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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早已不用高考了，卻也看得津津有味。

「哦。」

「嗯。」

「你說得都對。」程雲扯了扯嘴角。

一起上通宵那個高中畢業后沒上大學，現在聯繫已經徹底斷了，一起打籃球的似乎工作不太順利，總是在深夜抱怨加班……

沒多久，墓清理乾淨了，程秋雅連忙把水果和鮮花拿出來擺上。

早上吃的酸湯水餃，餃子是賓館眾人一起包的，口味很多。因為早上有不少人退房，小法師乾脆端著盆子坐到前台裡邊，一邊吃餃子一邊給住客辦理退房手續，電腦中則播放著益州新聞。

但是唐清影已經跑上樓了。

程煙：「……」

「但是程秋雅還沒到啊……」

「嚴肅點！」程煙道。

聞言，程秋雅一臉城會玩的表情。

發動車，她又說：「水果我都買了，買的蘋果和橘子。花我也買了，買的白菊花和白百何，我聽那個老闆說買這種，你看行不行。」

高考那幾天的趣事他也都還記得，不過後來才發現每年都差不多，就像是有人提前寫好了劇本一樣。

程煙則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她知道303和304是歐式主題房，賓館除了套房外最貴的房間。

今天早晨雨停了，但空氣還是帶著點濕潤，氣溫涼涼的。

他看了眼程秋雅，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對了你們這個大侄女兒還成明星了，不是以前那種，是正兒八經的大明星了，都開始開hetubook.com.com演唱會了，雖然唱的歌有點少……」

抵達蓮華山公墓，陽光已變得充沛起來，但是山上依然看得出昨夜大雨的痕迹。

「嗯。」

沒多久，程秋雅開著車過來了。

程雲也坐到了他旁邊看新聞。

「嗯。」

「鏟子給我吧。」程煙說。

「同……同上。」殷女俠也弱弱道。

是素色的吧？

程秋雅和小蘿莉都是第二次來，殷女俠和唐清影則是第一次。

程雲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不買了。」

上次程雲翻看朋友圈，女同桌好像已經要結婚了，正在準備婚紗照來著。

程雲提著香燭紙錢上了車。

程雲兩兄妹走在前面，小蘿莉緊隨其後，然後才是程秋雅、唐清影和拿著掃帚和小鏟子的殷女俠。

「明天留一間房，留303或者304吧，我表妹過來玩，不要讓別人訂了。」

程秋雅抬起頭，假裝沒看到兩兄妹的表情，又看向了殷女俠和唐清影，她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句：「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這場意外，誰都沒有想過……

她和兩位教授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並且她在益州讀書那會兒，因為那時候一大家子中也就兩位教授在錦官有固定房產，所以她偶爾也會跑到程雲家來，安教授也每次都會給她做一大桌好吃的。

小蘿莉躊躇著往前走了幾小步，它看了看殷女俠，又看了看唐清影和圖書，表情有點無助——它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這兩隻愚蠢的凡人都說了，它當然也要說。

這麼一看她才發現，其實程雲、程煙兩兄妹和兩位教授都有相似的地方……

殷女俠有點不確定的想道。

程秋雅看著陸續坐上後座的幾人，不由愣了愣：「你這是……」

「把掃帚給我。」他對殷女俠說。

舀起一顆餃子，圓滾滾的，和小籠包差不多，是程煙的風格沒錯了，他看了眼就將之塞進了嘴裏。

程雲無奈道：「她們想去看看。」

包得最精緻的出自小法師的巧手，彷彿用機器做出來的一般。像是那種歪瓜裂棗，一般就是殷女俠包的了。唐清影和俞點小姑娘包的都普普通通，看不出毛病。

「真大方啊……」她小聲嘀咕了句。

「我也……一樣。」

小徑石階上落著花瓣和草葉，明顯是經過雨水的浸泡，嬌嫩的野花瓣平平整整的貼在地上，空氣中能聞到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還帶著香燭的味道。尤其是香燭的味道，總讓人覺得這是一片不屬於生者的世界。

