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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

身為巡檢，而且是倆人一起行動，居然追了一個捕頭追了一天一夜，最後要不是正好撞上了判官大人，可能事情到現在還沒個結束。

捕頭的靈魂消散了，其肉身則是被安律師親自扛起來送去了後頭的蠟像館，準備給死侍當肥料。

空氣中，

捕頭忽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

道：

周老闆默默地抽出一根煙，點上。

安律師拍了拍馮四的肩膀，道：

馮四兒向前走出，

很多時候，不能以純粹的官銜來論高低，比如，市高官的司機。

其實，

哪怕是在巡檢的追殺下，不也依舊靠著這個一路逃奔么？

屍體被重新裝好，馮四兒和安律師一人扛起一個。

猶豫了一下，

目光散漫，

他不傻，

無論是眼前的捕頭，

「屬下遵命！」

馮四再次邁開步子，彎腰，將那把銅鎖撿起。

沒什麼意外，

「辛苦了。」馮四說道。

馮四開口道：

中間的這個青年，

兩位巡檢則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書屋，尤其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那隻白狐身上時，紛紛頓了一下。

馮四見狀，停下了腳步。

最左邊的中年男子，留著憂鬱的髮型，騷氣內斂，眼睛里蓄著鋒銳。

心狠手辣卻又能一直隱藏下來，一直到九常侍上台後發動的大清洗中才得以被挖出，也能從側面說明其的優秀了。

雖說馮四的上位，直接繫上黃帶子，有著連他自己都不會否認的「容貌氣質」因素；

但實際上和*圖*書，九常侍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堵住大家的嘴不能亂嗶嗶其實屁事沒有。

當兩位巡檢準備抬頭繼續吹捧一下茶葉和領導的茶道功夫時，

似乎瀰漫出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所以，

「謝大人！」

可以嗅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鹹味。

眼眸之中一陣藍色的火苗竄出，

在他們看來，這處地方應該是判官大人在陽間的法場或者一個落腳點。

因為九常侍的先天殘缺，讓他們在一些方面變得很極端，也很敏感。

屍體是拿化肥袋裝的，

可能，

「卑職遵命！」

「喝茶。」

這本該是一個梗和笑話爆發的開端，

就算是判官對他們出手，

有時候可以放鬆一下，但有些時候卻又得收緊，馮四在的這家書屋，要是被這倆人在陰間傳遞出去，難保不會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從而產生出一些聯想。

兩位巡檢受寵若驚，紛紛雙手接過了茶杯。

捕頭雙手低垂了下來，

普通，

但實際上，

淚珠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滴落下來。

茶水醇香，

隱約間，

就這麼解決了。

也不會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簡單，

看向了自己身後，

這是大觀上的感覺，像是站在村口靠著老榆樹站在那裡午後曬太陽的仨光棍懶漢，就等著住在村尾的王寡婦經過討兩句口花花的便宜。

陰司，地位等級森嚴無比；

兩位巡檢，

「多謝大人體恤。」

馮四轉過身，看向那兩位巡檢，

私下調侃，和圖書編造散步關於上位者的任何負面言論，被發現者，即下詔獄；

或許，

他們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很簡單，

一天一夜的追逐，已經讓其變成了強弩之末，而且比起肉體上的消耗，精神上的壓榨和透支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似乎成了一種金科玉律般的政治正確；

頭低下來，

坐在沙發上的周澤吐出一口煙圈，

不想反抗了。

但這個玩意兒，有意思歸有意思，只是對於馮四這個段位來說，就顯得很雞肋了。

他也懶得去遮掩什麼了，

據說，諦聽那邊也被吩咐，偶爾會幫忙聽一聽，這就更使得陰司上下噤若寒蟬了。

但這就是命，除非你能跳出大潮之外，否則終究還是會有一天一道巨浪拍過，將你徹底傾覆。

被追了一天一夜的捕頭肯定不會想當然地認為這兩個巡檢大人忽然失了智，居然對自己跪了下來，還口稱大人。

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到了這時候了，

做了一個正常的反應。

「謝大人關心。」

比起被活捉到地獄去承受更多的酷刑，這時候自己給自己一個解脫，確實是很明智的選擇。

「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當初十殿閻羅時代，地藏王菩薩可以被下面的人調侃成慈禧，各種關於十殿閻羅的段子和梗更是層出不窮。

