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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都吃了早飯了嗎？」

顯而易見，這十余年來，除了打仗，李將軍還做了很多事。

唐清影也甜甜笑著，朝他揮手：「謝謝你了，再見。」

小四怔了一下，連忙翻身下馬，行著軍禮道：「先生！」

「希望吧。」

一條寬敞的黃土公路筆直的從田地間穿過，直接通往城池門口。

程雲抬頭一看，只見一人騎著巨馬在兩名鐵騎的護衛下朝這個方向疾奔而來，那馬上坐著的身影已有些陌生了，不過他仍能一眼認出來。

長曜道人揮袖一笑，他也不帶幾人去找李將軍，而是立馬湊到了車前，拍了拍車身問道：「站長，這是你來見我們特意買的新車？」

一周后，眾人面前出現了第一座城池。

「算不上，但是是新車。」

小四連忙推辭，但也拗不過程煙，最終是長曜道人開口他才接下來。

那道流光直接落到了街道正中！

「……你在寫什麼呢？」

正在這時，又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迅速靠近。

「額……」程雲真的覺得詫異。

但她作為腦殘少女，關注點註定和其他人不同：「那男的少女的多，以後豈不是每個男的都可以娶很多個老婆？」

車速逐漸提了起來。

「為什麼不叫祖師？」

一路上皆是風景，也皆是故事。

「可是……」

從這條路上就能看出幾分當時的慘狀了，令得兩個小姑娘唏噓不已，彷彿每走一公里，都會對這個世界和那個曾經溫和老實的鍋盔哥哥多認識一分。

「吃了早飯就不能換衣服了嗎？」

「……」

程雲走過去拉開帳篷一看，三個俏生生的姑娘幾乎以同樣的姿勢盤腿坐在帳篷中，唐清影和殷女俠用雙手捧著臉發獃，程煙則抱著一個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隨後長曜道人便說：「好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先去軍營報道，然後在城裡好好休息幾天再回去吧。這個你拿著，算是我私人給你的感謝，謝謝你把我的朋友帶過來。」

程煙舉著相機，不斷咔咔拍照。

他們運氣也很好，開了不到一小時，前邊的路就變得乾燥起來。

m.hetubook.com.com程煙也很自覺的坐上了副駕駛，依然捧著那個筆記本，緩慢的記錄著一路上的見聞，但很快她就因為路面複雜而放棄了。

而旁邊那頂大帳篷依然矗立未動。

所幸這些狀況還是比較少的，總體來說這條官道仍然比較好走。

「好久不見！」殷女俠拱手，「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你大侄女了，戲都演完了。」

長曜道人搖了搖頭，看向他身後的幾人：「程煙姑娘，夭夭姑娘，小蘿莉殿下，喲，我的大侄女兒也來了！」

沒有錢。

程雲一腳剎車，小四也連忙勒馬，只見站在街道正中的赫然是一名身穿布衣、挽著髮髻蓄著鬍鬚的中年人，不是長曜道人還能是誰？

吃過早飯，程雲把帳篷收拾好。

小四也有一個，他吃得最快，多半舌頭都燙麻了，兩三下就吃完了，程煙見狀便把自己剩下那個遞給了他，說道：「這一路辛苦你了。」

「好了，我是來提醒你們的，可以出發了，快點收拾。」程雲也有點尷尬，確實他應該先喊一聲的。

雖然他年少時戰爭就爆發了，他出身也不高，興許就算世界一直和平他也只是個庸碌的人，但沒想到世界陷入戰爭泥潭了，近幾年來他反倒還讀了不少書。

程雲扯了扯嘴角道：「在這個地方，就算睡覺也是穿著衣服的吧？」

說著，他把剛剛小四拿回來的錢袋又遞給了小四。

這一路便花了整整一周時間。

長曜道人嘴角含笑的看了看唐清影和程煙，嘆道：「你們啊……」

聽見程雲的述說，唐清影也有些期待：「所以我們只要跨過洛南群山，就能見到人類了？」

不是一路經過的那些破碎的鬼城，而是一座完整的、雄偉壯觀的、有著百姓居住的繁華城市——高高的城牆，森嚴的守衛，箭樓炮樓林立，敵樓突出，這座城市相當於目前人類的都城了。

長曜道人悠悠的說：「委屈你們了，沒辦法，現在物資還很稀缺。街上你們走過來也看見了，十個店九個是賣筲箕、蘿蔸和草鞋的，你們也是運氣好，全城兩hetubook.com.com個攤賣餅，給你們碰上了一個。」

