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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抱歉。」

程雲則坐在副駕駛上，抱著小蘿莉，有些好笑的看向她：「你現在也敢上路了啊？」

所幸還有共同的記憶共同的可緬懷的對象，心態差異還不是很大，聊聊李懷安和關岳二人的現狀，聊聊程雲同學的婚禮和年輕人的結婚觀念，再抱怨一下老一輩人和年輕人關於結婚的理念衝突，倒也可以讓兩人一直聊下去，不至於冷場尷尬。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就這麼直接用電飯煲吃嗎？」

「……」

程雲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另一手握著手機，抿笑著看向她。行李箱上還蹲著一隻極漂亮的貓，也正偏著腦袋望向車內。

程雲抱著手機，現在依然很糾結，不知道等下該如何面對她。

「好像有。」

六點的樣子，飛機降落。

「唔……」唐清焰聳了聳肩，又偏著頭看向他們，「你和你家的貓這麼吃飯不會很奇怪嗎……同一個碗同一個勺子，不會有什麼細菌之類的嗎？」

很快，唐清焰打開左轉彎燈，看著後視鏡的車輛，起步穩穩離開。

「不要這麼形容，那邊確實壓力大，待不下去才是正常的。」

但他還是點頭：「好。」

他們漸漸變得陌生。

「我沒找著保溫盒，又怕涼了，就將就電飯煲給你端過來了！別愣著啊，拿去，我要開車了！」唐清焰說道。

當年那個連程雲把車開到無人的公路上並說「撞壞了也不值幾個錢」她都不敢開的姑娘，現在已經可以穩穩的開著車在路上穿梭了。而當年那個只會吃的妹子現在居然也學會了下廚，並且味道還挺好。

「和-圖-書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程雲一愣，「這兩個智障怎麼會給你說我要來石門？」

「牛肉、肥腸還是雜醬……」

「你那什麼表情？」唐清焰皺了皺眉，「想著你沒吃飯，我特意從家裡給你帶了點飯菜過來，我自己做的！」

繞到程雲身邊，她還打量了眼程雲，目光稍微向上，嘴角帶起一抹淺淺笑意，率先開口：「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有想過聯繫我了。」

「嗯。」

唐清焰坐上駕駛座，繫上安全帶，又轉頭去看程雲系沒有。

唐清焰又好奇的看了眼小蘿莉，這才從程雲手中接過箱子，將之放在後備箱里。

「對了。」程雲很疑惑，「我有件事想不通，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石門的？」

「因為你還做了個髮型。」

要是來石門不給她說，她會不會又說自己沒把當初的話當回事？

她還化了妝，薄薄的粉底讓皮膚顯得更加細膩光滑，紅色的唇釉和發色很配，給人一種很精緻的感覺，想來若是走在春熙路上，也是流氓攝影師們爭相街拍的對象。她看起來還是青春氣息十足，不過也比從前漂亮成熟了許多，氣質的變化很大。

「……非要提傷心事嗎？」

「當然知道。」唐清焰點點頭，揮了揮手試圖讓小蘿莉下去。

不過分手也挺久了，去年唐清焰到錦官來祭拜兩位教授，和他也聊了一會兒，看起來像是真的可以繼續做朋友的樣子。

「不過小蘿莉也真乖，名不虛傳，像是這麼漂亮又乖巧聽話的貓還真……」

「你也知道小蘿莉？」程雲問道。

「我和-圖-書想想帶你吃什麼……你想吃什麼？」

但她也很快恢復從容，接著打開後備箱，取下安全帶開門下車。

程雲接過保溫盒，一打開頓時一股熱氣伴隨著菜的香味冒了出來。

程雲扯了扯嘴角，感覺總有種「我帶你去開房」的感覺。

「？？？」

這種感覺……還真讓人難為情！

「我還以為是你要來石門，但是不好意思給我說，於是就給他們倆說，讓他們倆側面提醒一下我，你好騙吃騙喝騙住呢！」唐清焰說完發了一連串的聊天截圖給他，截圖上的李懷安和關岳兩人幾乎是心有靈犀般的找到唐清焰，閑扯兩句后，「無意間」透露程雲同學結婚要經過石門的消息。

程雲打出一個「謝了」，想了想又把它刪了，發了個尷尬的表情。

唐清焰翻了個白眼。

「哈！！」

車內裝飾不錯，有著米色的墊子，掛著各種有趣的小掛件、小擺件。空氣中滿是唐清焰身上的味道，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但還是很好聞。

「會一點。」

「不過你這……直接提一個電飯煲過來是什麼操作啊？」程雲滿頭黑線。

「可能沒你做的好吃，見諒。」唐清焰語氣平靜，「先別急著吃，這邊不能停車太久，我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有個停車場，我開到停車場你再吃。」

