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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的風光啊，聽說只有0.00007%的人經歷過那個世界，多有紀念意義啊！」

「嗯？」程雲轉過頭，「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這可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行！」

雙眼怔怔的看著那個草綠色的馬克杯，彷彿能感受到裏面熱水的溫度，好半天程煙才端起那個杯子，雙手捧著，右手的兩根手指還伸進了杯子的耳朵里，以便十指和杯壁完全接觸，以此來溫暖她略冷的手。

「啊？」

這個世上怕死的人很多，不怕死的人也很多。

「……」

采清小哥哥動作優雅，可其實吃得一點兒也不慢，偶爾抬起眼帘瞥一眼四周。

但其實那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壓根無法對她產生什麼影響。

程雲慢慢悠悠的摸出自己的手機，一邊打開相冊一邊說道：「這麼久沒正兒八經的拍過照了，這技術還是不減當年啊……」

「嗯？」程雲頭也沒回。

「還可以晚上去，看看星空和銀河，我超想用肉眼看看銀河的。」程煙說道。

忽然，一道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走過小廚房，一眼就看見了程雲和蹲在沙發邊上捶著腿的程煙，那張甜美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你們這是在幹嘛呀？」

可這時有其他學員到了，她便也閉上了嘴。

「你演技太浮夸了！」

那老師最正常了，完全就像個老實勤奮的普通人，夾菜都不好意思把手伸太長。

程云為難的說：「腿酸。」

「什麼樣的姿勢摔下去能摔到大腿啊？」

程煙也憧憬過自己登上珠峰的一天，但那一系列昂貴的登山費用讓她明白她也許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實現這個目標。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她的未來很長，而她從不覺得自己會平庸的度過這一生。

她站在唐清影這邊的方式應該是如果程雲不告訴她，她可以去勸程雲告訴她。

「有嗎？」

「？？Excuse me？你確定不舒服？」

「不，摔到大腿了。」

程煙則白了她一眼。

程煙如願拿到了自己的照片后，便在沙發上看著出神，尤其是那張附贈小蘿莉的。

直到那杯溫水放在她的面htｔps://ｍ•ｈｅｔｕboｏk•cｏm•ｃｏm前，與茶几觸碰發出咣的一聲，接著是程雲溫和的聲音：「喝點熱水暖和一下身子。」

「不知道程煙會不會告訴她。」程雲搖了搖頭。

珠峰是這顆星球的最高處，是這顆星球上所有心志高遠的人都嚮往不已的，亦是所有熱衷於登高之人心中的聖地！近些年來不少成功人士揮金如土，只為登上珠峰，彷彿這樣就可以炫耀一輩子、就可以讓他與那些席間一同飲酒吹牛的人拉開距離了似的。而在以前那個靠金錢也無法征服珠峰的時代，亦有很多知名的登山家前赴後繼，甚至倒在珠峰路上，成為路上的一道景觀、一個地標。

程煙立馬轉過頭：「咱們還能再去一趟嗎？」

但其實一點兒也不舒服……

而且……竟如此簡單！

「哼！叛徒！」

程雲點頭：「我給她說了。」

同時她發現小蘿莉和小法師也向她投來了一個目光，尤其是小法師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已經被看穿了一樣。

珠峰以為她用冰雪將這些失敗者的儀態保存下來，置放在路邊，就能警告後來者，讓人望而卻步，但其實只能引來更多的征服者，或者為那些並不榮耀的征服者多添一道吹牛的資本。

程煙一咬牙：「好！今晚就去！」

程煙頓時便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改天我們再去一次，穿上衝鋒衣，待久一點怎麼樣？」

殷女俠聞言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扣了扣臉頰，顯得很靦腆：「就是小俞姑娘給我梳的，她也說好看。」

一連翻了幾張都是這樣，只是角度不同而已，有幾張還看得到其他的高山，只是程煙只認識珠峰的姐妹之一，洛子峰，她也是世界第四高峰。

片刻后，程煙目光微微上移，面無表情的看著程雲的臉，喊道：「過來！坐下！」

就像是邁出一步，不，還要輕鬆些，就是眼睛一閉，再一睜，她就站在了這個原本不應該為凡人所踏及的地方！

「說了什麼？快給我分享一下！」

程雲不理她的話，再次一劃，自言自語的道：「咦這張小蘿莉也上鏡了，還在你腳邊打滾，m•ｈｅtubook.coｍ•ｃom我之前居然都沒注意到，光想著拍你去了！」

早飯席間，程煙顯得尤其彆扭，旁邊坐著幾個已經很熟悉了的人，可現在她卻忽然知道他們個個身上都帶著天大的秘密，這種感覺實在讓她找不到語言來描述。

程雲又拌了個涼拌土豆絲，照例是超辣的，沒辦法，程煙和小蘿莉都愛吃辣，程雲也喜歡。

「發給我！快！」

她還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你拍得再好看又怎麼樣，我們穿那麼少，所以這張圖片註定只能我用來自嗨，要是給別人看，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我是P的！」

