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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煙的餘光看到了兩名穿制服的制服的工作人員朝這邊走過來。

「好吧。」

這時殷女俠終於打完了字：「本女俠早說了，本女俠是女的。」

「你怎麼是妹子啊？！」

兩個老人並不會說普通話，說的話帶著很重的地方口音，而且他們年紀已經很大了，難免有點口齒不清，就算是本地人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也不容易。

「這下我怎麼辦……」

像他們這些老乞兒，向來是遭人嫌棄的。

可小法師卻像是能聽懂似的，一直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你居然聽得懂他們說話。」

然而這時殷女俠已經下機了。

那個老爺爺雙眼是渾白一片，竟是失明的！

「買蛋糕的時候看見的。」

supreme銳雯當著直播間那麼多人的面，對殷女俠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

「？？？？」

雨下光了，外面天色變亮了很多。

她見過這樣的老夫妻，不離不棄的互相依靠著。其實都無家可依了，也只能互相依靠了。他們行走的時候是還能視物的一方走在前面，拉著棍子，而失明的一方一手握著這根棍子，另一手拄著拐棍，一步一頓的在這世間行走著，等待著死亡的那天。

「哦……」程煙點了點頭，片刻后又呼出一口氣，感慨著說，「沒想到現在這個年代了，還有這麼多無家可歸的老人。」

隨後小法師還發了張圖片。

二人在美甲店門口看見了小法師。

supreme銳雯表情一時變得極為精彩。

「喲！主播看上女俠了！」

「啊？」殷hetubook.com.com女俠則很茫然。

此時小法師正坐在美甲店門口的階梯上捧著一盒蛋糕吃著，之前下的雨將階梯打濕了，到現在還沒幹，小法師在屁股下面墊了一層紙板。紙板也有些潮濕，不知他從哪弄來的，但他貌似並不在意這點。

程煙和俞點小姑娘目光再往旁邊移。

路面上是很濕潤的，道旁的樹上掛著無數水珠兒，程云為了避免小蘿莉走在地上將身上弄髒，便將它抱在懷裡。

「嘿嘿……」

「你在外面等嗎？」

不過這些年，對這些事情，大家總是做得越來越好的。

有知道情況的，便不斷發彈幕嘲笑主播，問主播究竟何時直播吃翔。但也有更多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

就連正在直播的supreme銳雯看了這些彈幕也連忙打開了瀏覽器，點開嗶站搜索起來，同時驚道：「什麼，還有人錄了完整視頻？」

忽然，小法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眼程煙和俞點小姑娘，這才長呼出一口氣說：「你們終於弄完了！」

「『北海千人斬』算什麼，嗶站已經有人上傳了飛魚女俠的完整錄像了，手速驚人！」

好在他們離酒店很近。

「你們想吃什麼？」

程煙點了點頭。

「話說主播什麼時候吃翔啊……」

至少程煙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她心裏頓時一揪——

直到回到酒店房間，他才看見小法師在群里回了句：「沒呢，還在這街上。」

程煙靠近了點，便聽見了他們的聲音。

哪吃hetｕbｏｏk.cｏｍ•coｍ得下那麼多啊……

「……這兩人還有多久啊，都該吃午飯了。」程雲有些蛋疼。

「嗯，讓任何一個老人被迫無家可歸，都是全社會的錯。」小法師淡淡說。

supreme銳雯沒理他們，片刻后他才看著下邊小屏幕上的彈幕嘆了口氣，說：「放心吧，我說要直播吃翔就直播吃翔！」

老婆婆看著穿著光鮮亮麗的程煙，不由有些畏怯，連忙收回了目光。

程煙則沉默了下來。

這時那個老婆婆也轉過頭來，那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一雙極為渾濁的眼睛。

現在已經中午了，程雲摸出手機看了看微信，發現沒什麼動靜，便在群里發了句：「你們回來了嗎？」

八斤翔！！

老婆婆接過紙板，連連點頭，囫圇不清的道：「好好好……」

「好棒！」唐清影頓時高興的喊道！

「一個網友，他在北海一家網吧偶遇了飛魚女俠，還錄了視頻@主播，監督主播吃翔。」

老婆婆連連擺手，但還是收下了。

「棒什麼棒啊……」程雲蛋疼的拍了下唐清影的腦袋。

「聽起來好遠的樣子，走了很久吧？」

「魚肉。」殷女俠補充道。

兩個老人的身下也墊著一張紙板，除此之外，他們旁邊還放著一捆泛潮紙板，看起來這些紙板是他們撿來賣的。而他們手上正捧著和小法師一樣的草莓蛋糕，低頭默默吃著。

「不可能吧！這個技術，簡直世界級上單了，怎麼可能是個妹子？」

她剛有所動作，鼓起勇氣的俞點小姑娘便當先和*圖*書走了上去，掏出兜里的錢，無論怎樣都要硬塞給兩個老人。

「半聽半看半猜。」小法師聳聳肩。

「上啊主播！她可以帶你上分啊！」

唐清影則和殷女俠坐在床上等著。

俞點小姑娘連忙將手揣進兜里，握緊了兜里的幾張票子，卻低頭猶豫著，她有點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錢給兩位老人。

