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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認買主出價，也意味著可能要少賺錢。所以，這攤主這一嗓子，不算是喊人回來，只是順著唐易的最後出價，說是自己的進價。喊完了，就會全神貫注盯著唐易，再隨機應變。

「想什麼呢？我還覺得買虧了呢！」唐易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當然，這次是真走了。

「啊？唐代的瓷器？這唐三彩不還是陶器么？」

司馬六忽地停住了腳步，看了看唐易，「我說，你這麼年輕，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時候掌握的？」

「這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好像當時拍賣前的估價是一千萬，成交價當時那本資料里好像沒提。」

「他要眼力夠，你也拿不下啊！這件辟雍硯，到底價值多少？」

「那是多少錢？」

司馬六嘟囔了一句「人比人氣死人」，目光開始在地攤上逡巡起來。

玉牌掌心大小，擺得也挺隨意，司馬六伸手就抄起來了，看了之後正想問價兒，可那攤主正在忽悠另一www.hetubook.com.com位買家呢。

唐易對這些招數當然門兒清，走得不帶半點兒猶豫。

「我乾的就是這個，平時沒事看書查資料，現在網路又發達，慢慢積累起來了而已。」唐易笑著岔開了話題，「抓緊看東西吧，你不是要試試手氣么？」

「瓷器確實是從宋代開始大繁榮，不過原始瓷商代就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瓷器，東漢就有了。這種硯台，叫做辟雍硯，就是從東漢出現的，不過那時候珠足數量少，唐代珠足數量多了，到了宋代，辟雍硯就幾乎絕跡了！」

「那肯定到不了那麼多。我剛才還沒說最重要的一點呢，那個紅絲石硯台，硯底有篆書銘文，中間是個『唐』字，周圍一圈是：貞觀元年，杜如晦硯，房玄齡書！」

攤主歪著頭又想了想，「也是，這古玩生意，沒有到頭兒的時候，這小伙兒剛才裝傻充愣，卻是個行家，他賺多少，我再和_圖_書操心就是自己找罪受了。」

如果，唐易走了幾步，自己轉身回來，那對不起！說明你是真想要這件東西，你得按我開始出的一萬六來買，而且你既然能回來，那這個價兒基本就沒問題了。

看了一會兒，司馬六還真就看上了一塊圓形的玉牌。這玉牌是青玉的，上下左右各有一個孔，中間陰線刻了一個圓圈，裏面是雙線陰刻的一個「壽」字。

「這個紅絲石，產自青州，是一種泥質岩，因為看起來紅黃相間，能看到像樹木年輪一樣的紅絲，故此得名。你別看清代的時候，四大名硯是端硯、歙硯、洮硯、澄泥硯。但是在唐代，紅絲石硯，可是居於名硯之首。這也是我說的那方硯台如此貴重的原因。這一般人，他用不上啊！」

那攤主咂摸了一下嘴，「這東西有點兒怪，真該先讓幾個老蟲看看！」

「實物呢，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不是宋代的，是唐代的。」

「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瓷柱叫做珠足。不過這辟雍硯造型是比較奇特，又少見，不認得也很正常。辟雍，是古代天子講學的地方，是個專門稱呼，所謂：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類宮。」唐易解釋道，「這造型，看著也像個講壇。」

「其實，唐代的瓷器，就像你說的，沒太出名的。除了越窯的秘色瓷。這白瓷辟雍硯的做工你也見了，一般般。市場價值估計比不了明清官窯。不過我沒聽說過市場上出現過，也不好估價，但畢竟是唐代的瓷器，一萬二那肯定是撿漏了！其實他如果不喊我，我一萬六也是得買的。」

「嗐！原來是名人的東西！那沒法兒比了。對了，什麼是紅絲石？」問完了主要的，司馬六一邊向攤位走去，一邊又問道。

「宋代的？我真是沒見過。」

這「打活扣」的套路，說起來挺簡單，卻很實用。

「唐代就沒有類似的東西出現，參考下市場wｗｗ.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om價值么？」

「這是個硯台，白瓷硯台。」

這時候，司馬六的心思沒放在找東西上了，而是把唐易拉到一家書店門口旁邊，「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你先給我說說！」

「啊？那你這件幾百萬差不多了！」

最終，他被喊回來了。

「我就說你肯定又撿漏了！瓷硯台本來就是個冷項，這辟雍硯宋代以後又沒了，那攤主肯定是不識得了！」司馬六道，「今兒你又給我上了一課，這撿漏看似是一鎚子買賣，可這背後，得有多少知識儲備才能拿下啊！」

如果唐易走了呢？那就等到走上個十步八步的再喊，「不賺錢賣給你了！我就是這個價兒進的，就當開張，交你這個朋友了！」這麼一來，顯得自己好像真是很為難，而且說得悅耳動聽，沒準兒還能留住個老客戶。

旁邊一個女攤主瞥了他一眼，「行了，這東西你賺了小一萬，我這還沒開張呢？別不知足了！」

買主轉身走的時候，一般就是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價兒加到了他心裏價位的一個高點，如果貨主覺得有的賺，就該喊回來了，但是如果直接喊，那就是默認了買主最後的出價。

「辟雍硯？珠足就是這十八個瓷柱吧？」

「這個我真沒聽說，我印象里，算有一件，但只能說造型有點兒類似，不過比這個可好多了，而且是紅絲石的，這珠足，還有雕工，被刻成了仕女狀，也是唐代的硯台。」

攤主一聽，嘿，這人比我還年輕，敢情真是個行家，他一個激靈，「老闆，我這東西是不是賣漏了？」

貨款兩清之後，唐易拎著裝著東西的袋子，笑著對老闆說道：「你這東西，少見，所以你進價應該不低，也得三千起吧？不過，我這一萬二也不少了！畢竟不是官窯名窯的東西。你這手『打活扣』，要是用不好，買主不要了，你可就白忙活了！」

「生僻也有生僻的壞處，那攤主要不是因為生僻，也不會死咬價兒。」唐易道，「這攤主行里的道道挺透，就是眼力還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