程秋雅有點不適應這種沉默，於是問了句：「你們有什麼話要對二叔二嬸說嗎？」

「好吧好吧，想去就去吧。」程雲也不想辜負她們一番好意。

殷女俠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叔……叔叔阿阿姨好，我叫殷丹。」

程雲則象徵性的說了句：「和_圖_書一切都挺好的，我和程煙也都過得挺好……」

「差不多了吧？」程秋雅問道。

當年高考程雲也算是發揮得很好了，主要他心態好，不然也上不了益大。

「你妹都看不下去了。」程秋雅狠狠瞪了程雲一眼，又看了眼兩塊墓碑上的照片，頓了頓說，「二叔二嬸你們放心吧，這小夥子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過得挺好的。嗯，我也會幫你們照看著他們的。」

「那就回去了。」程秋雅說著當先往山下走去，走出幾步，她還回頭看了眼。

程煙沒吭聲。

「哦。」小法師立馬開始操作起來。

程煙則有種想當場把她捏死的衝動——這地方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沒必要那麼講究，心誠就行。」程雲說。

程雲則蹲在墓碑前，點好蠟燭，然後用蠟燭把香點燃，插在墓碑前。

程秋雅的表情則有些沉重。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殷女俠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

「你們去幹什麼，又沒什麼好玩的。」程雲有些無奈。

下次再來，恐怕最早也得明年清明了。

一件除了袖口和領口有著一道黑邊，左胸帶有Logo外，其餘地方都是純白的運動翻領體恤，一條黑色的百褶裙褲，既滿足了她對小裙子的突發奇想也能支持她上蹦下跳，還有一雙黑色白底的運動鞋。

「嗚……」

程雲依然記得當初玩得好的幾個高中同學，有總愛一起上通宵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常一起打籃球的，也有什麼共同愛好都沒有就是相處得很舒服的。當然也還有當初有點小曖昧的女同桌。那是個情竇初開的年齡，男生女生挨得近，一點點小關懷、不經意間碰到胳膊肘或午休時不想睡覺睜開眼看到對方的眼睫毛，都覺得很甜蜜。尤其是現在回想起來。

唐清影膽子要大得多，但面對著程煙和程秋雅，還有兩位教授，她還是有點膽怯，說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唐清影，對，就是唐清焰的妹妹。雖然我姐姐和姐夫分手了，但是我會幫她照顧好姐夫的，你們放心吧……」

有人將准考證落到了計程車上，正焦急如焚時被好心的司機加急送到考場；家長們在各考場門口提著西瓜、冰淇淋，打著傘等著考生出來；記者們一會兒採訪這個一會兒採訪那個，逮著個提前交卷出來的同學也要採訪半天……和五年前差不多的戲碼讓程雲好似有那麼一瞬間回到了那個時候。

「嗚~~」

「我也想去看看叔叔阿姨。」唐清影說。

殷女俠很快就變得兩手空空了，看著清掃墳墓的兄妹二人，她忽然有點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她乾脆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出神。

程煙動了動嘴，剛想說爸媽喜歡吃榴槤，喜歡芍藥花，但她想著這些終究只是生人用來安慰自己的，便把話又咽了下去。

紙錢也點了起來……

「哦，那我去換件素一點的衣服。」

逝者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旦不在這方世間了，就連和生者回憶的觸碰也變得很少了。

仔細想想也才五年而已，不過這五年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變化了，以至於這麼一回想起來，竟然有種很遙遠的感覺。

「我……我可不可以跟著一起去？」唐清影在邊上弱弱的問道。

程秋雅點了點頭：「有心了。」

大約半小時后。

「哦。」

去年的這幾天也下了雨，只是今年遠沒有那麼大。

剛洗了碗的程煙一邊捏著一張紙巾擦著手一邊往下走，程雲則在和小法師說話。

小蘿莉則模仿著殷女俠，扭頭審視著自己黑色的警貓服，但它並不知道素一點的衣服到底是什麼衣服。

很快走到半山腰，一個朝南的位置，程雲看見兩方墓上已經長出了雜草，還有一些乾枯的葉子，不知從哪吹來的。

「誒你下來啦？」程雲看向她。

思考許久也想不出個什麼，它只得隨便嗚了一聲，心想著反正這些人類也聽不懂它說的話。

「以前哪種？」程秋雅臉一黑，「還有，歌少怎麼了？都是精品！」

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後退。

程雲：「……」

然而不知不覺間各自已經走得太遠了，當初高考後約好要保持一輩子良好關係的一群人到如今已經很少聯繫了，尤其是各自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後。

在程雲印象中，他高考那年氣溫很高，市裡無奈之下用了人工降雨，才把溫度降下來。

7號和8號，連著下了兩天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