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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迅速的掰著手指，同時嘴裏還喃喃念著一些數字，不斷眨巴著眼，許多才算出了準確的數字：「我天天吃都能吃一個月了！」

這時眼見著要排到他們了，他們身後也站了一長串的人，幾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大媽忽然橫著朝他們這兒走了過來，像是一隻螃蟹似的，最後竟擠了進來！接著便只見這幾個大媽心安理得的站在程雲和殷女俠的前面，各自望著前面斜上方的位置，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聽不見我一開始就站在這」的表情。

「可是沒人啊！大家都出去了么？」郝念文站在一面牆邊，踮起腳尖湊近了打量著牆上掛著的照片。

吳問珊也淡淡點頭：「你好。」

「……」程雲翻了個白眼，「你在這可以隨便吃，吃到關門為止，所以不要表現得這麼急色，別人會以為你沒吃過似的。」

可愛女孩子看了眼還在對著照片議論紛紛的幾個女孩子，笑著說：「這些就是店長拍的，我來的時候房間里還有兩個小姐姐，我問過她們。」

殷女俠臉上就更加陰晴不定了，手捏成拳頭，隱隱可聽見清脆的爆響。

他能怎麼樣……

晚上比中午的人多很多，當他們抵達餐廳時位置已經不多了，等了幾分鐘才等到一個四人桌。

程雲鬆了口氣，虛驚一場，回道：「我帶著我妹妹和工作人員一起出來吃大餐，可能要晚點回去。」

「喲，中國好老闆！」

沒辦法，程雲也只能拉著殷女俠排隊。

片刻后，俞點獨自在豐富的菜品區走動穿梭，種類繁多的食物令她眼花繚亂，而她躡手躡腳竟完全不知道該拿什麼。殷女俠沒有她那麼內向畏怯，卻更懵懂無知，沒辦法的程雲只得像是帶著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兒似的帶著她一起。

「老賀你小心點，可別把人吊椅坐壞了，你看這上面寫著的，只能承重三百公斤呢！」郝念文好心提醒道。

「全部隨便拿？」和-圖-書殷女俠有些怔，她在進來的路上便看見一張張極長的桌子上擺著成排的食物，當時的她狂咽口水，當擔心太貴，就硬是忍住了。

程雲帶著她走回座位上，先把東西放下，又摸出手機看了看有沒有人聯繫他，接著拍了兩張照，才帶著殷女俠繼續去拿菜。

「這種活兒交給我，我動作快，你給我望風就行了！」殷女俠很仗義的拍拍胸脯道。

幾個大媽很快取了餐，每個人的盤子中都裝滿了烤羊排，臨走時還十分嫌惡的盯了眼身後的程雲和殷女俠。

「我看著挺像。」

鑒於殷女俠對大中華美食認知的匱乏程度，程雲沒有選擇那些有名的餐廳，而是選擇了一間檔次不錯的海鮮自助餐廳。

裏面那個師傅卻道：「不好意思啊，剛剛烤的已經被那幾個女的給拿走了，剩下排隊的各位顧客得稍等一下，也不用等多久，大概十分鐘就行了。」

而殷女俠眼神一冷，剎那間迸發的煞氣配上臉上的刀疤，輕鬆嚇退幾個大媽。

「咦，貌似房間里都住滿了。」安居賓館的床位房與大多數青年旅舍一樣，店方提供乾淨的床單被套和枕套，但並不會為住客將床鋪好，而是要住客自己動手。此時除了三個上鋪和兩個下鋪外，其餘床上儼然都已鋪好了。

程雲又提高了音量，語氣也有些不善起來：「幾位，到後面去排隊！」

程雲抬頭看了看，前面還排著幾個人，便繼續回道：「是啊，最近剛開業大家都很忙，也是辛苦前台妹子了。加上我妹妹一分錢工資不拿還要幫我干這樣干那樣，一天到晚都要幫著我瞎操心，我總得帶她們吃頓飯安撫一下情緒吧。」

「那太好了！」殷女俠興奮的拍手。

「這些老娘們可不好惹！」程雲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她們都是些不要臉的人，而你我都要臉，要真鬧開了，她們不怕丟面子，咱們可怕！而且和她們講理和-圖-書是講不通的，你要是動手的話她馬上就躺下喊疼，到時候你還得賠錢！」

