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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成精，陳澄之卻略略想了想便會了意。

結果剛開口，陳澄之就在後面悄悄拉了他一下。陳澄之知道，他這是喜不自禁，很可能是想問唐易想不想出手。但是兩樣東西，唐易一開始並沒有拿出來，是讓他看了家裡的寶貝之後，有點兒感恩回饋的意思。所以，斷然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等到唐易把兩樣東西都拿到了書房，吳軍徹底驚呆了。

「這都是大開門的東西！」唐易咋舌，「怪不得河野治為了這件夔紋象尊如此煞費心機，如此完美的商代夔紋象尊，太震撼了！」

再說，怎麼也得留點兒底子，不能把在淘到的好東西一股腦兒都亮騷吧。

至於大李將軍的青綠山水，之所以不拿出來，主要還是因為是拼接的，只有半張真跡，吳軍和陳澄之在書畫方面都不算精深，不容易看出精妙之處。而大龍郵票，估計他們不集郵，而且這兩個人基本都算是搞藝術的，對印和-圖-書刷品估計興趣也不會很大。

「啊？」吳軍一愣，「這個當然是好，只是這兩件東西……」

「這兩樣瓷器呢，說的難聽點兒，屬於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的類型，要說讓我出手，那可真是心如刀割了。不過，我看吳教授的確是喜歡的緊。吳教授反正是來休假的，不妨留在這裏，讓吳教授休假的時候也能有個賞玩之物。但這樣一來，就是怕給二位添麻煩了，成了幫我看寶護寶了。」

文佳和林娉婷在古玩方面的鑒賞力，自然不能和唐易同日而語，但是夔紋象尊和宣德爐實在是太漂亮了，就算是單純的藝術品，也有足夠的視覺衝擊力。

吳軍吃了一驚，心想，唐易從山州到燕京，肯定不會隨身帶著寶貝的，難不成他在燕京這短短几天，除了鎏金龜符，還淘到了其他好東西不成？他自是不會知道，其實這兩件東西，還是從津門撿漏的。和_圖_書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唐易也不由凝重地點了點頭。轉而，唐易又看起那件宣德爐。說實話，宣德爐僅僅在明清兩代，仿品就多如牛毛，而且不乏高仿精品，但是仿品畢竟是仿品，和真品定然是有差距的。

唐易看他倆一唱一和，而且如此親密的師兄弟哪用得著拍什麼肩膀？一下子就明白了。

「吳教授，您家傳深厚，銅器造詣也極高，怎麼就偏偏更喜歡瓷器呢？」唐易這時候突然想到了這一點，沒多想便問出口來。

這是唐易第一次如此無縫隙地感受真品宣德爐。這種美妙的感覺很難用語言表達，不是此道中人，也很難體會。

「唐易……」看著看著，吳軍的眼睛離開了兩件瓷器，轉向了唐易。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唐易欣賞了你的夔紋象尊，你欣賞了唐易的成化天字罐和永樂壓手杯，我是幾十年都沒見過這樣的交流啦！」陳澄之哈哈笑著，邊說邊拍和*圖*書了吳軍的肩膀一下。

林娉婷一聽吳軍打了這麼一個比方，不由紅了臉。

這個時候，他突然起了一個主意，當著這兩人的面，乾脆提出來算了，不過，這話得說的婉轉點兒。

這話說的真漂亮啊！明明是成人之美，卻還要說麻煩人家。文佳忍不住在旁邊讚賞地點了點頭。

「可惜啊，釉里紅小盤底部有缺，這天字罐還是個剃頭的。」唐易順勢謙虛了一下。

「是啊，生平能欣賞到這些東西，也算是一種幸事啊！」吳軍轉彎還算快，接著笑著介面道。

「哈哈哈哈。」吳軍笑了起來，「愛好這東西，沒法說，比如你為什麼偏偏喜歡小林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漂亮嗎？」

唐易有點兒哭笑不得，唐英那件小盤，當時因為略有殘缺，加上秦老已經開口了可以在泛古堂上拍，他這才答應了。要是放到現在，他未必捨得出手了。

「你們說，這樣的好東西，怎麼能流到倭國人和-圖-書手裡！」陳澄之話題一轉，此時已是一臉嚴肅。

國寶金匱直萬，是唐易最後看的。其實，當時他拿了秦老的國寶金匱直萬，陳澄之認定為高仿，而且還是他師父也就是吳金彪做的，他就猜到，吳金彪很可能手裡有真品。結果，不僅有真品，還傳到了陳澄之手裡！

一個普通的手藝人，怎麼能和大師對話？陳澄之雖說上了年紀，骨子裡還是很自負的。

吳軍被拍了肩膀，稍稍一琢磨這話，便明白了，陳澄之的意思是莫要開些「能否割愛」之類的口，就如同如果唐易要是開口說要買他的夔紋象尊，他也不會同意，而且覺得很冒昧。

「嚴格來說，只有口沿切割修整了才能算剃頭，這一件只是缺了蓋，只是掉了帽子而已啊！」吳軍眼睛沒有離開小罐，嘴裏打了個比方。

唐易也只能一笑，吳軍這比方，有點兒梅妻鶴子的意思，偏好這東西，確實也不好說清。不過，唐易這時候也彷和_圖_書彿下定了決心一般，「既然今天看了這麼多寶貝，我也拿出兩件來吧！」

「老爺子，令師尊和您，都是當之無愧的大師！這東西留在你們手裡，也才不會受了委屈！」文佳和陳澄之並不是很熟，順嘴小拍了一下。

陳澄之點點頭，「這夔紋，有時候看著看著，就好像活了一般。我是個手藝人，看著這紋飾，彷彿一下子穿越到了三千年前，和當時做這象尊的大師對上了話！」

看著吳軍吃驚的眼神，唐易笑道：「吳教授，陳老爺子，鎏金龜符你們都看了，我說的這兩件東西，是兩件瓷器。」唐易說的兩樣東西，自然是成化鬥彩天字罐，永樂青花壓手杯。

「怪不得你連唐英的釉里紅雙魚小盤都送去上拍，敢情你還有這樣的東西！」

不過，文佳又看了看唐易，覺得他的眼神似乎又有幾分思量，心想，唐易不會又有什麼鬼主意吧？憑空把兩件重量級的明代珍瓷留在人家裡，這可是不是一件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