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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駿眉又問。

掃過白馬，又掃過方駿眉，來回掃了幾下，最終還是看向方駿眉，唐石幽幽道：「在下萬蠻山唐石，這是我的弟弟唐玉，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一聲不吭，便站了起來，踏空而出。

但很快，方駿眉就轉過彎來，這匹白馬，肯定不是來自一般的妖獸種族，他們有著自己的高深的傳承，而對方吃下那麼多的妖獸，就是為了吸收那些妖獸體內的某種力量。

方駿眉終於有所察覺，靈識雖然還未看到，但耳朵里已經捕捉到了破空之聲，是兩道。

想明白這一點，方駿眉笑了笑，小聲道：「你倒是膽子大，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修鍊，不擔心我偷襲你嗎？」

「你的族人，不對，族馬呢？」

方駿眉笑的極快樂。

二人到來之後，第一眼自然是見到了醒目之極的大片的骸骨，都有些瞳孔縮了縮。

方駿眉再問，語氣里並無揶揄之意，只有濃重的好奇。突然感覺到，這樣一頭獨自存在的，擅長空間之道的怪馬，背後一定有一段令人震驚的故事。

可惜方駿眉早有預料和準備，又一次輕鬆的躲閃了過去，哈哈一笑。

「你若是肯教我空間之道，我便不再來煩你，也徹底了結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白馬聞言，目光先是疾閃了幾下，冷哼之色，一閃而過，但再閃了幾下之後，終究還是把寒芒收了下去，那肌肉的跳動和起伏，也小了下去。

而且方駿眉並非單純的撩撥白馬，也是希望從ｍ.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ｍ對方的出手裡，獲得一點感悟，不過肯定沒那麼容易，否則空間之道早就爛大街了。

聲音來處，白馬兩隻前蹄踏在一頭牛樣妖獸的身上，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啃咬著那妖獸的一身血肉，這一幕，血腥而又恐怖。

「二位，這裏沒有什麼熱鬧可看的，若你們真的只是路過，就早點離開吧。」

「他們兩個不肯再打，我偏要他們接著打！」

說完之後，二人朝後面的方向里退出去一大截，一副你們接著打，我們二人絕不插手的架勢。

唐玉應是同意。

白馬轉身，慢慢騰騰的朝著那骸骨的深處的走去，背過身去的時候，眼睛里有寒芒升起，或許在很短的某一刻里，就會爆起出蹄。

轟！

這是什麼吃相！

唐玉傳音問道。

方駿眉看著那白馬的樣子，無語搖頭。

……

唐石目光里，泛起陰森之色，冷冷傳音道：「小弟，我們兩個出去，我要釋放出無色無味的迷魂亂心散來，讓他們兩個接著打！」

方駿眉心中道了一句，自己也是再次掠回了那頭顱骨之上。

唐石想了想道：「那個小子就算了，那匹馬氣息很強，這裏的妖獸骸骨若都是他造成的，必然手段狠辣，不知道它的手段，就貿然出手對付它，並不明智。」

方駿眉看的眼中亮了亮的同時，又疑惑大生，這修真界里，難道真有比龍族還要尊貴的妖獸種族，這匹馬的出身，有這麼厲害？

想一想都和_圖_書覺得不可思議。

一蹄踹出，破空聲如炸雷。

聲音雖小，但在這靜謐如死的地下世界里，卻是格外的清晰。

「你一直自詡出身來歷，難道你的出身，比那罕見的龍族，白虎一族等妖獸中的王族，還要更高貴嗎？」

方駿眉記的十分清楚，光是二人相遇之後，這匹馬兒吞下去的妖獸，就起碼是幾百頭。

方駿眉問道。

又是萬蠻山的人！

到底還是沒有太經世情，連被方駿眉套出老底，都還沒有察覺到，雖然它沒有回答，但眼神卻出賣了他。

……

此時此刻的白馬，哪裡還有什麼馬的氣質，彷彿一頭暗夜中的妖魔一樣，渾身是血水，口角逸血，目光里滿是凶獰之色。

白馬忙著修鍊，聽到方駿眉沒完沒了般的問問題，頓時露出一個要瘋的表情，根根鬃毛，都開始倒豎起來。

很快，兩道人影進了大廳，一個白衣，一個花衣，正是前文提過的唐石和唐玉。

轟！

一匹在打坐的馬？

你都追到我的老巢來了，我還能怎麼辦？

白馬聞言，眼中傲氣橫生，彷彿不屑與其他的妖獸相題並論一般。

怕不怕？怕不怕？就問你怕不怕？

等到見到白馬之後，疑惑心起，他們原本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奇妖毒蟲，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匹白馬。