「哇！」

「我還是要去！」殷女俠對自助餐這種新鮮餐飲形式充滿了好奇。

忽的，她往那幾個大媽離開的位置瞄了一眼，氣頓時收了一大半，拉了拉程雲的衣角：「站長走了，我們不用排隊了。」

「我也不想再排……嗯？」程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幾個大媽就坐他們旁邊一桌，桌上擺得滿滿當當，而她們放下羊排就又出去拿其他的菜去了。

「可惡！」

程雲沒有回答，而是對前面說道：「幾位奶奶，你們該到後面去排隊！」

「我很多東西都只拿了一盤了。」殷女俠撇嘴，堅決道，「這不是我的問題。」

「誒你們說這張圖片上這個人像不像帥哥老闆啊？」郝念文好似完全沒聽見她說的話，指著一張照片說道。

「每個人二百四十八。」

「我懂！」殷女俠拍拍胸脯，令得那個地方顫巍巍的，「保證給你吃回本！對了你花了多少錢來著？」

「好漂亮啊！真的和圖片里一樣誒！」

《追風箏的人》、《偷影子的人》、《蘇菲的世界》、《百年孤獨》……

「哦，有道理。」殷女俠點了點頭，但臉上還是有些陰晴不定。

「難道這些照片都是老闆拍的？」

程雲這時才轉過頭，對殷女俠回答道：「這叫沒有素質，插|我們的隊。你可千萬不要學她們幹這種事，不然別人不僅會看不起你，還會在背地裡詛咒你。如果你以後生了孫子，孫子還會沒有屁|眼。」

……

「你啊你……」程雲扯了扯嘴角，又打字道，「嗯，還有保潔小姐姐。」

「我去幫你拿！」殷女俠自告奮勇。

「那我不走了……」殷女俠嘀咕道。

「你怎麼這麼機靈呢！」程雲拍了拍殷女俠的腦袋。

這時差不多也到了六點半，餐廳開始有穿著古風長裙的妙齡女子上台表和_圖_書演傳統樂器，一般是古箏與笛子最多。

「你妹的！」賀晴反手就是一巴掌。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一聲，程雲連忙拿起來一看，官方微信帳號收到一條消息。

預想中的「你叫誰奶奶」或者「我們本來就排的這」之類的對話都沒有出現，那幾個大媽像是聾了似的，直挺挺的站在前面。

「衛生間應該有一個。」吳問珊放低了聲音，擔心讓人聽到會有點不禮貌。

看來這幾個大媽非常有經驗！

吳問珊搖了搖頭，轉身選了一張下鋪，將自己帶的一本書扔床上，接著打量起房間的裝飾來。

「那可不！」殷女俠驕傲的昂起頭。

「哇！」

吳問珊走到置物架旁，指尖劃過那一本本嶄新的書，大都是些很有名氣卻又很常見的名著小說，或者其他領域的入門著作。

「……」程雲搖搖頭，「我再去拿點烤羊排。」

程雲和殷女俠這才走上前去。

郝念文等人一踏進房間，便如昨天的俞點和殷女俠一樣，張開小嘴發出一聲輕呼。

二百多塊錢一個人，食材很豐富，山珍海味飛禽走獸什麼都有，可以烤可以涮，以前程雲和程煙來過好幾次。

程雲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那你還不給她說！」

若不是想著要賠錢，她早就忍不住了！

而殷女俠就站在桌子邊，一邊憂心忡忡的打量著桌上的美食，擔心自己怎麼才能吃得完。同時她又戀戀不捨的看向菜品區，覺得自己還有好多想吃的沒拿。

「你們再看這張呢！這張背影。」

「網紅級，絕對的網紅級！」

其餘人也迅速圍了過去，看著照片上那道側影，說道：「好像真有點像。」

程雲在旁邊頓時笑了：「哈哈，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哦。」殷女俠很聽話的點頭，夾了大半盤又象徵性的拋了一點點下去。

