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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不該開口的。」那裴家二叔一雙眼睛看著袁守城：「你縱然不開口，是他的責任他也絕不會逃避，這是我裴家的劫數，他必然會下山走一遭。」

要知道如今可是開國皇朝，馬上取天下的強者，李唐從來不缺強者。至少要將眼前李唐的強者全部熬死，裴家才能重振雄風，不懼怕李唐的圍剿。

裴昱若能斬了反王李藝，解了李世民的心腹之患，裴家必然枯木逢春，在朝堂中獲得新生。

李世民能怎麼辦？

裴家雖然嘴硬，不懼怕李唐，但真的敢不動作？

「這老道士，給他個教訓倒也好。」張百仁嘀咕一聲，看著李淳風眼中的擔憂，笑著道：「你不必擔心，你師父體內有我的魔種，縱使是你師父死了，我也能叫其重新活過來。」

「家主說了，此事隨你的心意，李唐雖然強勢，但咱們裴家也不是好惹的，好歹也是積累了數百年的大家族，也不是陛下想捏就能捏的！」二叔不緊不慢的道。

「他和大都督不一樣，大都督的劍無情無欲，滅絕眾生。他的劍中有凡俗牽絆，而且……先天魔神出世為禍人間，他又豈能不管？這是他的劍道！義之所向，奮不顧身！這是我人族的大義，他若不去，他的劍道就崩了，日後永無寸進，只能成為一個廢人。」裴昱看向袁守城：「你貿然開口，大都督必會遷怒與你。」

聽了裴昱的話，袁守城聞言沉默，過了許久才https://www.hetubook.com.com嘆一口氣：「玄冥、奢比屍、蚩尤、句芒，那可都是先天魔神，哪個都不是好惹的，就算大都督也奈何不得他們。你雖然得了大都督傳承，但若說與這等強者爭鋒，未免有些太過於不夠格。」

「哈哈哈！哈哈哈！先生小看我裴家了，我裴家雖然平日里剝削百姓，壓榨一方，但卻也時刻不敢忘懷自己是人族的根腳！人道在，裴家在。為了我人道大業，莫說一個裴昱，即便是將整個裴家折進去，也是在所不惜！」裴家二叔哈哈大笑，只是笑容中充滿了悲愴。

這就是大道，于災劫之中涅槃，以大毅力尋找前路。

「縱使是事後大都督責怪我，將我抽魂煉魄千刀萬剮，為了我中土神州的無數百姓，老道也死得其所！」袁守城周身氣機震蕩，一點靈光迸射，恍惚中一道影子自袁守城的身上飛出，剎那間沒入了滾滾紅塵，不見了蹤跡。

「當真？」李淳風聞言眼睛一亮。

身在家族，享受著家族的資源，就要為家族做出貢獻。

「多謝督導。」小道士靦腆一笑。

角落裡傳來一聲沉悶的話語。

一股劍氣沖霄而起，順著裴昱的周身百竅迸射而出，剎那間裴昱衣衫千瘡百孔，那二叔駭然倒退，遠遠的避開了裴昱目光。

這股劍氣太鋒銳了，就算是僅僅只有誅仙劍氣的幾分火候，但卻也已經超凡脫俗，露出和圖書了其猙獰的一面。

但他還是去了。

「反倒是你，裴昱可是你裴家的未來，若折進去你不心疼？」袁守城忽然止住腳步，轉身看向了裴家二叔。

蚩尤得了燕王李藝手下大軍，已經可以抗衡李世民的天子龍氣，他也很無奈啊？

袁守城竟然先張百仁一步踏入了法身境界。

他也不想看著李唐大好江山毀於一旦。

那二叔聞言面色猶豫，訥訥不敢言語，裴昱劍眉一挑，整理了一番衣衫：「有什麼話，二叔儘管開口就是，想來族中的那些耆老來之前必然有話叮囑你。」

他也很無奈啊！天子龍氣也不是萬能的，雖然可以鎮壓先天魔神，但關鍵是這先天魔神可不是一般的先天魔神，蚩尤可是能和軒轅黃帝掰腕子的主，你叫李世民怎麼辦？

「去了！」

裴家躲不起！

正因為如此，才顯得袁守城的特別，他是唯一一個被張百仁懲罰守墓的人。

「義之所向，不容推辭！我死了，自然還有後人頂上，總不能因為戰勝不了而逃避責任！這不是避戰做縮頭烏龜的借口！」裴昱攥緊了手中寶劍，二話不說轉身下山：「替我照顧好娘親，我若死了……你就說我在涿郡閉關苦修。」