「……」

這時程雲依靠在沙發旁邊，目光在她手機屏幕和她的表情間流連，忽的出聲道：「哎呀真後悔呀，當時太緊張太激動了，沒有自|拍！這可怎麼辦呢？」

沒多久，程煙又扭扭捏捏的來到了程雲旁邊，喊了句：「程雲……」

刷！

「他自己要求的。」

「我看你是嫉妒！」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立馬摸出手機，打開相冊翻開自己剛拍的照片。

如冰雪仙境的珠峰頂上，如溫暖火爐一般的盛夏錦官，對比如此強烈。

「應該能吧。」

雲海、仙境，讓人想去尋找傳說中的蓬萊。

當然作為哥哥，程雲也不是非要為難程煙，只是想逗她一下，於是只讓她捏了幾分鐘的肩，就繼續去滷雞蛋了，順便把房間門打開。

餘光一瞥，她又看見小蘿莉蹲在一邊的茶几上，不滿的盯著她們倆。

殷女俠疑惑道：「陰氣十足？」

「過來！」

抵達駕校，程煙當先從電動車上下來，她今天坐的是後座。

「？」

天人交戰很久，她還是沒有將之設為壁紙，怕被人看見會很彆扭——倒不是怕人懷疑她穿著短褲上了珠峰，而是怕人認為她將自己P到珠峰上，會顯得很奇怪。

柳曦和俞點小姑娘收拾碗筷，小法師則對程雲說：「今天程煙有點反常啊。」

程煙：「……」

接著程雲便坐在沙發上，上半身靠在沙發靠背上，一臉享受的表情。

唐清影下意識的有點緊張，但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她咽下去了，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反應m.hetubook.com.com過來道：「扭著腳脖子了吧？」

小蘿莉也疑惑的湊過來，用小爪子扒著程雲的手臂：「嗚嗚……」

殷女俠皺著眉認真的說：「有啊，你從一開始就在看我，看我好多次了都！」

她總會走上這個地方的。

「他說，這個世界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簡單。」程煙糾結了半天才糾結出這麼一句，頓了頓她又說，「你要想知道的話，直接去問他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開口。」

她這時才切身體會到，這幾個相處了這麼久的人，是真的個個非凡。

程煙的目光很隱晦，奈何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有敏銳的感知。

心無旁騖、埋頭猛吃的殷女俠當先抬起頭來，看向程煙，她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老是看我幹嘛？稀飯沾到臉上了？」

只可惜，停留的時間也很短，還不到一分鐘。

回到賓館時程煙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她雙眼能夠捕捉到程雲用他的馬克杯在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水，能夠感知到自己只穿著棉質短褲的大腿皮膚依然冰涼，但她腦中卻無法據此產生什麼聯想，就像是她現在還身處於八千八百多米的海拔之上，因為稀薄的空氣而導致思考能力大幅減弱、智商下降一樣。

程煙臉很黑，竭力放空思維，手上做著機械的僵硬運動。

程煙微微將頭側過一丁點，眼睛往這邊轉了一丟丟，但立馬她就收了回去，繼續強忍著，絕不妥協。

「那丫頭……」程雲也搖頭笑了笑，「只要我能掏出一根金箍棒，就算我說我是齊天大聖轉世她都會信吧。」

唐清影說：「就是說你長得好看，而且還很帥，女生那種帥！」

「怎麼啦？」唐清影盯著她，「從早上到現在就奇奇怪怪的，姐夫給你說了什麼嗎？」

程煙這才稍微反應過來：「哦，謝謝。」

……

程煙並不是不想告訴唐清影，如果是她的秘密，她肯定會告訴唐清影。但這個事實在不是件小事，她認為自己並沒有資格替程雲做這個決定。就算理性告訴她，程雲既然都給她說了，也不會瞞著唐清影，所以唐清影只要開口問，程雲肯定會給她說，但這和她直接告訴唐清影依然是不同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程煙轉過頭，盯著他的手機。

