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即將變天
唐寧在心中暗啐一口，這他娘的哪裡是戶部尚書，這分明就是一條杠精，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其實此法只是下官的玩笑之作，當不得真，錢尚書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下官先回去了。」
這樣一來就踏實多了，唐寧和他們兩人一同向宮外走去的時候，行至某處，目光望向前方，面色忽然一變，說道：「錢大人，方大人，你們先走，我稍候再回去。」
唐寧思忖片刻，說道：「大人若是還不信，可以查一查戶房記錄在冊的，近十年京中每一月的人口出生數字，依然符合這個結果。」
唐寧走進房門，錢碩又道：「麻煩唐主事將門關上。」
不等錢碩和方哲回答，他便閃到了某處殿牆之後。
兩人走下台階，各自離去，韓明看了看他們，揮手道：「莫名其妙……」
三元及第的禽獸果然信不過，這傢伙肯定是一轉頭就把自己賣了。
在陳國，皇帝會對朝中有重大功績的臣子家人進行封賞，夫人從夫品級，一至五品稱誥，六品以下稱敕，對於官員來說，這是極大的殊榮。
他和方哲一同走出房間，迎面看到韓侍郎走過來。
陳和*圖*書皇點了點頭，面色稍緩，目光望向唐寧，說道：「此次你有大功于朝廷，理應重賞，但朕此次命你六部行走，朝中已有異議，若是再賞，怕是會惹人非議，這樣吧，朕便封你家中的兩位夫人，一位六品敕命，一位七品敕命，你以為如何？」
唐寧滿心疑惑的關上房門，心中疑惑著錢尚書找他到底有什麼事情，轉頭看到方哲坐在角落裡，心中立刻瞭然。
陳皇點了點頭，看著魏間，說道：「命翰林院即刻擬旨。」
「唐主事留步。」錢碩站起身，說道：「唐主事不要怪本官啰嗦，實再是此事茲事體大，不可馬虎大意，須得小心對待。」
錢碩目露喜色，說道：「陛下，若是此法可行，那以後朝廷核賬，則會變的簡之又簡，必定會對貪腐官員形成極大的震懾，此乃廉政之法……」
「是不錯，晴空……」方哲應了一聲，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說道：「看樣子一會要下雨，唐主事出門別忘了帶傘。」
雖說這次沒有撈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但為小意和小如爭取一個敕命夫人，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他看著https://m.hetubook.com.com唐寧，說道：「明日，請唐主事和方侍郎隨本官一起，進宮面聖。」
錢碩揮了揮手，說道：「放你一個月假，唐主事在家好好養身體，一個月養不好，再放你一個月。」
他記得明初的一件特大貪腐案，也是戶部侍郎如這般直接對國家稅銀伸手，最後的結果是六部侍郎以下的數百官員都被砍了腦袋，案件株連人數達到數萬……看來無論哪個皇帝，都不能容忍此等貪腐之事。
「唐主事，方侍郎。」韓明看了看他們，正要開口。
唐寧心念一動，躬身道：「臣謝陛下恩典。」
唐寧拱手道：「陛下放心，此法臣只告訴了方侍郎一人。」
一般而言，誥命和敕命只會封賞家中大婦，很少一次封賞兩位。
唐寧臉上的表情凝固，乾笑道：「公主殿下，巧啊……」
他目光望向唐寧，說道：「唐主事近些日子要多加小心。」
走出御書房，錢尚書緩緩的吐了口氣，喃喃道：「這天，怕是要變了。」
唐寧還以為陳皇會以雷霆之勢，一舉拿下韓明，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安排。
一張熟悉的臉在他眼和圖書前迅速變大，趙蔓看著他，微笑問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自離開翰林院，轉任戶部主事之後，唐寧這還是第一次進宮。
「……」錢碩想要說的話又被堵了回去，喝了口茶，才說道：「聽方侍郎說，唐主事發現了一種方法，可以查出賬目是否作假，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他在殿牆後面躲了一會兒，估摸著她應該已經走過去了，這才走到牆角，探過頭張望。
唐寧搖了搖頭，斗韓明，斗唐家，斗端王，方家和錢尚書上陣就行了，他這小門小戶的，根本損失不起。
……
「朕已經驗證過了。」陳皇面色陰沉，說道：「內侍省少監貪墨白銀千余兩，前日已經招供，將貪墨之銀補全之後，賬目情形和方侍郎呈上來的摺子相差無幾，朕又命人查了內侍省前些年的賬簿，發現變化也不大，此法雖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卻是不爭的事實。」
唐寧本不想趟這趟渾水，沒想到還是被這兩隻老狐狸拉了進來，萬一有些人惱羞成怒，老乞丐不在身邊，他心裏還真不踏實。
錢碩又道：「陛下，既然朝廷要藉此法查賬，則此法萬萬不可外傳。」
錢和-圖-書碩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言不可輕信，就算本官信得過，也不一定代表他們值得信任。」
兩人在偏殿中等了一會兒，便有宦官上前來報，陛下召見。
這件事看來是躲不過了，唐寧生無可戀的點了點頭，說道：「聽從尚書大人決定。」
錢碩望著他，問道：「唐主事應該知道，本官找你來，所為何事吧？」
錢尚書想了想，說道：「即便是人口出生數字元合，又如何保證此法對賬目數字也通用？」
錢碩問道：「可本官又如何知道，哪些賬目是真，哪些賬目是假？」
錢碩道：「陛下，戶部右侍郎韓明，應該如何處置？」
唐寧道：「錢大人若是不信，只需找一些沒有被做過手腳的賬目，一試便知。」
唐寧仰頭望著天空，說道：「今天天氣不錯。」
此舉的意思是，這一次，只抓一個戶部侍郎還不夠，怕是朝中的部分官員，以及某些地方官員也要遭殃。
陳皇轉過身，說道：「侵吞稅銀一事，僅憑韓明一人，無法辦到，博州，相州，衛州三州的稅務，朕會命人暗中前去調查，此外，韓明負責的其他州府，也要一一徹查，在此之前，先不和*圖*書要走露風聲。」
他走到錢尚書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唐寧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拱手道：「回陛下，臣此次奉命核算戶部賬簿，的確發現，某些賬目存在問題，疑是有人在賬目數字上動了手腳，而這些賬目，分別來自博州、相州、衛州三地。」
唐寧這就奇了怪了，他來戶部這麼久，也沒見過錢尚書和方哲幾次，度支衙清賬壓力山大的時候，亦是沒有見他們關心過，現在賬目好不容易清算完畢了，他們一個叫完了另一個又叫，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他望向錢尚書，說道：「錢大人，下官突覺身體不適……」
錢碩看向方哲，方哲看向唐寧。
戶部尚書錢碩抬頭看了看，說道：「唐主事請進。」
有好幾天沒見趙嚶嚶了，今天的她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還是躲著點她為好。
唐寧和方哲走進大殿，還未參見，陳皇便面沉似水的看著他們，問道：「錢尚書所言，可是真的？」
唐寧想了想，說道：「大人可以找一些信得過的賬房。」
「不知。」
錢碩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以為，還是驗證過唐主事所提之法以後，再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