沒多久，程雲抬起眼帘問道：「你現在是和叔叔阿姨住在一起嗎？」

所以程雲才會猶豫——

「上車吧。」她微微移開目光，看向遠處，裝作是在看機場外的車流。

快四點的時候，程雲開始上飛機，在飛機還聊了一會兒，直到飛機和-圖-書開始起飛，他才結束了聊天。

「有點。」程雲說。

以前她開車是程雲教的，但直到她在駕校拿到駕照后她都不敢開著車上路——那會兒程雲買過一個裝貨的不知道多少手的麵包車，很便宜，也很爛，沒有空調，夏天時被唐清焰稱為行走的微波爐，後來畢業了程雲也就把它買了，還比買的時候多賣了二百塊錢。

「箱子放後備箱。」唐清焰伸手準備接他手上的箱子，但又愣住了，她與蹲在箱子上的小蘿莉對視，「這就是小蘿莉吧？」

程雲以前奉承「分手了不聯繫是對這段感情最大的尊重」，即使互相再怎麼了解，即使曾經感情再深，即使負距離接觸過再多次也一樣。多半唐清焰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兩人幾乎沒聯繫過。

「嗚？」小蘿莉滿臉疑惑。

程雲則打量著車的內部，表情平靜。

「有點奇怪，沒辦法，我倒是帶著有碗，你這車裡也不方便。」

程雲也說道：「快下去。」

「好吧……」

兩人目光觸及，已是久違了。

「我就這麼吃么？」

「你還會做飯了？」

小蘿莉有點不滿，但也乖巧的跳下了行李箱。

他湊過去瞄了眼，只見一道熟悉的曼妙身影正捧著手機坐在駕駛座上，手機上是QQ的聊天界面，但是沒有動靜。

「怎麼？你還想要一張桌子？」

這妹子還是這麼奇葩嗎？

電飯煲里有個蒸格，上面放著一盤青椒回鍋肉，還有一個勺子和一雙金屬的短筷子，下面應該是飯。

「它聽不得『貓』這個字，覺得別人是在罵它。」程雲說道。

這時唐和圖書清焰又發消息道：「我給你訂了個酒店，就當我盡地主之誼了，也算是上回我去錦官你招待我的回報。」

「沒有，我自己住。」

分手已經太久了，兩人都各自經歷了很多事，各自改變了很多，各自有了一段軌跡完全不重疊的人生，各自走了很多路交了很多新的對方陌生的朋友，早已不像以前那樣有說不完的話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很簡單，待不下去了。」唐清焰依舊盯著他吃飯和喂小蘿莉，嘆了口氣說，「那邊壓力太大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而且生活節奏太快了，混了一段時間感覺出不了頭，也感覺那邊不適合我，就回來了，灰溜溜的。」

「嗯？它幹嘛？」

「為什麼？」

下飛機后取出小蘿莉，到達出口時已是六點半了。程雲看著QQ上唐清焰發來的消息，沿著航站樓的人行道走著，很快找到了一輛白色起亞。

程雲一臉蛋疼表情。

「公司那邊不太方便，我就就近找了個房子。而且都這麼大了，還和爸媽住一起，總感覺怪怪的。」唐清焰答道。

「餓了吧？」唐清焰問道。

唐清焰滿意的將電飯煲收起來，放在後座上，這才開著車駛出停車場：「我先帶你去酒店，把東西放下，如果你沒吃飽的話，再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當初分手時二人確實約定過，以後還可以做朋友。

程雲抱著飯盒，一勺菜一勺肉的吃著，默默品味著，他時不時還喂一口給小蘿莉，小蘿莉也來者不拒。

「我就知道，我給你帶了飯！」唐清焰彎下腰，提出一個電飯煲。

「咳咳！」

和*圖*書「這麼神的么……」

畢竟是和平分手。

一人一獸很快將她帶的飯菜吃完了。

「哈哈逗你的！」

這時唐清焰才意識到似乎有個人正站在副駕駛窗外，於是轉頭望去。

「把肚子留著，少吃點，下了飛機姐姐帶你吃頓好吃的。」唐清焰發完，又補充了一句，「不然有人該說我沒招待好他了。」

過了會兒，兩人東扯西扯的聊著，唐清焰忽然問：「飛機上有餐食嗎？」

「沒關係的。」

「你決定就好。」

可難道不是大部分和平、協議分手的情侶都會這麼說的嗎？

「什麼啊？不是你授意的嗎？」唐清焰發了個發獃的表情，「難不成你以為分手這麼這麼久了我還藉助那兩人監視你的動向？少來啦，我又不是推銷不出去！」

「李懷安給我說的，還有關岳。」

「你肯定早就準備好看我的笑話了吧？你肯定早就知道我待不下去！」唐清焰往後倒著靠在靠背上，雙手懶洋洋的環抱胸前。

相比之下，才剛發現程雲的唐清焰不由有點驚慌，甚至有點失措的樣子。

「這兩人……」程雲立馬就無語了。

「你安排，你安排吧。」

「你怎麼從深安回來了？」

唐清焰用手撐著下巴，手肘則杵在方向盤上，側著頭看向他們。

唐清焰在邊上看著，嘴角一抹笑意逐漸牽扯開來。

「為什麼啊？」

「怎麼可能……」程雲堅決不承認。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薄外套，藍色的修身牛仔褲和運動鞋，頭髮染成了今年在很多女網紅身上都看得到的灰色，有點蓬鬆微卷，披散在背後，但比那些女網紅好看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