一行人，

安律師就這麼明目張胆地看這個號一個大化肥袋子行走在步行街上，

最右邊的老頭抬起手，

是的，能讓倆巡檢和*圖*書跪下來口稱「大人」的，也就只有判官了。

默默地伸手抖了抖煙灰，

馮四兒的做法，他猜到了，但當馮四兒這麼做的時候，周澤心裏還是有些意外。

具體孰優孰劣，難以分辨，但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總是沒錯的。

銅鎖被其丟在了地上。

「起來吧。」

也就是之前，

兩位巡檢馬上起來。

還時不時地對那些單獨一個人逛街的有姿色的女人吹一聲口哨，可以說是相當囂張了。

他想哭，他也哭了，被倆巡檢大人追了一天一夜，結果自己卻頭鐵一般地跑到一位判官大人的面前。

書屋的存在，不是不能讓人知道，但有些沒必要的聯想，就算了。

一直匍匐在那裡的白狐，搖了搖尾巴，算是為他這個表演動作點了個贊。

馮四看向了坐在那裡的周澤，

「下次注意一點兒就是了，咱老闆是個善心人，一直教導我們要與人為善。

還是放了下來。

地獄也有著自己的特產茶葉，但葉子是黑色的，也確實是能喝出茶的味道。

但事實上，卻沒有。

準備出去繼續送化肥時，

以判官之力，偷襲倆毫無防備的巡檢，

眼裡，

乃至於對周老闆這個捕頭對待他們兩位巡檢時的淡漠態度，兩位巡檢也沒做多想，因為周老闆明顯和這位判官大人關係不簡單。

「啪！」

「老闆，這次是我的疏忽。」

「沒事兒，你們也累了，接下來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這笑容在屍斑的映襯下，顯得分外慈祥；hｔtｐs://ｍ.hｅtuboｏk.cｏｍ•ｃｏm

兩位巡檢趕忙請罪。

安律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倆肉身，

慵懶，

「咣當」一聲，

九常侍上台，九個太監一台戲，掌控陰司。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笑了笑，

自己手指的方向。

「茶涼了，快點喝，茶葉不錯的，地獄雖然也有茶，但總是比陽間的茶少了些鮮活。」

推開書店的門，

有淚水在流轉，

心狠手辣，這是一個貶義詞。

還是隔壁藥店已經快住院兩年預付都快被刷爆的勾薪，

捕頭舉起自己手中的銅鎖，

他在不傻的前提下，

馮四親自泡了茶，端了過來。

捕頭盤膝坐在了馬路上，於四周穿行的人群來說，他是不可見的一類存在。

透著一股子對周遭事物都無所謂的淡漠，

且指著判官大人，把判官當作籌碼人質威脅倆巡檢。

他回過頭，

但這事兒就是算在一個有心算無心的上面，

一團團濃郁的黑霧自其眉心位置逸散出去。

書屋裡白天也是開著燈的，是柔燈，燈管在此時閃爍了一下，一同閃爍掉的，還有兩位巡檢的靈魂。

一起回到了書店。

尋常，

馮四的雙手放在了他們的脖頸位置。

兩個曾經從最底端的亡魂一路爬上高位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傻白甜的角色？

馮四走到他們二人身後，

身體開始輕微地抽搐，

周澤伸手在自己面前揮了揮，想要把這股味道給驅散。

周澤坐在沙發上，沒去招呼兩位巡檢大人，目光向外，像是在繼續看著自己的風景hetubook.com.com，午後的暖陽落在身上，繼續品味著這種閑適慵懶。

他不該出來的，或者說，不該這般大搖大擺地出來，這次還好，來的是巡檢，若是撞上了判官，麻煩會更大一點，收尾也不會這麼容易。

確實是好茶。

他看見了站在書店門口的三個男人，

倆人的肉身躺在了地上，馮四眼疾手快，在他們摔倒時，接住了茶杯，甚至連一點兒茶水都沒濺撒出來。

但對於下面的巡檢來說，無論馮四是否是幸晉，都不是他們有資格可以去評判和怠慢的。

最右邊的是個老頭，頭髮有些稀疏，臉上還有一些斑痕，普通人可能覺得這是老年斑，但捕頭是過來人，雖然不是法醫，但這點經驗還是有的，這分明是——屍斑。

挺不錯的法器，雖然上面凝聚著人命和悲慘，但至少在這個捕頭層次來說，有了這玩意兒，確實能傲視捕頭階層群雄了。

「卑職辦事不利，這才讓……」

世間嚷嚷，紅塵滾滾，他們自始至終，都是異類。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捕頭；

安律師這會兒也回來了，回來時，手裡還帶著倆化肥袋。

他自我燃燒了靈魂，自我裁決了自己。

兩位巡檢仔細地品茶，

直接蹲下來和馮四兒一起把二人肉身裝袋。

事情，

撇開周老闆這個特例不談，

他們都能算是陽間鬼差捕頭階層里極為優秀和頂尖的一批了。

就是剝奪了大家「說話」的權力。

無論是安律師還是馮四，和他們的相處之中，他們一直展現出的是另一面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