袁守城邁著細步登臨山頂，來到了裴昱身邊：「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能被張百仁放在眼中，懲罰去掃墓，那也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袁守城聞言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那裴家二叔：「裴家的www.h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族老怎麼說？」

洛陽城

「裴昱去了？」李世民道。

往日里他裴家是強者，如今終於體會到弱者的滋味了。

李世民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若非沒有辦法，朕也不會出此下策。道門老古董陷入沉睡不肯出來，朕又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鬼門關打開。」

當然了，裴家也可以選擇避讓，隱退深山老林，但眼下關鍵是驚瑞要降臨了！

張百仁默然

「你真的不在考慮考慮？」袁守城呼喝了一聲。

「等著迎接大都督的怒火吧。」袁守城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下了青山。

「這也是我的道！」袁守城默默低下頭，撿起了扔在一邊的掃把，不緊不慢的清掃著山間落葉：「普天之下，當世高手無數，但那些老傢伙一個個都隱藏在輪迴深處，不肯出手，能挽救此次浩劫的唯有大都督。裴昱不死，大都督怎麼會出手？」

普天之下得罪張百仁的人要麼依舊在活著，而且還活蹦亂跳的活得很好，要麼已經成為了墳墓中死人，不會有第二種人。

太鋒銳了！

袁守城能怎麼辦？

「哦？」裴昱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我只問先生，在下該不該去。」

至於說裴昱的安危，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裴昱師承張百仁，若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折在裏面，就不配成為張百仁的徒弟。

李唐皇朝

「家中宗老各有派系，都是為了私人利益，你不必理會！」裴和圖書家二叔道。

道門老古董不聽他調遣，手下高手又不是魔神對手，李世民只能想辦法了。

「都督要我在山中參悟劍道，沒有老師的命令，我豈敢隨意下山？」裴昱搖了搖頭，嘆一口氣：「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只要我活著、老師安然無恙，李世民總歸是要看在老師的面子上，給我裴家一線生機。我若貿然下山，惹怒了老師，只怕日後裴家日子不好過。」

這是裴昱的道，也是裴家的責任、使命，大家族的榮譽、安危重於一切。

「先度過眼前這一關再說。」李世民慢慢閉上眼睛。

「哼！」裴昱手中書信化作齏粉，一雙眼睛看向長安城方向，許久無語。

裴家若躲避，幾百年、幾代人的謀划終將成空。

袁守城擺擺手，示意對方無須多禮：「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長安城

「這還能有假話？」張百仁看著已經半大小子的李淳風，慢慢站起身：「別和你那不著調的師傅學，我等身為修士，要懂得趨吉避凶，識得進退。」

「袁天罡何在？」張百仁道。

「見過先生！」裴昱對著袁守城行了一禮。

他是真正的道家高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土神州淪陷，捨生取義者，普天之下比比皆是，自古以來漢家從來不缺少捨生取義之人。

「先天神祇，乃是我人族大敵，人人得而誅之！」袁守城嘆一口氣：「更何況，他們要打開鬼門關，放出陰司之中的惡鬼。」

「先生覺得呢和*圖*書？」裴昱將目光看向了袁守城。

裴昱消失了，回應袁守城的唯有山林間傳來的迴音。

庭院靜悄悄的一片，蟬鳴聲響個不停。

李世民端坐在太極殿中，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

「你若去，必然十死無生，誰都救不下你，你絕非先天魔神的敵手。」袁守城看著裴昱，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袁先生去前線了，這還是您下的命令。」李淳風站在張百仁身邊怯生生道。

「我知道了！」裴昱撫摸著手中長劍，眼中劍意繚繞。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唯一付出的人便是裴昱，不過僅僅只是出一把力罷了，又不是叫其付出什麼代價，這種事情對於裴昱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山風吹來

張百仁端坐在院子里，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的書卷，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一片樹葉緩緩飄落，被張百仁拿起放在手心裏，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犧牲裴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裴昱身為大家族子弟，難道不知自己此去九死一生？

法身！

「果然，你自小就是人精，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二叔苦笑著道：「族長的意思是此事隨你心愿，但那些宗老卻希望你出一把力，或許能緩和了裴家與當今聖上的關係，叫當今聖上知曉我裴家的忠心。」

只要裴昱肯出手，便可挽回裴家在李唐朝廷中的頹勢，這對於裴家來說乃再好不過的事情，簡直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