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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他撿漏兒了，也打眼了。多麼有意思的組合！

至於印文過於乾淨，那更容易理解，只要王羲之活著的時候用得不多，後人收藏之後，誰還會捨得用呢？王羲之的私印，也未必就這一方啊？所以也未必用的勤，甚至一次都沒用過也有可能！

「如果是康熙民窯的精品，五十萬的確不算高，可是這件是光緒老仿。」唐易聽了潘雲竹的話，也覺得有些刺耳，便直接說道。

唐易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是談生意么？怎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意氣用事？怪不得人家院長好心調和，他還能一拍桌子辭職了！

「好！」唐易點點頭，能說出「像東晉的東西」，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要不是看潘雲竹是個文化人，不是個商人，這種話他也是不會說的。

考古沒發現，不代表歷史上沒有。不要說考古沒發現了，就是沒歷史上記載過的東西，出現過的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潘雲竹話音剛落，張路就豎起大和*圖*書拇指，「潘教授果然厲害！」

看著看著，他發現有一件「康熙青花刀馬人物方瓶」，划價在五十萬，眉頭不由微微一皺，直接拿著清單走到了剛才看過的柜子，從裏面取出一件青花方瓶，擺在了桌子上，「潘教授，是這件么？」

華夏之大，歷史之久，不是民間沒有寶貝，而是缺少了一雙發現寶貝的眼睛。就這件東西來說，還多了先入為主的揣度。的確，王羲之的私印，誰也不敢亂想，第一印象肯定是先想到是假貨，純粹當清仿玩意兒來賣，更符合常規心理。

「喏。」張路揚了揚手裡的清單，「十萬塊。」

「也就是說，這價兒不能改了？」

「是不是王羲之的私印咱們暫且不論，您怎麼斷定不是東晉時期的東西呢？」唐易雖然已下定論，但此時也想聽聽潘雲竹是怎麼推斷的。

「您找了哪位專家看的？」唐易掏出煙點上一支，「光緒仿康熙青花的上品，一般專家可容和*圖*書易打眼！」

「什麼？」潘雲竹一瞪眼，「這東西我仔細研究過了，還找了專家看過，都認定是康熙民窯的精品！」

趁著他倆走到一邊，唐易用最快的速度把清單看完了，基本上，除了這件方瓶，沒什麼可質疑的了，價兒也都算合適。關鍵是那一方封門青印章，算起來還是個大大的漏兒！

張路心說，這位潘教授的確是個自命清高的主兒，唐易還沒說什麼呢，他就覺得唐易的水平不行了！他既然也瞥了我一眼，估計也開始懷疑我的水平了。

「首先材料的年代就不對。青田石是最早算是東吳時期開始利用的，但是當時只有石雕沒有印章，青田石印章出現要比東晉晚多了，何況還是封門青。封門青印章，目前發現最早的，應是明代的！就算考古跟不上實際歷史，那也到不了東晉。」潘雲竹說道。

「五十萬的定價，高了！」唐易直接搖了搖頭。

此時，潘雲竹似乎余怒未消，張路ｈttps://ｗwｗ•ｈetｕｂｏok•cｏｍ.com還在拖延勸說。

「哈哈哈哈，小夥子，撿漏不是那麼容易的！我這張單子上的定價，決不會改了，放心！」潘雲竹笑道。

至於印章製作的精細程度，這東西的確得參考歷史時期，但是工藝水平較差的歷史時期，也不代表就一定出不了大師級的手藝。比如玉雕都說「粗大明」，但是陸子岡偏偏出自明代，所選玉材無一不是頂級。

「不能！」

「王羲之有官印我相信，有私印我也相信。但是東晉時期的玉雕石雕，不可能做得這麼精美，一是工藝水平和時代不相符；二是，東晉時期，私印主要用來給來往信函封口蓋印，但是印文很乾凈，就算後人清洗過了，但是使用痕迹肯定得有吧？一點兒都不明顯！」

「小夥子，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這麼年輕，又見過多少瓷器呢？我找的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定然是康熙民窯精品無疑！」潘雲竹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

「我倒和-圖-書是覺得像東晉的東西，讓我撿了漏兒你可別後悔。」唐易終於半開玩笑地說道。

「對。康熙青花瓷器，圓形器物多，方的少見，這個還是很有特色的。」潘雲竹應道。

店裡的東西他也看得差不多了，便拿著清單繼續瀏覽了起來。

唐易壓抑著心裏的想繼續反問的衝動，暫時沒有說話。十萬塊，是一方清代精品封門青印章的行價。看來，潘雲竹來的價格更低。

刀馬，自然是戰爭打鬥圖案。方瓶，共有四面，每面都有十幾個人物，密集卻不雜亂，畫工還是很生動的。瓶上有蓋，整體保存還算不錯。

「啊？」唐易一愣，接著問道，「您是怎麼斷代的？」

「魏晉之風濃郁，不算一般的仿品，我看像是乾隆時期的頂級仿古工藝！」

「這件可不高，這是康熙民窯的精品，器型又特殊，如果上拍，過百萬不是沒有可能。」潘雲竹對著唐易說的時候，還瞥了眼張路，「小夥子，我多說一句，年輕人搞古玩生意，和圖書得撲下身子下苦功！」

張路一看，「哎，哎，潘教授，別著急嘛！是我盤店，不是唐先生。這邊說，這邊說！」說著將潘雲竹拉到了一邊。

唐易看著潘雲竹自信、或者說自負的表情，「那這方印章，您划價多少？」

唐易卻哭笑不得，這學院派的確有點兒紙上談兵了，看來，他根本沒有從印章本身判斷出這是東晉時期的東西！

潘雲竹剛才因為封門青印章的事兒，對唐易的水平已經有點兒不看好了，加上唐易又比較年輕。而且，現在又說這件方瓶定價高了！他心說，要是我定價高了，那就沒有黑心的古玩商了！

這方封門青印章的包漿厚重潤澤，而且很自然，不是偽造的。這東西沒有入土的痕迹，肯定是一直傳世。而清代的東西，是出不了這樣的包漿的！

「你？！」潘雲竹身體哆嗦了一下，重重搖了下頭，突然伸手道，「小夥子，你走吧，這店我不盤給你了！」

「那這件我能不要麼？」

唐易點點頭，「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