「萬一我們誰在換衣服呢！」

「三叔，給我買個蔥油餅。」唐清影眼巴巴的看著長曜道人。

唐清影倒是絲毫沒發現這位小信使的窘迫，繼續到處觀察著：「街上的都是些婦女誒，男的好少……」

「……沒出息！」

「當然，車裡又淋不到雨，而且說不定走著走著雨就沒了呢。」程雲說，「這個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等它把路面淋透了，更難走。」

刷！

「不錯，一路走來，遇上過麻煩嗎？」

如小隊長所說，這條官道有些地方損壞了。大部分的原因是山體滑坡、路面塌陷，還有一些是因為戰爭。那些深入路面的大圓石頭明顯不是路面自帶的，而是類似投石車的戰爭器械砸下來的，這些直徑大半米乃至一米多的石頭只需要在路面上露出小半截就能給駕駛帶來極大的困擾，還有一些已經腐爛得快與泥土融為一體的馬車、武器、盔甲甚至屍骸，都很讓人困擾。

「哈哈！」

「嗚嗚嗚！」

「三叔。」程煙也點了點頭。

程煙擠出一抹微笑：「謝謝你。」

次日。

「你現在變化挺大的啊！」

「我剛才聽小四叫你先生？」

只見長曜道人對小四點了點頭，才看向程雲等人，他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後竟像模像樣的施了一禮：「站長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再後邊的路就很好走了，顯然是被人類修繕過的。因為要運送補給，哪怕是翻山越嶺的路也都還算平整，馬車都能走，這輛MPV中越野性能最好的賓士R級當然也能走。

「我也要！」殷女俠道。

還挺好？

還未抵達洛南群山，眾人便遇到了人類軍隊的前沿駐地。程雲解釋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后，還向駐地的軍事長官出示了李將軍的照片，照片中的李將軍穿著地球的衣服，坐在賓館門口烤著鍋盔。

蒼山隘口，曾經人類和異族的前線，多少生靈在此血戰！蒼山隘口失守后，不用想後方也必定是一場血腥廝殺！

「我不介意啊！和圖書」唐清影攤開手。

「下雨還走么？」

而且他是有些文化的。

靠近城池時，他策馬放緩速度，在窗邊和程雲說了幾句，便又加快速度沖向了城池門口，與守衛交涉。隨後在守衛驚訝的目光中，他領著MPV開進了城。

「原來如此。」

「不然呢？叫上仙？道長？我現在早就不幹那一行了，轉行了，現在我是這個世界的修仙……校長！」長曜道人想了半天想出了校長這個詞。

程雲也很快掛空擋拉上手剎，並打開了車門走下去，看向長曜道人。

小四竟對這些故事都清清楚楚。

「？？」程煙有點無語，接著她又看向殷女俠。

這片山谷的名字，這座山的傳奇，這裏曾經經歷過的戰事，戰死過的名將……

兩天後。

收拾睡袋、帳篷，動作很麻利，沒幾分鐘就把東西都打包好了。提著東西到車上，儘管已經很小心了，但鞋子邊沿還是免不了沾上了不少泥土，所幸昨天一天走下來，鞋子已經遠遠沒有之前那麼乾淨了，他們也只是上車時用木棍將泥土颳了一下，就沒再管了。

察覺到突然湧進來的光線，三人都抬頭看向程雲。

「可是什麼？」

小四更愣了，詫異的盯著她。

隨後唐清影又和他交流了一番，讓小夥子直喊車速太快，受不了！

程煙的筆記本已經寫了十幾頁了，從這個世界的文化習俗、戰前戰後，到一路的風土人情、所見所聞，她都記錄了下來。就像是寫日記一樣，她還把那名叫「小四」的信使也寫到了上面。因為這一路她和唐清影時不時的就會跑過去找這名年輕的信使聊天，她們得知的許多信息都是從這名信使口中得知的。

小四耳朵動了動，他不動聲色的伸手在懷裡摸了摸，然後又收回了手，一聲未吭。

他的五官分明變化不大，但只是挽了個髮髻，就立馬散去了原先的所有頹喪，變得乾淨利落了許多，還平添了幾分縹緲氣質，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

