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種話一般是不能亂說的，譚千常自然是高興，但要是傳出去，那就是唐易在行里砸了嚴美妮的生意，結了梁子，落了口實。

侯如海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您在嚴美妮那裡，沒暗示什麼吧？」

「那是，我就說無意中聽說唐老師也在金石堂看了，但是沒買，加點兒語氣就足夠了。」侯如海一邊點頭，一邊起身，「我這就給譚千常打電話。」

聽完了故事之後，侯如海的額頭上的汗「唰」就下來了！

譚千常的腦子的確轉得很快，略略沉默了幾秒鐘，便又說道：「唐先生，你看這樣行不行？」

「是，其實我沒告訴你，唐先生是我的老師。」侯如海一聽譚千常說起唐易口吻上也很尊敬，乾脆咧開了。

「二十萬！」侯如海搖頭道，「唐老師，譚千常從我手裡拿過字畫，對我一直很信任。這下子，中間費就不說了，錢可以再賺，但是我這面子可折裡頭了！」

侯如海出去給和_圖_書譚千常打了電話，不過，除了說好的那句話，他還加了一句，「我聽說，張大千也曾經在幾張高仿唐代敦煌出來的經卷上打過眼！」

就算最後怎麼看怎麼對，只要不是想出手的東西，有機會還是會驗證，再驗證。

其實不用說後半句，譚千常就明白了。這事兒搞得他挺鬱悶，其實，若不是這半張佛經要價挺高，他真有心把假的也送出去，這種東西，能看出來的可能性很低。不過，花大價錢買贗品，他確實受不了。

「好，謝了。這事兒怨不得你，這東西我放大了高清圖片也沒看出問題。我這就給唐先生打電話。」譚千常掛了電話，接著就給唐易打了過去。

唐易一看譚千常打來了電話，心說難不成還得再通話驗證一下？

實際上，古玩行里，這種心理並不鮮見。除非大開門的東西，那自然是二話不說。但是大開門的東西畢竟是少數。

「要是真和-圖-書品的話，那價值肯定挺高，我呢，也就不問你們約定的交易價格是多少了，你就告訴我，定金給了多少吧？」唐易看著侯如海如坐針氈的樣子，一時也起了同情心。

「不瞞唐先生，如今江南玉器協會改選，我這理事的位子不大穩固。我本來想送給會長閔天半張佛經，投了他崇佛好書的興緻，但是現在我不能買了。不知道唐先生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唐易既然要賣給譚千常這個人情，而且他也斷定譚千常不會說出去，便點了點頭，「老侯你是搞藝術的，來個藝術點兒的說法，譚千常很聰明，點到即止。」

侯如海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能不能說是唐易看出來的。他聽出來唐易和譚千常認識，但是又確定不了關係的深淺，所以得問問。

「不知怎麼才能幫你，還得到底？」

「唐先生，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唐先生幫我到底。」和圖書譚千常知道唐易通透得很，而且這種事兒也不能點破，是以客氣的話並沒有多說。

譚千常並不是想不到這一點，他的話在後面呢，「唉，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我聽說，閔天前幾天得了一件帶人物畫片兒的元青花罐，具體畫的什麼我還正在打聽。」

「啊？」譚千常著實吃了一驚。侯如海怎麼說也是燕京小有名氣的畫家，而且在古玩方面不說是高手，也絕不是庸手，他五十歲的年紀，居然拜了二十來歲的唐易為師！

唐易「嗯」了一聲，譚千常繼續說道，「閔天這個老頭兒，瓷器方面的眼力也很毒，而且還悄悄找了滬海的兩位高人看了，說沒問題。但是，這帶人物畫片兒的元青花罐你也知道，全世界已知傳世的就這麼十件八件的。所以，閔天現在可能還有點兒打鼓。」

「譚先生，這件事兒，就算我答應去，閔天既然沒公開這件事兒，你怎麼向他開口呢？難道說是你偷wwｗ.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om偷打聽到的？」唐易略加思索之後說道。

「這個。」唐易皺了皺眉頭，實話實說，「問題是我手頭也沒有這方面的好東西。」

而後，侯如海又問道，「唐老師，既然您認識譚千常，您看？」

「那就好，那就好。」侯如海吐出一口氣，「如今之計，只能說湊錢沒湊齊，買不了了，到時候按行里的規矩賠償雙倍定金就是了！」

唐易一聽，心想譚千常倒是信他，不僅不多問，竟然直接要求繼續幫忙，只是自己手頭上沒有類似的東西，就算是現找，也不可能很快找到。

看了喜歡的東西，如果有個七八成的把握，一般人就敢出手。如果是行家，要是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就敢出大價錢。

譚千常這麼說，唐易就明白了，這是想讓自己走一趟，幫著這個閔天會長掌掌眼，落一個人情，顯一顯人脈。

「其實是有，她問了一句，我只說紙張是唐代的，書法不懂。不過她好像當成是和*圖*書我因為行里規矩這麼說了，其實我是為了撇清關係。」唐易說道。

同時，譚千常也暗自慶幸，在緬甸他當機立斷，求盟唐易，現在更驗證了這筆買賣是划算的。當然，他不知道那塊白鹽沙皮的毛料，不僅僅是出了龍石種這麼簡單。

唐易笑笑，「這不還沒交易成功么？懸崖勒馬，也不算太丟面子。二十萬的定金，雙倍賠償，花四十萬買個教訓，對你、對譚千常都不算是壞事兒，而且這錢對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不然，萬一這個閔會長看出是贗品，你也得跟著坐蠟！」

譚千常說的閔天的這種心理，聽起來很奇怪，既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幹嘛還要花大價錢拿下？

「你現在跟唐先生在一起？」譚千常問道。

但是呢，東西拿回來，心裏拱著的九成之外的這一成半成的疑慮，就會越來越起作用，左看右看，總想著找點兒不對的地方出來。你聽聽，這不是有病么？哎！古玩圈裡有這種「病」的，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