沒多久，衛生間的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長得不heｔｕbook•coｍ.ｃom高的可愛女孩子，穿著二次元蘿莉裝。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吳問珊，遂露出一個微笑，乖巧點頭道：「你好啊。」

「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我喜歡這個吊椅。」

殷女俠微微張著嘴巴，被這番操作驚呆了。

「好好好，你也辛苦了。」

房間牆壁上貼著精美的壁紙，掛著漂亮而有意境的風景照片，有的地方還掛著現代畫，都挺符合她的審美。幾個置物架上放著整齊的書和插著幾束花的小花瓶，有著創意的擺件和風格與之相近的時鐘，一張簡單的桌子擺在房間中間，剛好可以很安靜的看書，累了則可以到陽台上坐著吊椅晃晃悠悠的曬太陽。

「我就是沒吃過啊！」殷女俠道。

「不是吧！」

殷女俠在旁邊踮起腳尖微揚下巴盯著他手機，忽然皺眉不滿道：「保潔員也很辛苦的。」

她伸出一隻手指著前面，手顫巍巍的，看向程雲：「這……站長，你不是說你們這個世界人多的時候要按秩序排隊的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邊還有你愛吃的牛肉。」程雲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蘿蔔燉牛腩，土豆燉牛腩，咖喱牛腩，醬牛肉和鹵牛肉，還有各種牛排，我看你怎麼吃！」

「這是自助餐廳，就是自己拿、自己做、自己吃的餐廳。飯錢我已經付過了，所以整個餐廳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隨便拿，熟食拿回來就可以吃，生的則需要涮烤，但注意不要吃太急了，會很容易吃撐的。」程雲小聲對殷女俠說。

「這是冷吃兔，想吃的話就裝一點吧。」程雲說著，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盤子，「遞給殷女俠，夾一點點就是了，這裏食物的種類很多，每樣少吃點你才能吃很多種。」

「……我的意思是說，吃太急了你吃不了多少的，還容易不消化。」程雲循循善誘，「而且這頓飯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呢，你要慢慢吃，葷素結合，才能吃得多，而吃得多就相當於為我hetubook.com.com省錢了！」

就算聽見這句話，那幾個大媽中也只有一個人轉過頭狠狠瞪了程雲一眼，其他人依舊充耳不聞，穩如泰山。

然而是郝念文發來的——

「我的刀呢！」殷女俠下意識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沒有刀也沒關係，站長你就站這別動，這幾個老娘們交給我來收拾！」

程雲和程煙坐在一起，而俞點和殷女俠坐在對面，她們倆或多或少都有些拘束。

「我去拿點開胃菜和大閘蟹。」程煙說著便起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老闆，聽說你帶著你的前台妹子跑了？」

烤羊排只有一個窗口，一個長得胖胖的大廚在烤，但餐廳卻有很多人，估計是大家都比較愛吃這玩意兒，於是在烤羊排的取餐處前排起了長長的隊。

「好了，去拿菜吧！」程雲說道，「一般菜品下面就有碗和或者盤子。」

「這麼棘手的么？」聽見賠錢兩個字，殷女俠迅速冷靜了下來。

吳問珊敏銳的發現了這點。

「是啊。」程雲點點頭，「所以有時候你避開某些人，不是因為你怕他，也不是因為你嫌麻煩，而只是因為你覺得他們臟，一巴掌拍過去還得洗手。」

「好吧好吧。」程雲表示無奈。

甜品、飲料，解膩的素菜水果和各種海鮮肉食很快堆滿了桌子。

「啥！？」殷女俠張大了嘴巴，「二百四十八，那得多少碗……」

「誒！！」程雲連忙拉住了她。

程雲一愣，心裏一股無名之火冒了起來。

縹緲的音樂一時縈繞整個餐廳。

「嗯。」

「怎麼？」殷女俠皺眉看著他，一臉大義凜然，「我要維護公道，見義勇為！」

「噢！我知道了！這幾個老娘們插|我們的隊！」殷女俠終於反應過來，眼睛一眯，開始露出些許兇悍氣質，「有個老娘們還敢瞪我，真特么活膩歪了！」

「我只拿一盤而已。」

後面的人聽見了，有些人皺著眉，有些人則跟著小聲的指責，但那幾個大媽就是完全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