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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辦處也有牙作，但是如意館的東西，相比其他具體的「作」，水準都要高上一籌。

同行？唐易心下猛然一驚，這大長臉也是玄門中人？張路也是同樣的表情和想法。

前幾年，有一隻被認為是三河劉風格的葫蘆，就拍了小十萬。

這如意館，在康雍乾三朝，是皇帝直管的，一開始主要是繪畫，後來涉及到了各個方面，比如玉雕，瓷器，牙雕都有。晚清時候，如意館歸了造辦處。

大長臉有些驚訝地看了唐易一眼，「小夥子好眼力，這是董三保的手藝。」

坐定后，大長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說老有一股氣息，原來是個高手。」

大長臉看了看唐易和張路，「我只玩蟈蟈葫蘆，養蟈蟈，而且有了這一個之後，別的都扔了，看著鬧心。」

「老兄，既然是同行，那就一起坐坐吧！」文佳起身，笑著招呼道。

「小夥子，你有如此眼力，我很佩服，不過，這句話問的有和圖書點兒草率。」大長臉應道。

「拿幾個異類，度幾個亡魂，算不得什麼。你面前的碗筷杯碟都能隨成小陣法，就不要謙虛了。」大長臉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話相當於沒說，不過也算是客氣地回應了，明白人就不會再問了。

這個人手裡的這麼一件玩具都值幾十萬，卻穿了現在根本沒人穿的舊衣服。而且，從飯店老闆的話語中可以看出，這老闆之前就見他拿著這葫蘆養蟈蟈，說明他玩得比較隨意率性。

董三保沒進如意館之前，就是牙雕師，民間也出現過其少量作品。不過他的作品終究還是不多，因為有一次皇上讓他製作一枚團鳳珠，因為要求太細，做成之後，他失明了！不能不讓人扼腕悲嘆。

「哎？你的朋友也懂？」大臉將葫蘆托在手上，見唐易也過來了。此時，文佳仍是坐在原位，靜靜旁觀。

這是在趕人走了。但是張路此時對大長臉似乎充滿m•ｈetｕboｏk•ｃoｍ.cｏm了興趣，也充分發揮了厚臉皮的功力，「要不你到我們那大桌，一起聊聊，這年頭兒，別看古玩大熱，但是真正懂的可不多了！」

現在，三河劉的葫蘆的真品當然更不好碰了。而且，大量假貨出現，亂花漸欲迷人眼。

「合著你們剛才一直在偷聽！」大長臉居然也笑了，「這東西我玩了十幾年了，是個偶然的機會得到的。」

董三保是咸豐朝如意館的一個很有名的牙雕師。據說，他曾經做了一串十八子手串進呈御覽，咸豐皇帝不得不用聚光鏡觀看，因為雕刻得太細了，比如羽毛，絨毛都給雕了出來。咸豐皇帝看完之後，嘆了一聲：鬼工！

當然了，這三河劉的蟈蟈葫蘆，是咸豐朝的東西，既然是傳世的，中間不定經過了多少人的手呢。但是如果到大長臉手裡時間長了，只要有個幾年以上，一樣是不想別人再上手的。

唐易笑了笑，「我主要和_圖_書是看您不避人，連飯店老闆都知道您用這個玩蟈蟈。」

只是一隻小小的葫蘆，而且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三河劉的作品。

葫蘆唐易不用細看了，他重點看了看牙雕的蒙塵。細細看了兩眼，他不由瞪大了眼睛，「這是如意館的牙雕！」

雖然自稱不是真正的收藏，但是唐易卻暗道，這才是真正的行家！這東西，如果只玩不用，頂多是玩表皮，但是如果既玩又養蟈蟈，從裡到外那就是真的玩透了。

不料，唐易就在琢磨這些的時候，張路居然端著酒杯坐到大長臉的桌上上去了。

大長臉看了張路一眼，「可以，不過你別上手，這東西到我手不短時間了，不落別人的汗。」

就算想確定三河劉的葫蘆需要眼力，但是認出蒙塵是象牙所雕，一般玩家也不費勁兒，他竟然還不避人。

大長臉居然也不推辭，起身端著酒杯拿著筷子過去了，並招呼服務員把酒瓶和龍蝦也端過去。

唐易看著這hｅtuｂｏｏk•com.ｃom牡丹蒙塵，的確，其細緻程度巧奪天工，牙的紋理和花瓣層次巧妙結合，甚至還利用了一處特別瑩潤的地方做成了露珠。

「沒事兒，看看吧，我這東西連玩兒加養蟈蟈，不算正兒八經收藏。」大長臉居然比較好說話。

張路懂這個規矩，能讓他近距離看看，已經很滿足了。他一高興，沖唐易伸了伸手。

「懂是懂，玩是玩，藝多不壓身，懂，未必要去玩。」大長臉又小心收起了蟈蟈葫蘆，「我這桌子小，你們兩位這一過來，有點兒擠了。」

就大長臉手裡這一隻，完美品配同期牙雕蒙塵，要是上了拍，只要有行家能認定，幾十萬是沒有問題的。

張路自然是個明白人，不過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恐怕不光玩葫蘆吧？」

但凡葫蘆、核桃、菩提籽之類的東西，說穿了，最後紅潤油亮，都是靠汗養的。東西從沒上手到出了包漿，如果一直都在一個人手裡，是很不願意別人中間上手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頂多就是拿住看看，不能盤。還有的，乾脆直接就不讓別人上手。

唐易一聽，心想這人看來不是古玩圈的人，但是能認出是三河劉的葫蘆、如意館董三保的牙雕手藝，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玩家。這個人的確有點兒古怪。

「您有這個眼力，不玩其他古玩可惜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手上有這麼一件蟈蟈葫蘆極品，看其他的是不容易順眼。

大長臉笑笑，看了看文佳，突然提高聲音說道：「你樂意，你們那桌我的那位同行，也樂意么？」

「老兄喝酒吃肉，還能感覺到，比我可強多了。我一直凝神靜氣，才知道原來遇上了降妖捉鬼的符師。」文佳笑道。

「您這東西得來怕不易吧？」唐易就口問了一句。

「老兄，我也是玩蟈蟈的，也玩古玩，剛才你那葫蘆我瞄了一眼，能不能叨擾拿出來欣賞下？」張路坐下之後，笑嘻嘻問道。

「是啊，見了好東西，忍不住想看看，勞煩您了！」唐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