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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唐易平靜應聲。

「唐易嗎？我是山海省圖書館的副館長，我姓劉。」對方是一個渾厚的男聲。

「你很會猜，不過猜測和事實終究不是一回事兒。」唐易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噢！劉館長，你好你好。」唐易一聽，想起來了，明天要去山海省圖書館談捐贈的事兒。隨後，兩人敲定明天上午九點在山海省圖書館見面。

河野平並未氣惱，臉上反而漾起了笑意，「你我都是明白人，事已至此，這兩卷詩集我是無力回天了。不過，還有這崇禎罪己銅香爐，雖然唐老闆說已經轉讓給朋友，但是我猜測，其實仍在唐老闆手中。」

原來是河野平。

「我聽說有兩卷宋刻本，沈公雅刊本《東萊先生詩集》，唐老闆要捐贈給圖書館？」

此時，唐易的表情起了變化，他突然笑意盈盈地扭過頭來，對河野平說，「河野先生，這銅香爐，包括爐蓋，其中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明人hｔtps://ｗｗｗ•hetuboｏｋ.cｏｍ•cｏm不說暗話，我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況且身處異國他鄉，唯一的辦法就是收購。我只有一個希望，萬一哪一天唐老闆考慮出手這件銅香爐，可以優先考慮我。」河野平繼續說道。

但實際上，他當然不會說實話。那份清單中，明明標註了鑌刀之事，若不是想破解這個極有可能帶來巨大收益的秘密，東京史料館也不會如此上心了。

河野平沉默幾秒，才開口說道，「全集二十卷，扶桑內閣文庫，有幸收藏到十八卷，已經是難能可貴。我沒有想到，居然在華夏民間又發現了兩卷，而且這麼巧，恰好是第七卷和第八卷。只是可惜，還沒等我和唐老闆好好談談，就已經要捐給圖書館了。」

「有關，但卻不是主要的。大明崇禎皇帝曾經六下罪己詔，而罪己銅香爐鑄造之時，是首次下罪己詔。以後再也沒有鑄造過銅香爐。此香爐的工藝或許不及宣德爐hｔｔｐs://www•hｅｔｕbｏoｋ.com.cｏm，但是歷史文物價值卻要大過宣德爐。」河野平似乎回答得很認真。

回到閣寶多，卻發現有一個人正坐在待客桌邊喝茶。此人正襟危坐，毛逐又似乎和他沒什麼話說，百無聊賴地坐在一邊抽煙。

唐易順勢滑動了接聽鍵。

正在唐易沉吟不語的時候，河野平笑了，「我告訴你這件事兒，是因為我要離開山州，去瓷都一段時間，目的就是為了查訪這件大罐。」

「第一，你直接告訴我要離開山州就是了，何必要告訴我大罐的事兒？第二，即便是離開山州，也是你的私事，為何要告訴我？」唐易終於開口道，他一直在琢磨河野平說的話，是以邏輯性很強。

「第七卷和第八卷，正是扶桑內閣文庫缺的兩卷。」河野平正色道。

唐易答應之後掛了電話，走到了路邊，招手打車。

唐易和河野平落座。

末了，劉館長告訴唐易，已經和韓家老太太說了，但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怕老人多忘事，再次提醒也不好，所以建議唐易明天出發前再給韓家老太太打個電話。

而像「鬼谷子下山」這樣帶有人物故事的元青花大罐，全世界已知的傳世品，不過九件，更確切地說，是八件。因為有一件存於華夏金陵市博物館的「蕭何月下追韓信」元青花，是一件梅瓶，而非大罐，卻也常被人計算進去。

元青花大罐，在普通公眾間聲名鵲起，還是因為將近十年前，在英國倫敦的一次大型拍賣會，一件「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拍出了摺合人民幣2.3億的天價，創下了當時華夏藝術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賣紀錄。

「河野先生，莫非是在等我？」唐易招呼道。

「正是！」河野平起身。

「河野先生，有何貴幹？」

「沒錯，是第七卷和第八卷。此事已經談好了，詩集也提前送交圖書館保管了。」唐易說道。其實，此時詩集還在閣寶多中，唐易本來是想明天商談捐贈儀式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送過去的，但是在他眼中，河野平一直並非善類，所以才打了個馬虎眼。

「其實不用第一第二，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我要讓你相信並且可以查證，我真的是離開了山州一段時間。」河野平的笑容變得有些奇怪。

這八件大罐，除了「鬼谷子下山」被英國一古董商拍走，還有「昭君出塞」、「三顧茅廬」、「周亞夫軍細柳」、「尉遲恭救主」、「百花亭」都在海外的博物館、美術館或基金會。另外，「錦香亭」、「西廂記」則為私藏，分別在個人手中。

河野平一愣，低頭思忖片刻，才抬頭說道，「我只知道有個秘密，卻不知道是什麼。」

「不可惜。即便不捐贈給圖書館，我也不會讓這兩卷詩集流出國門。」唐易端起茶杯，對河野平做了個請的姿勢。

「唐老闆對我們東京史料館可有所耳聞？」河野平當然聽懂了弦外之音，也轉換了話題。

不過，這些信息隨時可能變動，畢竟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買賣等情況隨https://m.hetubook.com.com時可能發生。

「聽說過，但不詳。」唐易的表情又變得平靜如水。

「你們聊，我出去溜達會兒。」毛逐見唐易回來了，忙不迭地起身讓出了待客桌旁的座位，走了出去。

「我們東京史料館，顧名思義，重視歷史文物典籍，而對於瓷器玉器，用你們流行的網路語來說，不是很感冒，不過有幾件還是在我們的收集範圍之內的。我聽說，最近在華夏的民間，出現了一件帶人物故事的元青花大罐。」河野平突然提起了這樣一件事。

「確實賣給朋友了，而且朋友的信息也不便透露，河野先生見諒。」唐易心想，你不說，那這事兒也沒別的可談了。

「……」河野平一時語塞。主要是因為唐易的反應太過平靜，而「我知道」這種回答明顯是封閉式的，本來就很難接腔。

這下子，唐易的平靜保持不住了，一方面，元青花大罐的震撼力十足，另一方面，河野平為什麼要把這樣一件事兒說出來呢？

「那你想收入這銅香爐，定是與這秘密有關了？」唐易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