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譚總，這個宮老闆夠雞賊的，他說需要時間，是要查您吧？」這個精幹的像是保鏢的男子，其實是譚千常的心腹助理。此時，他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掛了電話，譚千常叫上保鏢，先吃飯去了。

不要說這麼一件重器，就是普通的仿古青銅器，照樣得費很多工夫。光是製作所用的模具模型，就要花費不少時間，澆鑄出來之後，還得打磨拋光、上銹做舊，烘乾之後還得再來上一次成品精修。

但正因為這樣，才有作假的價值。而且，從未展出說明入館不久，很可能之前在華夏流轉的時間比較長。那麼，譚千常說是從倭國弄到的圖片，就有可能是吹牛逼，之前在華夏得到資料和圖片的可能性更大。而且現在東西流到倭國了，國內作假就更有價值。

譚千常想了想，「那我能不能先不付定金？完全出活兒了再一次性付清？」

宮恩義的這個動作，上，拍，能上拍賣會的意思。能上拍賣會的東和_圖_書西，那就是要求最高的仿古器物，必須做到以假亂真。

搞明白這些，宮恩義基本放心了。

「我明白了，譚總。」助理點點頭。

同時，譚千常留下以前的名片，不留現在閣寶多的名片，也是有考慮的。因為知道了宮恩義是什麼人，他要造成一個背著總店老闆獨自做生意的假象。因為閣寶多有不做假貨的名頭，這樣偷偷摸摸才更真。

「這個局稍微複雜點兒，凡事聽我指揮。」譚千常接著囑咐道。

譚千常離開狼煙村，沒有進縣城，車子直接開往所在的地級市。在縣城裡，宮恩義的耳目肯定不少。

其實，宮恩義說的，當場就能考慮好。他需要的時間，是要查查譚千常的底以及這件夔紋象尊的時間。

宮恩義用了兩天時間，就打聽清楚了。譚千常一直在滬海做玉器和古玩生意，店名沒錯，只不過現在又多開了一個門店，掛著閣寶多分店的牌子。宮恩義倒是聽和圖書說過閣寶多，但是他也想不到單連城會和唐易認識。

「我那個堂叔譚成功，玉器方面的造詣連我都自愧不如，不是一樣跟著他在店裡當夥計么？圈裡的道道，你理解還不夠透徹。總而言之，跟著他乾沒虧吃！」

「辛苦，如果他肯做，這筆錢先走你們分店的賬吧。」

「唐老大這是想幹嘛？一個村裡的作假作坊，幹嘛要吃掉？」助理接著說。

「我自己出也沒事兒。你那邊妥了？」

至於夔紋象尊，目前美國的浮力美術館有一件，倭國東京史料館據說還有一件不太一樣的，好像是從華夏來的。但是這個消息只是小道消息，東京史料館從未展出過。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因為了解了宮恩義的性格特點，才能讓唐易做出這些個對應的細節準備。只不過，這僅僅是第一步，誘敵深入。

車子開到了市區的一處酒店。

但是，宮恩義咬得很死。到最後，八十萬落底，再也不動和_圖_書了。

「什麼？」譚千常不砍價那就太不正常了。

「別胡說八道！白老是自作孽自己瘋，唐老大沒幹虧心事兒！這事兒我知道，也和杭城分店的張路聊過。至於閔天，不倒比倒了更好，現在江南玉器行斗得厲害，讓他頂著，我們從中穿插獲利就行了。」

譚千常和宮恩義兩天後見面，宮恩義表示可以做，但開價一百萬！

高仿，畢竟只是高仿，這簡直是一個天價！在行里，那就算是漫天要價！不過，夔紋象尊這麼一件重器，本身就是極為罕見的，宮恩義自然會掂量譚千常如果當真品賣出的獲利情況！所以才有這個膽子。

「好，隨時電話聯繫吧。」

「我給您三天時間，給我答覆，三天不能答覆，我就找別人。」譚千常隨即起身，「照片留給您，我有電子版。」

譚千常最後說道，「八十萬也行，但是給你三天，能出活兒嗎？」

「譚先生，我只有圖片和大致尺寸，三天絕無可能。您別和-圖-書忘了，要求的是什麼樣的模擬度！商代的青銅器，基本都是用土陶范法鑄造，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而且，銹色是能速成，但速成的模擬度就差，要做出亂真的銹色，就算是我的手藝，也得十天半個月！」

「這倒也是。我聽說，白老在杭城，就是讓他整瘋了？這可是白老啊，唐老大下手夠狠的！什麼時候他能把閔天干翻了，讓我們在滬海抖一抖。」

「做這件東西，可不便宜。我得考慮下，除了考慮應該收多少錢，也得琢磨下能做到什麼程度。如果做不到剛才說的這種程度，我就不能接。」宮恩義看了看譚千常，「我需要時間，您能等么？」

譚千常點點頭，「就是讓他查，要不能給他三天么？滬海的店鋪是真的，倭國人從華夏弄走一件夔紋象尊，也確有其事。」

「他說的那個單爺，畢竟是個老江湖，這次幫他殺回去，坐穩了之後，又不能作假，他難道真的肯聽唐老大調遣？」助理又問道。

「你和_圖_書不懂，他這是在布局。不要小看一個銅器作坊，這裏面不簡單。這次，不只是我出動了。但是，我卻是最大的受益者，完事兒之後，我會接手青銅器生意，不過咱們不能做假貨。」

「不能，這個定做的活兒，要先付一半定金，是我的規矩！」

回房之後，譚千常給唐易打了一個電話，「唐總，照片留下了。」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樣的人，實際不危險。如果一切按部就班，順風順水，那反而值得懷疑！因為一個想造假漁利的人，玩的是黑活兒，不可能真實誠懇地說明情況。也不可能有從外國獲得如此隱秘照片的巨大能量，否則也不用通過他來造假了！

「妥了，我今天晚上就能到中原省省城，單爺和我一起。」

譚千常點點頭，「宮老闆果然是聰明人。」

當然，倭國人買走的夔紋象尊，是陳澄之做的高仿，但是這件事兒事關重大，陳澄之囑咐唐易，暫時不能說出實情。只是說陳澄之經手過，所以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