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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你要明白，我是本著對你的人文關懷才把你帶出去，但出去之後你不能到處亂跑，想出門的話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平常做什麼也要聽我的。否則我只能把你捉回來關在這裏了。」程雲說道，「我們這個世界路很多，很複雜，你出去容易走丟。」

殷女俠又懵逼了半天：「就叫大地啊！你是不是在故意消遣我啊？」

「我殷丹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走丟！」殷女俠說道，又點了點頭，「不過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我會遵守的。」

「好了。」程雲拿著手機站在她面前，「現在繼續登記吧。」

「姓名殷丹，性別女，沒有問題吧？」程雲打量著她，難以想象這麼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孩子竟然是一個江湖大佬。

想她殷丹原本在江湖上也算個小有名氣的角色，走到哪報出名號，不說被人恭恭敬敬的當成座上賓，再怎麼也不會受到這種待遇。沒想到借聖器破碎虛空后，本該飛升上界的她卻莫名其妙出現在了這麼一個荒蕪無際的地方，還遇到這麼兩個妖魔鬼怪。她一身本事竟是絲毫也不敢施展出來。

「沒那麼傻！」殷女俠搖頭道。

「我們不燒柴。」

「待多久？嗯……等明天我才能給你一個準確答覆。」

「路引，官府下放的。」女俠見他接過紙張，便倏地退了回去，「正品！足以證明我是個沒有案底的江湖人。」

「倒是不冷。」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對對對！我念書少。」

不過從他們的話中她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就算不是上界，也不是她能胡作非為的。

「我……我出生在松石國……西部橫州碧玉縣……和_圖_書那個什麼鎮的一個小村子里，然後我多數時候定居在橫州府，最後我搶得虛空令牌破碎虛空的地方好像在……」殷女俠竭力的翻找著記憶，「是了，在侏儒國西邊的森林里，離火山和海岸應該都不……誒你幹嘛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

「說得是。」程雲點點頭道，「您這麼說應該有辦法解決吧？」

女俠一臉懵逼：「……」

「罷了罷了，這兩人即使不是江湖傳聞中曾經破碎虛空的前輩，也是上界背景強硬的大佬，不然不可能在這個地方身居要職。」殷女俠心裏盤算著，「既然所有破碎虛空者都有這麼一遭，我殷丹最好還是別得罪他們，免得將來到了上界還惹上麻煩。」

「上界，我要去上界！」

「例行問話而已。」程雲聳聳肩。

「因為……傳說到了上界就能突破人體桎梏達到以武入道、成武仙的境界。」殷女俠說著，又頓了頓，眼中露出幾分嚮往之色，「而且上界一年到頭沒有寒冬，春暖花開。沒有江湖的恩怨仇殺，人心沒有那麼陰險可怕，平民百姓也不受達官貴人的擺布。沒有世世相傳的奴隸和讓人活不下去的苛政，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想活的方式活。」

「哦！不冷就好！」女俠鬆了口氣，「我睡街邊也沒問題，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啊？你們不點火做飯的嗎？」

程雲時刻謹記自己保護世界的重任。

於是殷女俠竟閉上了眼睛，不再多看，免得自己會條件反射的出刀。

「好吧，可以理解。」程雲點了點頭，「那你們那塊大陸……就是大地有什麼名字嗎？比如我們的神州、九州之類的。」

「…和圖書…」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二人旁邊的殷女俠臉上不由露出複雜表情——

「這個也要問么？」

問題是那些字他一個都認不到。

「明白！」女俠點頭道。

程雲看向老法爺，見老法爺點了點頭之後，才對殷丹說：「好吧，姑且算你身家清白。但我們這裏可和你們那個世界的官府沒有半點關係，這張紙的作用也有限。而且我們還無法確認它是不是你偽造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這一手依然將殷女俠驚得不輕，於是她拿回了長刀之後，再也沒有如先前那般露出如狼如虎的凶機殺意，而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像是等老師安排任務的小學生。

片刻后——

「什麼規矩？」

話沒說完她便止住了，眨巴著眼睛看著程雲，「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於是殷女俠眼巴巴的望著他點頭：「我知道了，可是我要在這個鬼地……貴地待多久呢？」

「明白！」殷女俠道。

「江湖人也不一定非要犯事，官府有官府的法律，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殷女俠不滿的反駁道，「只要我們不做得太過分，官府也向來不會閑著來過問。」

「只要我將你們這個國度的語言各個系統拷貝給她就行了。」老法爺微笑著頓了頓水晶球法杖，又看向殷丹，「這位遊俠，可否走近些？」

老法爺無奈的看向程雲，而程雲也瞬間會意，控制節點空間將殷女俠送了過來。

「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程雲認真看著她，問道，「你確定你到了我們的世界之後不會有毀滅世界的想法，並且遵從我們世界的法律，不會在我們的世界惹是生非吧？」

「沒問題。」

「那裡和-圖-書是哪裡？」程雲感覺有些累，「來這個地方的人不一定都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你要讓我知道你來自哪裡，我才能放你離開這個節點空間。」

