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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臉上疑雲重重，猶豫再三，嘴唇翕張，但卻仍未開口。

秦老笑起來，「因為這一枚品相上佳，又是國內僅存的一枚，所以才被視為孤品。就算根據已有的信息，所有出現過的國寶金匱直萬，算來算去不過兩枚半而已。」

因為國寶金匱直萬的形狀有點兒像鑰匙，所以古泉收藏者也將其稱為「金鑰匙」。

以秦老的眼力和地位，要是一般專家這麼說，他是肯定會置之不理的，但是唐易的水準，他見識了不止一次，雖說透著詭異，但可謂從不失手。而且，如此奇珍，他能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說，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懷疑。

見秦老頷首微笑，並未出聲，唐易繼續說道：「清代之前，從來沒出土過完整的國寶金匱直萬。我看過一段清人的筆記，說的是清道光二十八年，曾出土半枚，只有上半部分的方孔圓形，而沒有下半部分，結果都當成了漢魏六朝的泉品，還引發了討論，和-圖-書只是可惜，這半枚錢幣不知所終。」

賀志祥臉上表情一變，「秦老……」

秦老這才瞅出不對勁兒，不由又說道：「你要有話就直說，我沒把你當外人，你也別有顧慮。」

「年輕人該多見識見識。」秦老笑笑，走出了書房。

唐易仔細看完，這才開口對秦老應道：「關於國寶金匱直萬，對這枚錢幣的猜測和爭議，從來都沒有斷過。原先大家都認為這是一枚孤品，後來卻又有了不同的說法。」

「嗯。據說，大多是二十萬一枚成交，都是生坑，但多有殘缺。那麼，實際上完整的上品，還是華夏歷史博物館那一枚。」秦老對業界信息，似乎了如指掌。

唐易打開盒子，發現裏面的國寶金匱直萬已經被一個真空的塑料透明盒子密封好了，在盒子下方，還有一張標籤，印有這枚錢幣的基本數據。這有點兒像現在的評級幣，只不過這顯然是秦老私做的和-圖-書。

「那也不好說。說是什麼無價之寶，價值連城，其實沒在市場上流通過，怎麼能這麼說？看的是歷史文化價值，說的卻是市場價值。其實，就市場價值來說，有一定的存世數量卻不多的古玩，才能標出十分明晰的天價。」秦老的興緻不低，感嘆一聲，「收藏之道和市場規律，兩者的關係，值得每一個行里人思考啊！」

即便是如此，秦老也沒有說得太詳細。

「嗯。」唐易輕輕吐了一聲，「不過我說不出原因，只是直覺。」

唐易正琢磨著，秦老卻一揮手，「今天高興，大五帝錢你還給我了，我再給你看樣東西！」

「只是，根據後來的消息，2004年春節前後，長安好像又出土了幾枚，也有說十幾枚的，被幾位神秘的收藏界人士收入囊中。」唐易又道。

此時，唐易直盯著國寶金匱直萬，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猶疑，「秦老，恕我冒昧，這枚錢幣您和*圖*書是怎麼得來的？」

「這小子肚子里真有貨啊！」賀志祥心裏暗暗吃驚，唐易來之前，並不知道秦老要拿出這件寶貝給他看，所以說的這些顯然是之前就知道的。

這盒子是真空包裝，找人根據尺寸訂做，而且這樣的東西，肯定是很私密很慎重的，一旦做了，那就是不準備打開。想打開這樣的密封盒子，肯定是要撬開，這樣盒子就廢了，想裝起來，就得重新再做一個。

確實，唐易盯著看了半天，並沒有看到浮動的寶光。

若是在行里，圓滑的回答者，一般會隨便編一個合理合法的來由，而不客氣的回答者，恐怕會直接甩一句「不懂規矩」。

透過塑料盒子，唐易看到，這枚國寶金匱直萬雖然是生坑出來的，但卻是干坑薄銹，錢體還透出銅光。錢幣的造型極為奇特，上半部分是方孔圓形，下半部分卻是有兩條豎楞的長方形，方圓之間的鏈接部分，像是個小短脖兒。

做一個m.hetubook.com.com密封盒子花不了幾個錢，但是看到唐易的這種狀態，秦老立時就明白了點兒什麼，「你覺得不對？」

「這……」唐易還是有些猶豫，「我想打開盒子再看看……」

秦老此時興緻高，心情好，又沒把唐易當外人，所以沒有隱藏，開口道：「要不是你，我可要罵人了喲！這枚古幣是我多年前在長安北郊收的，當時本來是去看一件青銅器，結果意外得之。」

「這枚國寶金匱直萬和這套大五帝錢，算是最頂級的古幣收藏了，沒法估量價值。」唐易沉吟道，「就算再普通的古物，一旦是孤品，那基本上都無法估量價值。」

「所幸，長安還出土過一枚完整的，而且據說品相更好，被華夏的藏泉名家陳先生所收，後來陳先生去了香港，隨身攜帶了這枚錢幣。最終的結局，還算是不錯，政府花了高價收回，現在我們在華夏歷史博物館看到的，就是這一枚。」唐易道，「我沒去過華夏歷史博物hｔｔps://wwｗ•ｈeｔuｂｏok.coｍ•ｃoｍ館，不過我在圖冊上見過，這枚錢幣包漿青黃，有暗紅色銹斑，邊廓還有流銅痕迹，確實很精美。」

秦老走後，唐易看了一眼賀志祥。賀志祥開口道：「國寶金匱直萬。」

「直到1921年，長安出土了一枚完整的國寶金匱直萬。」唐易又看了一眼，點點頭，「結果卻被一個英國人收購了，在上海灘展覽。這事兒，當年的晶報報道過，標題叫《記新莽第一泉》，但是又很可惜，這枚後來雖然被一個華夏人收走，但是抗戰時期此人卻又遠走他鄉。」

隨後，秦老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楠木盒子走了出來，「你知道金鑰匙的情況？」

「啊？金鑰匙！」唐易不知道秦老有這個寶貝，陡然一驚，「這東西，普天之下，有幾個人上手過實物啊？」

這枚錢幣的字口很不錯，方孔圓形上的「國寶金匱」旋讀篆書和長方形上的「直萬」豎讀篆書都算犀利。

這個問題確實很冒昧，這樣的珍品，哪能隨便問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