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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就是買民窯的價兒，你還想買官窯啊？」唐易也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油頭男。

「我還真沒問，不過頭髮都花了，穿的又不講究，看上去得六十了，估計實際年齡可能小一些。」毛逐應道。

「什麼民窯能值五萬？」油頭男瞪著唐易嚷道。

唐易點點頭，他本來就是隨口說說，根本沒在意。

筆筒上，是工整規矩、粗細統一的蠅頭小楷，寫的是唐人張若虛的整篇《春江花月夜》。

毛逐點了根煙，「走，趁唐叔看著店，我帶你去看看那個牛人！」

老譚正面對一位顧客討價還價呢，便沖毛逐一笑，「今兒帶來幾件新貨，先看看，我先招呼這位老弟。」

「裏面的辦公室給唐叔，外面辦公桌我一張，會計易姨一張。你要是來了，就和唐叔共用一間辦公室吧！」毛逐在一旁說道。

「老譚！」毛逐沒大沒小地喊了一聲。

唐易也笑著點了點頭。

「旁邊還有店呢，你得重點盯盯。公司創業階段，和_圖_書我建議先湊合著吧。等到起了規模，唐老闆你得去租寫字樓啊！這屁大點兒地方肯定不行。」毛逐嚷嚷道。

「五萬，我要了！」唐易抓起了筆筒，突然打斷了老譚的話。

「康熙官窯的精品！我還明著告訴你，五萬是撿漏價兒，這筆筒上拍，十萬起拍，拍到十幾二十萬也有可能！」唐易語氣淡然，卻字字清晰。

「唐老闆看來真是行家啊！」老譚點點頭，卻又指著筆筒上的小楷字體說道：「不過這字兒，好像太死板了，少有書法之韻啊！」

「你說是就是啊！神經病！」油頭男一看唐易這態勢，竟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呃。」唐易跟著毛逐走出門外，對正在鎖門的毛逐說道：「我說，既然他是擺攤的，東西還能留的住么？」

「就在古玩街擺攤呢！」毛逐嘿嘿一笑。

老譚一愣，轉而吃驚地看著唐易。而油頭男更是懵了，過了一會兒才指著唐易對老譚說道：「至於嗎？一hetubook.com.com個不帶款兒的清代民窯的青花筆筒，你還找個托兒來！」

「去吧，我下午一直在店裡，崩著急。」唐中峰正在泡茶，聽到喊聲頭也沒回地應了一句。

唐易一看，攤主確實是一個老人，頭花已經花白，梳得倒也整齊，國字臉，五官周正，不過臉上的皺紋太多，如溝壑縱橫。身上是一件老舊的灰黃色夾克，腳上則是一雙黑布鞋。看起來比一般的攤主似乎更寒磣一些。

唐易在油頭男身邊蹲下來，仔細瞅了瞅這個筆筒，胎體潔白，厚薄適中，粉白釉。青花發色鮮藍青翠，明凈艷麗，這種發色用來展現詩文書法，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位是？」老譚這才問向毛逐。

老譚似乎有點兒猶豫了，低頭一皺眉，復又抬頭，「老弟……」

「唐易，我的老闆。」毛逐介紹道。

而小房間則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有一套大型的辦公桌椅，還有兩張單人沙發，中間是一個小桌。

老譚笑笑，「和*圖*書老弟，真拿不了，八千是底價了！」

「走著！」毛逐向西一指，「我給你說，他的好東西都是玉器，這個人是個玉痴！他擺攤呢，基本都是別的東西，偶爾有一兩件玉器，那都是他看不上眼的大路貨。」

油頭男手裡拿著一件沒底款的青花詩文筆筒，正看著老譚。

「對了，崇禎秘藏的秘密破解了。」唐易在沙發上坐下，想起這件事兒來，便把具體過程大致對毛逐說了一遍。

「這事兒太刺|激了！」毛逐聽完，不由叫了一聲。不過，他琢磨了一陣，突然又說道：「不對啊，你破解個毛啊，這黃宮地體沒找到，你根本不知道玄黃神燈會展示什麼幺蛾子！」

唐易並沒有在意老譚的懷疑，拿著筆筒對他老譚說道：「這胎，這釉，都是康熙中期典型的民窯精品特徵，這青花發色，珠明料，翠毛藍，很正，沒問題。」

現在，大房間也布置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會客區，有沙發茶几；另一部分是辦公區，有兩台對著和_圖_書的辦公桌，桌上兩台電腦，旁邊還有一個印表機。衛生間在辦公區的一角。

原來的店鋪其實就有一大一小倆房間，大房間被一道櫃檯隔成兩部分，櫃檯後面，還有一個小間，是個衛生間。小房間算是內室，原先放置保險柜和一些貴重的東西。

和老譚討價還價的是一位頭髮油亮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質地一般的青灰色西裝，皮鞋看起來半舊不新了，卻擦得鋥亮。想是一個愛面子的主兒。

「你這是把我隔離出去了啊！」唐易笑道。

閣寶多在古玩街東口，兩人一直走到西口附近，毛逐才伸手指了指一個位置不錯的地攤。

「噢！」老譚連忙伸手，「幸會！不過，唐老闆，你剛才說的不會是開玩笑吧？這真是康熙民窯的精品？」

「這就走？牛人就這麼好見？」唐易從沙發上坐起來，面露懷疑。

毛逐開了門，「我給你說，真人不露相。這老頭兒，住著五十平米的小破房，可他那些東西啊，可真是牛逼大了！我給你說，我當m.hetubook.com.com時都傻了！」

唐易聽得無語了，不由看了一眼毛逐，眼神中的意思很明了：雖說術業有專攻，但老譚這種瓷器和書法的鑒定底子，能收藏什麼好玉器啊？

「肯定和帝王的氣運有關。不過，找黃宮地體這事兒，比特么進入崇禎秘藏還難，走一步看一步吧。」唐易也沒想到，這崇禎秘藏一波三折，按說他的運氣算不錯了，可每一次，都會留下個小尾巴。

「噢！」唐易和毛逐並肩而行，「這人多大年紀？」

「最多加一千，六千，六六大順，不賣我得走了。」油頭男說完，真的放下了筆筒，站起身來，看著老譚。

「好啊。」唐易介面道，進入之後，開始打量著裝修成辦公室的店鋪。

毛逐鎖好門，先到閣寶多門口沖唐中峰喊了一聲：「唐叔，我和唐易去見個朋友，個把小時就回啊！」

唐易正看著，油頭男突然抓緊了筆筒，叫道：「五千！不能再加了！」

「噢？」唐易笑道，「這山州古玩圈就那麼幾個牛人，還有我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