「我破碎虛空時可是發了誓的——離開那方世界，從此忘卻江湖過往，在上界堂堂正正的度過一生。」

「城管會把你給攆走的。」程雲輕描淡寫的道，「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也可以暫時先典當在我這，至於你這幾個錢……都破碎虛空了還留著幹嘛，扔了算了！」

「我從……我從哪裡來？」女俠有些沒搞懂，「不就從那裡來嗎？」

「這是什麼東西？」程雲低頭看去，上面倒是有不少印刷字，一股油墨氣息撲面而來。

「哦，好的。」殷女俠端正站著。

費了很大功夫，程雲才向她描述清楚這是怎樣一個地方。

「明天？那這裡有吃的嗎？」殷女俠搶得虛空令箭后便星夜兼程突圍了半個多月，期間不止一次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交手，食宿都很匆促。逃出包圍圈后她只來得及洗個澡，換上一身上好的乾淨衣服，便破碎虛空而來了，現在正餓得厲害。

「好啊！沒問題，你就說讓我做什麼吧！」殷女俠就差沒捋袖子了，「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臟活累活我沒幹過啊！」

「我是在問，你來的那個世界叫什麼名字，女俠。」程雲很是無奈。

「那……」殷丹依舊眼巴巴的看著他，「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刀還給我，我花了整整兩個銀坨買的。」

老法爺咳嗽了聲，說：「還是先解決語言問題吧，總不能等你們離開節點空間后，還靠翻譯程序交流吧？」

「現在可以出去了吧？」女俠問道。

「……」程雲和圖書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很乾脆的在目的地那欄填了上界兩個字，接著又問，「你為什麼要去上界？」

「啊？」殷女俠愣了愣，隨即機械的將手伸到腰帶上扯下一個錢袋子，從裏面倒出五六個有點像是鎳或者鋁製成的小方塊，一臉肉疼的攤在手心遞給程雲，「我就只有這麼多了，不夠……我也沒辦法。不然我睡柴房吧？」

「接下來的我還沒想好，反正你要聽我的就行了。」程雲說道。

「明白。」

「……」程雲一揮手，那柄貌似身經百戰的雁翎刀便飛回了她手裡。

程雲剛想說「我還沒想好」，但鑒於這是個身高一米五五就能跳七八米高還嫌自己沒有突破人體桎梏的人形猛獸，他伸出一隻手道：「第一，不能在我們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面前展示你的武力水平，包括跳幾米高啊、徒手捏鋼管啊、用最快速度奔跑之類的。你也知道我們世界的人都做不到這個水平，而如果你卻做到了，很可能會被捉去切片研……被燒死的。」

「厲害厲害。」女俠表示惹不起，「那我可怎麼辦？你們這冷嗎？」

「那你現在可以出房費了。」程雲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葛麻衣服，「你就住迷你單間吧！房費138，給你打個折，算120，押金100。」

「我知道了。」程雲默默的在手機表格里打出松石世界四個字，抬起頭一看，那位女俠正從懷裡摸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張。她小心的將紙張打開，紙質薄且並不好，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然後遞到了自己面前。

「世界……叫什麼名字？」殷女俠懵逼了半天，「就叫世界啊！還要什麼名字……」

「誒這這…和-圖-書…也太神奇了吧？」殷女俠臉上滿是驚訝，連帶著對上界的憧憬都加大了不少。

「完了？可以走了？」女俠問道。

「好，你從哪裡來？」程雲問道。

「可以，但有些規矩我們要說好！這是對我們那個世界的保護，也是對你的保護。」

「我們這沒有柴房。」程雲一臉嫌棄的看著她手中那幾個錢子。

程雲沉默了下：「誰告訴你的？」

「咳咳。」老法爺站出來說，「好了程雲，以她的武力水平，除了傳染病和異界細菌之外，不足以對你們世界產生威脅。」

「是啊，請配合我的工作。」程雲一本正經。

「這裏什麼都沒有。」程雲搖頭說，「外面有旅店，但你要付錢。」

「好吧，登記就到此為止。」程雲收起手機道，殷女俠那番話顯然飽含著另一個世界的某個群體對美好生活的定義和嚮往，而他顯然不會去打破這個瓷瓶。

「我拿著也沒用啊！話說你一個女孩子，身上就沒點什麼金銀首飾之類的？」程雲表示很無奈，但見這位女俠一臉窘迫，他只得嘆氣說，「那你只能勤工儉住了。」

「明白的話我就繼續統計了。」程雲點頭道，「你的目的地是哪？」

「我以前的一個老友。」殷女俠說道，「後來他死了，全家被殺。」

「堵不如疏。」

「江湖人沒有案底還混什麼江湖。」程雲嘟囔了句，然後順手將這張路引遞給了老法爺，「您老看看。」

「一個錢子兒可是能買兩個饅頭呢！」女俠有些不舍，認真的將那五六個錢子又放回了錢袋子中，掛回腰間拍了拍，然後她思索了下，拿出了那張路引，「現在我身上最值錢的就這張路引了，我花了半個銀坨從販子那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