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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距離現在太近，雖然說不上是古人仿古人，但確實也是老東西。就拿這件包袱瓶來說，如果上了拍賣會，拍到五萬左右，遇上喜歡的主兒，不是沒有可能。

「坊間傳言，賣了一個億。但是這個價兒，也不算高，甚至有點兒『處理』的意思。」鬼叔道。

唐易順手接過了馬扎，笑道，「兩位挺快活啊！」

攤主伸出了倆手指頭晃了晃。

民國年間，出現了大量帶清三代官窯款兒的瓷器。這些東西怎麼說呢，你說真的吧，它肯定不真，你說假的吧，其實還有一部分是仿古精品。

「您真是有眼力，這可是乾隆官窯。」攤主見唐易看得仔細，停止了打屁，扭頭湊近說道。

「一萬！行就裝起來吧！」唐易突然看著攤主說道。

唐易也點上一支煙，在攤子前蹲下了。

「三十年前的也是老東西。」

地攤區有兩個相鄰攤子的攤主，正在抽煙打屁，其中一個見唐易過來了，立即招呼了一聲，「來了？隨便看看！和_圖_書」

「這件大罐的內印，和前面幾件不同，除了砸開罐子，還得在特定位置刮削才能發現。而且以陸先生的手段，誰買了這東西，就和買了真的一樣，出不了什麼事兒。」鬼叔道。

這鬼叔說的一個億，到了他這裏就成了好幾個億了，而且這「大富豪」就跟沒說一樣，能買得起這東西的人，怎麼會不富？

「消息挺靈通啊，最近都在傳這事兒，聽說是好幾個億的大買賣，被一個大富豪買走了。」攤主笑道。

鬼叔看了看唐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賣給誰了，不過好像不是賣給倭國人。」

「一萬五！最低了！我就圖個今兒開張的好彩頭，不然我多抻些日子，兩萬能賣出去！」攤主這話，其實沒多少水分。因為這件包袱瓶，是民國時期的精品。

唐易想了想，「但是這件事兒和陸先生終究脫不了干係，裏面還有隱藏的火聖內印。」

第二天一早，唐易起床的時候，陸知行還在睡覺，hetubook.com.com估計很可能熬到很晚。

「兩百啊？」

唐易先到地攤區逛了逛，卻一邊逛一邊想，不知道黃立三在不在店裡？

「那您能出多少？」

唐易心想，看來這事兒在圈裡已經傳開了，只不過看來道聽途說、添油加醋的多。

「兩萬！我給您說，咱不說款兒的事兒，您就說，這是不是件老東西吧？」

鬼叔要去市區採購，唐易說，「正好我去古玩市場逛逛。捎著我。」

嘿！攤主一愣，剛才那句「您真是有眼力」純粹是說溜了嘴的場面話，結果聽唐易一張口，還特么真是行家！

「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想不想要吧？想要，咱們再談價兒。」攤主始終不提年代的事兒。不少行里人有這習慣，開口提了的東西，不改口，哪怕最後是白菜價兒賣的。

「自從上次參与了陶碧雲和黃立三的商談之後，他說再也不想過問此事。所以我就沒在他面前多嘴。」

「我考慮下。」唐易抽了口煙，「老闆，ｗｗｗ•heｔuｂook.ｃoｍ.ｃom聽說瓷都最近出了一件元青花大罐？」

「那我看看有什麼能買的。」唐易的目光在攤子上逡巡起來。

「您可真會講，這是個噎脖子價兒。」攤主表情略顯痛苦，但最終點了點頭，「好吧，給你了！」說罷，小心將瓶子裝回錦盒，又裝進了一個硬塑料袋。

這件包袱瓶，是粉彩的，除了中間一圈包袱巾的紋飾，上面還畫滿了各種花色的皮球，看起來挺協調，挺舒服。

「坐下看唄！」攤主遞給唐易一個馬扎。

攤主一聽，乾脆拿起瓶子，往後擺了擺，「您還是看別的吧，我看出來了，您今兒是沒事兒找消遣呢。」

「你不說話，讓我猜，現在又嫌我猜低了。」

「想要。」

「兩千。」唐易慢悠悠加了一句。

鬼叔也就沒再說什麼，到了古玩市場，把唐易放下了。

這天不是周末，市場里擺出的地攤不多，店鋪區里來往的人也不多。

「肯定不會賣給倭國人。不過，黃立三在這件大罐上也肯定不會hｔtｐs://ｍ.ｈｅtuboｏk•cｏm.coｍ吃虧，不僅要當真品賣，而且也不可能把價兒要低了。」唐易沉吟道。

唐易抿了一口酒，彷彿是自言自語：「我還是很想知道賣給誰了。」

「不快活還能怎麼著？您要是照顧我一筆生意，那我們就更快活了！」攤主哈哈大笑。另一個攤主也笑道，「最好我倆的生意都能照顧。」

市場里沒幾個人，這時候來逛地攤的，一般都是真心喜歡古玩的主兒，所以攤主招呼得也比較熱情。

雖然心裏在琢磨老黃的事兒，但是唐易還是看到了一隻放在打開的錦盒裡的粉彩皮球包袱瓶。唐易也沒勞煩攤主，直接伸手穩穩提溜起來。先翻了翻底，是「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

攤主接過煙，「別光看款兒啊，您看這釉，看這彩。」

「最低多少出？」唐易點上了煙，接著問道。

這包袱瓶，又叫布袋瓶，器型上一般是撇口溜肩垂腹圈足，之所以叫包袱瓶，不是因為器型，而是因為紋飾。

黃立三在市場的店鋪區有一家古玩店，www.hetubook.com.com店名別具一格，名叫「韜光養晦」，其實呢，這牌子掛在門楣上，做得很有現代感，很張揚，還真沒有韜光養晦的感覺。

包袱瓶上，一般會裝飾有類似包袱巾或者束帶的花紋，有的還會凸雕。這種瓶子，是清代才開始有的，包袱諧音包福，寓意美好，出現之後，便成了皇家宮廷常見的物件，後世模仿得也很多。

黃立三想賣給河野平，恐怕是不可能了。他會賣給誰呢？

「這款兒仿得不錯，就是有兩筆稍微鬆了點兒。」唐易輕輕把瓶子放到攤上，遞給攤主一支煙。

「您是行家，別砸我罐兒行嗎？」

「這樣的坊間傳言不可信。都不知道賣給誰了，價格怎麼會准？」唐易看了看鬼叔，「鬼叔，你怎麼不告訴陸先生？」

「兩百啊。」

「不用我陪你吧？」發動了車子，鬼叔問道。

「去個古玩市場而已。」唐易笑笑。

貨款兩清之後，唐易沒在地攤區再逛，走向了店鋪區。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韜光養晦」的門前，帶著這個瓶子，走進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