若非道兄指點,我還不知要到何時才能進入道境。」
他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處在延康國師眼中誕生的世界中,他在經歷延康國師的悟道過程。
村長嘆道:「我已經很強了,做到了劍法的極致,但是你看我的手和腳是怎麼斷掉的?劍斬斷的。」
他再往細緻看去,看到了這些陣列變化的內部似乎有一個世界生成。
這就像是施展了天地造化一般,創造出了萬物。
他在通過這枚露珠的折射去看延康國師,延康國師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中,雙目看似無神,但通過露珠去看他的眼睛,秦牧卻看到延康國師的眼中竟然有數不清的陣列變化。
秦牧凝視這一滴露珠,露珠晶瑩剔透,光滑無比,他從露珠的表面竟然看到了露珠折射出的大千世界,纖毫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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