「三叔！」唐清影下車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青春活潑的味道。

原先這裡是哪個國家的領土，生活在這裏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有著怎樣的習慣和傳說，哪位皇帝在這裏被異族截殺……

程煙抬起頭，順手一巴掌蓋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在幹嘛呢？就這麼拉開帳篷合適嗎，我們這裏住的可都是女生誒……」

三人都立馬站了起來。

城外還有連綿不斷的田土，已經到了收穫季節，有人影在田間忙碌。

散開后的異族依然在後方肆虐，可他仍堅定不移的相信戰爭屬於人類，並相信戰爭結束后每個人都能當家做主，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那是比戰爭前還要好的日子。因為這個世界的皇帝已經死得差不多了，近幾年來倖存的人民心中只有一個名字，而這個人曾向他們承諾過，以後的世界屬於所有老百姓，不會再有皇帝。

小四聞言一愣，隨即才道：「將軍規定一個男的只能娶一個老婆，再多就不行了。但是……但是如果沒結婚肚子就大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如果結婚後的男的、女的也一樣……不老實，也不犯法！」

程雲愕然：「你們還在幹嘛呢？」

然而幾人都忙著吃，沒空理他。

唐清影長長的哦了一聲，一臉「瞭然于胸」的表情：「挺好、挺好……」

程雲開車，這路又窄，又有點滑，可不敢把車交到程煙手上。

正在這時，前方天邊有流光乍現。

隨後，軍官還專門派了一名信使跟隨眾人，一同前往人類的大後方。

聽他說話的語氣，程雲差點以為他還在地球，而不是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小四怔了怔，抬頭看了看長曜道人，又看了看程煙和唐清影，手抓住了馬的韁繩，僵硬的開口：「那……我就走了！」

「嗚……」

程雲感覺自己的飛劍有點蠢蠢欲動的意思了，幾乎同時，殷女俠也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小四見狀也下意識的舉起手，想朝她揮一揮，但覺得不合適，又把自己髒兮兮的手收了回來，牽著馬轉身走了。

程雲點著頭，仍然穩穩的握著方向盤。

長曜道人也不尷尬，就帶著淡淡笑意，站在車邊看著他們吃。

「也沒有，還挺有意思的。」程雲笑了笑，「本身就是帶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們出來玩，我們那剛好放假。」

小四一騎當先，染上泥土的MPV跟在後邊，一路上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千里蒼山之後，地形便很平坦了，幾塊平原連接著洛南群山。這是蒼山隘口失守後人類的又一道防線，據程雲了解，異族到最後也沒能在正面戰場上完全攻破洛南群山。

聽他說，世上還活著的人百不足一，但李將軍讓所有人都必須讀書。

「有什麼大不了的！」殷女俠更敞亮，「不就是肉和皮子嘛，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一般女孩子聽到這些都會臉紅羞憤嗎？怎麼這還有個不僅能面不紅耳不赤的和他談論這些話，聽完還能說「挺好」的姑娘？要知道就連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啊！

「旅行觀察記錄……不要轉移話題，我發現你一點歉意都沒有！」程煙說完，又左右看了看唐清影和殷女俠，「你們……都這麼無動於衷的嗎？」

「我……兩個。」程煙說。

這座城池內的街道亦非常寬敞，開車沒有問題，還能容小四並馬同行，只是一路引起了太多異樣目光。

「有可能前邊沒有下雨。」殷女俠道。

「未來可是新時代，不搞那一套。」

程雲也笑了：「我沒食言吧？」

兩分鐘后，小四買著蔥油餅回來，眾人如獲至寶，也不怕燙，馬上就咬了一口，好吃得想上天。

唐清影也睜大眼睛，忍不住拿出手機錄視頻，她感動得直想哭：「嗚嗚嗚，走了這麼久終於見到正常的城市了！居然有賣餅的，好想吃個蔥油餅！」

小四便在邊上解釋：「因為打仗男的死了太多了，現在大部分男的也都在軍隊里，剩下的後方都是些女的，還有老弱婦孺。不過書上寫了的，婦女也能撐起半邊天，不比我們男的差，以後男的女的都是一樣的。你瞧現在我身上穿的衣服還有我們軍隊里的糧食，都是來自於女同胞們。」

唐清影點了點頭，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看來李將軍事業幹得是有聲有色！

闊別已久了，李將軍。

從昨晚半夜開始，這邊便下起了雨，於是清早起床，這千里群山盡都被煙雨所朦朧了。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