唐清影什麼都沒說，只是好笑的看了程煙一眼，一臉「我假裝不說透」的表情，一手端起一盤小菜就出了門。

程煙手上動作也頓住了，露出一個極難看的表情：「程雲剛摔了一跤，我給他按摩一下。」

「從沙發邊摔下去不小心撞到了。」

「嗯。」程煙點了點頭。

這時唐清影在旁邊說：「煙煙是覺得你今天這三七分的劉海特好看，是俞點姐給你梳的吧？真的英氣十足！」

「不是這樣的。」程煙解釋了句，「你去問他，我相信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程煙內心一驚，這人是腦門頂上長了眼睛嗎？

「那夭夭呢？」

「……」

程煙愕然的看著她：「你不問了？」

程煙扯了扯嘴角：「你想幹嘛？你有什麼條件，提……提吧。」

「我說了，我也相信她的接受能力。」

程雲忍不住轉過頭，一臉蛋疼的看著程煙——說實話他真的不想為難這妮子，眾所周知他是個好哥哥，但沒辦法，這妮子這不是送上門來讓他為難嗎？

程雲手指在屏幕上一劃，繼續說：「我拍了三張呢，咦這張更好，洛子峰就在你的面前，還拍出了你的側臉。」

兩分鐘后，程雲舒爽的呻|吟響了起來。

程煙：「……」

話雖如此，她卻沒有動。

「糟糕的台詞……」

唐清影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都知道了，就不問那麼清楚了，成你嫂子要緊！」

「你背叛了我們的友誼！」

這時候駕校科二訓練場還很空，只有一輛輛教練車停著沒動，顯得這個早晨有點冷清。

「對一個東西認知得越深，就越難接受與之相反的事物。」小法師說，「你應該給她說明我們來自其他宇宙，以期望這些不會衝擊到她對本宇宙的認知。」

「去了一趟讓我太累了，腰酸背疼，要是有個人能來給我揉揉……」

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程煙心不在焉的說了句：「你坐後邊抵得我背不舒服。」

「……那倒是有可能，可是，如果撞到了，你不是應該給姐夫揉腿嗎，用捶的不會造成二次傷害嗎？」

小蘿莉則在灶台邊圍觀程雲hetubook.com.com做飯。

反正一通扯就是了，騙過自己就行，目的是讓自己不尷尬，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關她程煙什麼事？

小法師也並不驚訝，似乎來到地球這麼久以來，他也變得比半年前成熟了很多，此時他只是點了點頭：「也挺不錯的，只是，她能接受嗎？」

程煙伸長脖子一看，那張照片中有湛藍的天空，像是一個半圓的罩子蓋在世界上，罩著的是潔白雪山與茫茫雲海，而在驚險的懸崖邊上是自己面朝雲海發獃的背影。

唐清影眼珠子轉了轉，跑了過來：「姐夫我來給你捶另一邊！」

程煙面色已然恢復了正常，似乎在證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可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

「等一下啊……」

程煙舒了口氣，不敢再看。

「嘶……」

唐清影將車停好，一邊拿出鎖將之鎖上一邊說：「下次還是你來騎吧，我騎電動車不熟，自己開還行，搭個人就有點害怕了，剛才差點翻車。」

程煙卻睜大了眼睛。

捶完腿，基本就可以吃早飯了。

程煙坐著不動，繃著臉，也不看他。

「沒流量了。」

柳曦姐吃得又少又慢。

飯後，殷女俠還是將自己的小白車借給她們，讓她們騎著去駕校，雖然她今天也要去俱樂部報道，但她還有一輛自行車。因為那輛旅行車的車架是藍黑色，所以叫小藍。

「……你要什麼條件？說！」

「嘶……」

這時，只聽程雲用大老爺的語氣不急不緩的來了句：「快點啊，別偷懶！」

「我猜她的接受能力會比程煙強很多。」小法師笑道。

程煙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名譽盡失。

她感覺到了。

可這時卻見唐清影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給我說算了，我也懶得去管！但是我給你說這個事情我已經記下了，等我成了你嫂子，我……我不給你飯吃！」

這妮子腦子有病吧，這活兒也搶著干？

低頭喝了一口熱水，一陣舒暢的感覺從五臟六腑傳來，昨天她還在喝冰箱里的冰水來著……

殷丹姐和小蘿莉還是埋頭猛吃。

她已經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如往常一樣，可目光還是忍不住往其他人身上瞟，似乎想從這些來自其他宇宙的人身上發現什麼特殊之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