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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老家就是山州郊區的，對山州熟，山州不是好幾個古玩市場么？不像我，外地人，這塊玉，賣給你們，還不知道虧了多少呢！」

剛才還因為得了一筆巨款激動不已，這轉頭就開始琢磨是不是吃虧了。肯出一百萬，那兩百萬是不是也肯出？這半塊石碑我是不是也應該加點兒錢？

「放心吧！」老王抽煙速度很快，順手把煙頭扔出車窗，「我放在床底下蛇皮袋子里了，那裡面還有我冬天穿的棉大衣，不會被人發現的。」

這也相當於給那個買主留了線索。但是卻又僅限於這一條線上的人，避免讓無關的人知道。

「沒了，走。」毛逐踩滅了煙頭。

老王從脖子里扯出一根發白的紅繩，「有啊，喏，觀音。」

三人一起走向工地，他們停車的飯店門口，和工地隔了一條街，過了街還得再拐個彎兒。

「我店裡沒有石碑，這東西也很少有人買，買了放哪兒都是個問和*圖*書題。」唐易簡單應道。他既不想瞎說，也不想不說，這句話讓老王自己想去吧。

欲擒故縱也有高下之分。要不是看出老王動了歪心思，唐易也不會來這麼一手。到時候拿這個當幌子，就說搞不清楚是不是墓碑，先把老王坐地起價的路給堵了再說。

「這？」老王一時沒了言語。

老王皺了皺眉頭。

「那是地窖，不是籃球場！」唐易對老王也有點兒忍不住了，「你倆是裘千仞的徒弟啊，不留下腳印，『土上漂』？」

「走，去看看！」唐易心想，既然是老王說的這麼個情況，而且找老王的理由都有了，乾脆直接去看看再說。

老王一聽，愣了一下子，但轉頭就回過神兒來，「不會，墓碑上不都是刻著什麼『顯考』、『顯祖』之類的么？我認字兒不多，上墳可上過。」

「這隔行如隔山，我給你說，墓碑上不一定都寫這些，有的墓碑只刻祭文，和-圖-書還有的，刻著死者生前喜歡的詩句什麼的。」毛逐有點兒欺負人了，知道老王不懂，也不帶琢磨的，張口就突突。

而且，要是東西對，只是加點兒錢那也沒啥，關鍵是現在這東西太麻煩，鬧騰起來容易出事兒。

毛逐哼了一聲。

老王雖說也停了下來，卻滿不在乎，「發現就發現唄，就剩下些破瓶子爛罐子了，我走的時候，那洞口用土又培上了，只要我倆不說，沒人知道。」

唐易一看老王那樣兒，就知道他開始撥弄肚腸里的小九九了，「老王，咱先說好了啊，如果那半塊石碑是墓碑，我可不收啊，這不是我說話不算話，實在是因為太晦氣！」

「我不跟你抬杠。」民工問向唐易，「這石碑也有值錢的么？」

一走到工地門口，唐易就發現了一輛警車和一輛電視台的採訪車。

唐易有些驚訝地看著毛逐，雖說毛逐腦子本就不慢，但就手這一通，還是出乎唐易的意https://m.hetubook.com.com料。

「剛才你們還說我呢，隔行如隔山。你們不知道，工地上發現個墳墓啥的，一開始都是一窩蜂下去看，就算不敢拿東西，那裡面也早就亂七八糟了！這倒好了，我倆上午沒上工，更是撇清了關係！」

「慢著。」毛逐攔住老王，又遞給他一支煙，「我倆去了，碰見你熟悉的工友問你，你怎麼說？」

「你把石碑放哪了？」唐易見老王沒放聲，接著問道。

「好！」老王點頭就帶著他們向工地走去。

「應該是，不然這小子這麼摳門，不會說請我吃飯。」老王隨口應道。

「聽好了，這觀音是你姥姥的姥姥傳下來的，你媽又給了你，最近你手頭緊，想賣了，就去古玩街打聽了一下。但是你今天忘了帶了，放枕頭底下了。我們被你忽悠了一通，就跟著你到工棚看看東西值不值得收。」毛逐麻利地說道。

「他之前在別的工地，挖出幾個小碗，賣過。我來這古玩街，也是hetubook.com.com他告訴我的。」

唐易繼續問道，「你那個工友的東西，是不是也都賣了？」

這不光是規避麻煩的問題。唐易說了，想藉著半塊石碑引出收走另外一木盒玉器的人，毛逐這番話，無疑是順著這個思路來的。老王的工友只要懷疑老王沒把放石碑的木盒扔回地窖，真要想知道，就可能問出老王去了哪家店。

「肯定沒人，今天上午都得幹活兒，我和工友因為昨晚上加夜班才能上午歇著也給整天的錢。」老王有點兒不耐煩了，「沒有要囑咐的了吧？」

「啊？」老王愣了愣，「就說是朋友唄！」

扯出來的，是一件雜質遍布的岫玉觀音，雕工極為粗陋，地攤上開價一百，二三十就能買下那種。

「著什麼急，我還沒說完呢！」毛逐扯住了老王，「如果工棚沒人，我們又看中了東西，那就先走一步，就在這飯店門口等你。然後，你再悄悄拎著蛇皮袋子出來和我們會合！如果工棚有人，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和-圖-書

毛逐心道，他請你吃飯，是買主惦記這半塊石碑呢。不過，毛逐也好似來了精神，「我說老王，你那個工友挺牛逼啊，這麼快找到買家了？」

「好，知道了，你這心眼兒玩的，都可以當克格勃了！」老王嘿嘿笑道，說著又要走。

到了工地附近，唐易把車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口，「車太扎眼，咱們走著過去，完事兒了不管買不買，老王我請你吃飯！」

「你們那地窖，被發現了！」唐易停住腳步，看了看老王。毛逐也停了下來。

「你放心，我們不欺負你是外行，好東西照收，十萬塊照給。但要真是墓碑，那你也得講講理，誰願花錢買晦氣不是？」唐易接著說道。

毛逐一聽，嘿，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不由得看了看唐易。

「這麼說，他的東西也可能賣給古玩街上的人了？」唐易立即問道。

「你都說了，是外地人，平時就在工地上，你在山州有朋友么？」毛逐點上煙，「你身上帶著什麼墜子啊，掛件啊什麼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