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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同時也明白了，蔣英年為什麼一開始不想讓他去。他眼力行，但是這方面基本上處於拖後腿的水平，唯一值得寬慰的就是年輕力壯，體力還可以。

老太婆也沒有再把錢掏出來，「行，這車，下雨不怕淋了吧？」

越野車上了路。開始走高速，還是很快很平穩的，唐易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蔣主任坐鎮後方，什麼時候才能來跟我們會合？」

「老人家，我們是來玩的，車先放你們家旁邊行嗎？」孫曉偉說著，掏出了一百塊錢，塞到了老太婆手裡。

「這山谷怎麼就去不得？」孫曉偉立即問道。

「領導就是領導，這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孫曉偉開著車，嘴裏嚼著口香糖。

眼下要去的這處山谷，不比天壽山的環境那般平穩，而是山高林密，靠近城市又遠，可謂人跡罕至，路難走不說，光是毒蟲野獸也夠提防的了。

唐易自然知道聻，因為不止一本史料里有過記載，遠的生僻的文獻就不說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連《聊齋志異》里都有。

「放就是了，不要不要！」老太婆連連推擋。孫曉偉卻很有技巧的塞進了老太婆的上衣側口袋。

人死了變鬼，鬼輪迴之後再變成人。但是，鬼如果不入輪迴，也是會死的，鬼死了，就會變成聻。

「他隨時可能會來。不過現在，他得協調各方面關係，還得盯著東京史料館的人。」高太明不緊不慢地搭了一句。

「老人家，這山谷，幾百年來，真的就沒聽說有人下去過？」唐易定了定神，盡量輕鬆地問道。

「什麼？你們爬山可以，這山谷可千萬去不得！」老漢手裡揮著旱煙桿，連連擺手，這煙袋鍋子從唐易眼前劃過，幸虧唐易躲得快。

「根據情況，從山谷最近的入口，到標示的地點，直線距離大約十公里，但是我們得步行，山谷里沒路，具體走多遠不好說。而且，可能有毒蟲野獸，到時候聽我的。你們幾個連毒hｔｔps://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蛇的種類都分不清吧？」孫曉偉說道。

其他三人也都是一愣，老漢明顯很慌張。

還有一種誤傳，因為聻字讀jian，和賤同音，有人就以為鬼怕下賤的東西，什麼屎尿啊，狗血啊，都用來潑鬼。

警用牌照的車子，倒是讓他們暢通無阻，但是到了西嶺縣城，也是晚上了，他們住進了縣裡的招待所，準備早早休息，第二天一早出發。

推了幾下，沒推過唐易，老漢最終樂呵呵的收下了，「你們幾個，是那什麼騾友吧？這荒山，有什麼好玩的？」

聻這種說法，在玄門中並不稀奇，古代道士驅鬼，嘴裏的口訣就常常是這個「聻」字。

大聻溝。

「呃。」唐易解釋道，「對，是來玩的，不過是驢友，不是騾友。」

第二天天剛亮，他們就開車出發了。到了山谷最近入口，斜向的山腰處居然有一條能開車的路，通向一個小山村。孫曉偉下車把車牌摘了，把車開到了村裡一片樹林和_圖_書后的一戶院子旁。

唐易給老頭兒敬了一支煙，老漢訕笑著接過來，夾在了耳朵上，卻掏出了旱煙袋，點上，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唐易一看，乾脆又摸出一盒沒開封的煙，塞給了老漢。

唐易看了看時間，才9點半，這老漢也忒沒時間觀念了，「不用了，老人家，我們打算野餐。我打聽一下啊，旁邊下去這山谷，有什麼好玩的么？」

「讓人家進來喝口水啊！」老漢卻在一旁喊道。

「怎麼寫我不知道，就是這麼個讀法兒。我只知道裏面的東西，鬼見了都害怕，人怎麼敢下去？這擋鬼石聽說是大明朝亡國那會兒就立下了，幾百年了！」

「騾子可比驢有耐力多了，你們爬山鑽洞的，不就是靠個耐力嗎？」老漢道，「這都快晌午了，家裡吃了飯再去玩吧！」

文佳臉色一變，「老人家，你說的jian,寫出來可是上面一個漸，下面一個耳？」

正在曬蘿蔔乾的老太婆這時候也停了手，「你們個小年輕，可不知道輕重，老頭子hetubook.com.com，你快給他們講講，咱們村那塊大石頭！」

「是啊，那是擋鬼石！」老漢放下煙袋，從耳朵上拿起唐易給的煙捲。唐易立即掏出火機給點上了，「那這山谷里有鬼不成？」

「就是村口那塊豎起來的兩米多高的石頭？」文佳問道，「上面好像還刻了幾個符號，但是當時我在車上沒看清。」

「沒事兒。」孫曉偉說著，朝唐易他們使了個眼色，眾人來到院里的小馬紮上坐下。老漢在木桌上擺了幾個碗，拿起鐵皮暖壺，都倒上了水。聊了幾句，才知道老漢的兩個兒子都在外地打工，家也安在了外面。

孫曉偉敲開了這戶人家的院門，開門的是一位老太婆，看上去有六七十歲了，隨後一個老漢也走到了門口。

如果照這個說法，人和聻隔了兩層，是見不到聻的，但是聻卻成了鬼最怕的東西。所以，如果這山谷里真的有聻，人進去了似乎問題不大。但是，既然是鬼都怕的東西，村口還立了擋鬼石，老百姓自然不會懂那麼多，當然不敢下去和圖書了！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如果仔細看一下，這個字兒要是帶著幾分藝術氣息畫出來，是不是有點兒像個虎頭？有的驅鬼符，冷不伶仃看一眼，有點兒像個虎頭，其實就是畫了這個聻字。有人也因此誤以為虎頭能驅邪避鬼，會直接畫個虎頭出來用。

清代文人袁枚還寫過一本《子不語》，因為記載的都是一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所以「子所不語也」。這其中，就具體講了鬼的三種命運：老老實實，能輪迴；若是在陰間也不老實，那麼就會變成聻；最倒霉的，是犯了大罪，那就直接灰飛煙滅，連聻也做不成了。

唐易看了一眼文佳。孫曉偉和高太明則是對視了一眼。

「不是有鬼，是鬼都害怕的東西！這擋鬼石，就是擋住被嚇著的鬼跑到村裡來。」老漢狠抽了一口煙，「這山谷啊，地圖上叫什麼我不知道，聽老輩兒人講，叫大jian溝！」

唐易這才明白，敢情這位孫副主任，最強的不是鑒寶，而是野外探險，徵集辦的活兒，自然很多需要這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