「北海千人斬是誰？」

直播間的觀眾看見他這模樣，都開始起鬨。

「哦！那也真挺遠的。」

程煙頓了下，這才拉著俞點小姑娘走過馬路，走到小法師身邊，她便一邊往回走一邊閑聊似地問道：「你是怎麼遇到他們的啊？」

程雲則一邊看著近兩天的天氣，一邊盤算著什麼時候上潿洲島去玩。

「想吃肉。」唐清影道。

程煙站起身，一邊盤算著怎麼找程雲報銷一邊往外走去。

程煙點點頭，指著兩個老人：「這是……」

程煙怔了怔，隨即對她笑了笑。

然後他將手機拿在手上等人回復。

「而且身材很好，很漂亮！」

小法師身邊坐著兩個老人，似乎是一對老夫妻，他們穿得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旁邊擱著兩根拐棍，很明顯是無家可歸的乞討老人。

圖片中是一個美甲店，門面很小，隱約可見幾道身影坐在裏面。其中兩道赫然是去老街感受歷史熏陶的程煙和俞點小姑娘。

「無恥的主播抱大腿抱上癮了，竟然想把人也抱了！自己是王者，還想再上個王者！」

而在這時，北海老街，程煙和俞點小姑娘做了兩個小時的美甲也結束了。

在島上，小法師和*圖*書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大海，尋找製作「人魚之聲」的材料。

「哇~~流口水~~」

「你那個技術，怎麼可能是妹子啊，妹子不可能有你那個技術啊！」

「咦，那個人還沒回來嗎？」

他臉上沒有憐憫，也不是以一種施捨幫助的姿態和兩個老人講話，更沒有嫌棄。

小法師和他們挨得很近，他神態自然，坐得很隨意，寬鬆的黑色哈倫褲無法掩蓋其長度的雙腿隨意的伸直並擱在階梯上，他一邊舔著勺子一邊側過頭和那兩個老人講話。

「什麼？什麼女的？」

「飛魚女俠是女的？你們怎麼知道的？」

小法師便當先邁下台階，一邊用小勺子刮著蛋糕盒邊上沾的奶油，一邊頭也沒回的往老街盡頭走去。

並沒有人回復……

「這邊到處都是魚，我在網上看看哪家評分高點。」程雲摸出手機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正在看……」

這時小法師站在街道對面等著，表情很平靜的注視著她們。

supreme銳雯坐在電腦前看著殷女俠下線的頭像，久久沒得到回復。

「我剛出來準備去買個蛋糕吃。」

「你們從哪邊過來啊？」

這次程煙聽懂了她說的是什麼。

兩個老街的管理人員也走了過來，用勉強能辨認的方言問兩個老人：「老人家，你們從哪來的安？」

大多時候是老婆婆在和他說，老爺爺低著頭小口小口的舀著蛋糕吃，動作有點不太自然。

「你們去看就知道了，飛魚女俠真的是個女的！」

「不知道……還得一會兒吧，我都餓了。」

殷女俠發了一和*圖*書串問號過去。

……

小法師哦了一聲，又拿起他之前用來墊屁股的紙板，對那兩個老人說：「那我要回去了，這紙板還給你們。」

他們回到酒店時，程雲等人已經吃完飯了。

程煙跟在他後面，忽然又回頭看了眼。

路邊有人路過會將目光移到他們身上，興許是被小法師的逆天顏值所吸引，也興許是被小法師這時候的平靜態度所震撼。

「微博搜索一個叫『北海千人斬』的用戶你就知道了。」

俞點小姑娘也直直的盯著那兩個老人。

這可如何是好！

他的神態有些奇怪。

「你怎麼能是妹子啊！」

程煙三人只得獨自出去吃。

看著視頻中的「嬌滴滴」的殷女俠，supreme銳雯本能的覺得打出那樣操作的一個人不可能是她，可心裏剛升起這份疑惑，他又看見了殷女俠雙手的操作，不由眼皮子一跳。

「%￥#」

之後老婆婆又說了句什麼，程煙便沒聽懂了，只聽見小法師說不用道謝。

小法師卻馬上站了起來，彷彿有些迫不及待的說：「回去了嗎？」

「&%￥#」

程雲無奈的放下了手機，對唐清影和殷女俠說：「今中午可能只有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了。」

像是方才借了同桌的鉛筆，現在拿去還。

片刻后，他回道：「女俠……還玩嗎？」

程雲搖了搖頭，揣回手機。

他很平靜，很自然，很隨意，不會給老人任何壓力。那種感覺更像是在登山路上偶遇兩個驢友，很自然的將自己的零食拿出來分享，並坐下來問問「你是哪裡人啊」、「從哪裡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