白馬聽到龍族，白虎一族等字眼，眼中的傲氣之色，越發的重了起來。

「我在幾個月前，來過一趟，那時候你不在這裏，你應該——還有其他藏身之所吧？」

唐石唐玉和*圖*書見狀，更加搞不懂方駿眉和白馬的關係來，兄弟二人交換了一記眼色。

方駿眉和白馬聞言，極有默契的交換了一記眼色。

那個方向里，一塊巨大的頭顱樣的骸骨上，站著一條白色人影，正是方駿眉。

幾息之後，方駿眉陡然目光一震，對方那怪異的盤坐架勢，和人類修士的打坐，實在是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方駿眉再問，他的凡人觀念，還沒有徹底改變，在他的認知里，人肯定是不該吃人的，那麼妖獸也不應該吃妖獸才對，尤其是白馬這樣，智慧大開的妖獸種族。

那白馬聞言，目光里露出一個警惕，冷笑，又不屑的笑意，彷彿在說，那處地方，你就是翻遍了也找不到。

方駿眉看的嘿嘿一笑，心中卻是不相信，對方真的就那麼大大咧咧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修鍊的，八成還有其他防備。

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的心中，對這匹馬越來越好奇起來，它究竟屬於什麼種族，顯然不是一匹普通的馬。

通道可見的遠方黑暗裡，兩道人影，飛射而來。

他是個天生樂觀的性子，即便這一趟出來，雖然經歷了灰石寨和金光寨的慘事，依舊不改內心的自我，再加上這白馬的性子，和楊小慢，令狐進酒，宋捨得幾人一樣，有些活寶，更是令方駿眉生出幾分投緣感覺。

地下世界，光線暗淡。

時不時的，還抬起頭顱，朝著某個方向里看上一眼，那眼神里，滿是耀武揚威的得意之色。

這地下世界，被白馬踹的轟和_圖_書隆作響，塵土飛揚，不知碎了多少骸骨。

離開了劍北山城后，他的心胸眼界就無限開闊起來，只覺得世界任他遨遊，與不動峰幾人和宋捨得結交之後，而是開朗。

點名身份，震懾對手，這是一般大勢力出來的弟子，常見的做派。

方駿眉瞥了它一眼，悄然傳音。

從白馬雄健身軀里的肌肉的起伏和跳動，便知道它要做什麼了。

至於方駿眉，二人在掃了一眼之後，就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境界只是浮塵後期，反倒是白馬媲美道胎初期的氣息，令二人產生了幾分忌憚，不過還不至於嚇到立刻逃走。

……

……

「停手，有人來了！」

一人一馬，打打鬧鬧，卻不知道，把幾個正在尋找中的修士，給吸引了過來。

思索了片刻之後，方駿眉又問道：「你的種族是什麼，你究竟能否說我們人族的話？文字會寫嗎？」

之前那麼血腥的大口的吃著，不過是為了嚇唬方駿眉而已，現在才是他真正享用美餐的時刻。

那白馬聽到方駿眉的話，露出一個氣恨交加的表情。

唐石哦然了一聲，微微一笑道：「剛才應該是道友在和這位馬兄打鬥吧？你們二位請繼續，我們兄弟二人只是路過，絕無插手之意。」

白馬繼續修鍊起來。

從方駿眉的口氣里，便聽出這一位和萬蠻山的人，並不熟絡，而且看架勢便知道不會輕易買他們的萬蠻山的賬。

「若你的火爆脾氣，永遠收不了，將來惹出高手，會有殺身之禍的，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族馬和圖書在哪裡，又是生是死，但你若是背負著活下去的使命，便需謹記隱忍二字。」

「你真的是妖獸嗎？為什麼妖獸會吃妖獸？」

總算還有救。

「它在打坐？」

砰！

方駿眉見過的碧風子和祁雨，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本能的就對萬蠻山的人沒有任何好感，聞言之後，只淡淡道：「在下荒野散修一個，名字不提也罷。」

此人腦子轉的也是快，無論要做什麼，都先探一探對手的底，尤其是白馬的手段，既然方駿眉要和白馬互打，二人當然是何樂而不為。

白馬聽到這個問題，目光猛的黯淡了一下，眼底交織起仇恨，黯然，還有濃重的迷茫之色，彷彿自己也被很多問題困擾著一般。

方駿眉將對方神色，捕捉的一清二楚，心有隱有猜測，但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追問。

唐石唐玉，皆是人精。

「這個傢伙，為何突然不吃了？」

在那闊大的地下空間里，在那大片大片的骸骨的深處，有咀嚼之聲傳來。

「大哥，現在怎麼做？」

方駿眉凝視著白馬，目中精芒暗閃著，對方身上，有血紅色霧氣，開始從毛孔里瀰漫出來。

見方駿眉無動於衷，那白馬眼睛里，露出一個無趣之色，三兩下把腳下的妖獸給啃了個乾淨，隨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盤坐下來，竟然不再吐出妖獸來進食。

白馬有著妖獸更出眾的肉身本能，也已經察覺到，一人一馬，同時收手，定住身影，一起看向那闊大空間的通道。

而它吃下這麼多的妖獸，真的只是為了進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