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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當大佬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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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攔路虎

第084章 攔路虎

「原來是武處長,你真是辛苦啊——來,驁驁,這是電力局的武處長,快喊武叔叔。」
且說第二天一上班,錢氧廠辦,陳思聰就接到一個公事公辦的壞消息。
倒完垃圾,上樓梯的時候,他假裝不經意發現顧家的門還沒關死,就過去探聽消息。
他連忙親自給武長明打電話:「武處長,我們廠子真是有要緊的出口創匯任務,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訂單一下子太多,不加班肯定是趕不出來的。給羅馬尼亞和北韓同志的單子,我們本來就額外多拖了一個月了,還要先供美國人。咱也是為市裡完成政績嘛。」
憤怒之後,陳思聰想起廠子里給顧鏞的待遇,似乎他們家就住在跟武處長一個社區,條件比他這個廠長都不差了。
「不用等下班了——你現在就去找你兒子!」陳思聰好氣又好笑。
「這我兒子,在京城讀大學,有事兒剛回來。」
老爹正要吹噓,還是顧驁懂外事紀律,拉了一下老爹的袖子,然後截過話頭:
「這小子也不在家裡,說是今天要去學校看他姐和同學。算了,先去敏敏那裡找找吧。」
另一頭武長明的聲音公事公辦,不溫不火:「陳廠長,您的困難我很了解——這不,我也沒卡過你們電吧?年初市長辦的莫主任牽頭,召集大家開會的時候,承諾你們的負荷容量,我只多不少完成吧?現在是你們臨時要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兄弟也沒辦法啊。」
幾十年來國內的工業用電從來都沒有夠過。https://m•hetubook•com•com
「百萬美元級別的!」武長明心裏一陣熱切。
制氧機廠的企業規模雖然排不進全市前三,卻是第一耗電大戶。因此絕對躲不過局裡的調度,也是監控的重點——
地方上的大型國企,直到90年代前,都是一種很超脫的存在。
不過,他不給陳思聰臨時加批新的份額,這事兒就挑不出錯來了。就算最後耽誤個把月的,他也能說是在走流程、一直為陳思聰奔走中。
這也是逼急了才這麼說。
武長明不動聲色地問:「呦,那肯定是賺了很大一筆吧?」
在錢塘這一畝三分地上,錢氧,以及市鋼鐵廠、工業汽輪機廠等六七家部屬國企,就屬於這一檔次。
所以他本人都還在粵州時,就提前給秘書打長途電話,關照她給電力局的武處長提箱茅台去。
當時,中山路上第一批洋房房源下來的時候,市裡的幾大國企都把手上排隊的號子往後拖了,把最前面的號讓給了電力局。其實就是一種默契,大伙兒一起把武處長伺候得吃好喝好住好。
他老婆很詫異,想過來接手,被他推開了——平時所有家務都是他老婆全包的。
「讓你兒子找機會跟武長明談談,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我這邊也再找市長辦的莫主任施壓一下,以創匯政績為先吧。生產耽誤不得了,這兩天就要敲定加班的事情。」
一個「拖」字訣,是最隱蔽的。
顧家如何收穫了所有鄰居的艷羡,暫且和-圖-書摁下不表。
本來么,一箱茅台的禮不算輕了。
「那我下班回家就跟那小子說……」老爹還糾結于上班紀律。
老爹便騎著自行車,先去了浙大。
這一點,大家只要回憶一下平時家裡的電費構成就能理解了:空調一項的能耗,就比其他全部加起來還多得多。(當然是指需要開空調的季節)
武長明還是很會做人的,也有點智商,知道大額創匯任務不能輕易作梗。所以年初市政府牽頭的工業協調會上,承諾給制氧機廠的負載,他是一定要保證的,這些份額期內是萬萬不能停電的,不然就授人以話柄了。
他也不是找不自在,純粹是想知道陳思聰究竟賺了多少錢,這樣下次開口要好處的時候才好有的放矢。
錢氧不僅要按電力局的要求休假,連每天幾點鐘上下班,都要聽電力局的,有些季節甚至只能開夜班。
而制氧機就相當於一台「需要每天把幾萬立方米的空氣降溫到零下200度的空調」,可見吞電多麼驚人。
顧驁當初搬進來后,就春節前後住了幾天,然後就去外地了,因此很多鄰居還不認識他。
……
比如制氧機廠要周日上班、調到周一休息。鋼鐵廠的休息日調到周二、汽輪機廠調到周三……以此類推。
老爹出於客氣,請他坐坐,還勸他吃點兒桌上的脆皮烤豬、掛爐燒鵝,武長明就當仁不讓地進屋了。
不過武長明不是來感慨這個的。
可一切不甘心,都是攀比出來的。人有我無,對於www.hetubook.com.com頤指氣使慣了的上位者,就很難受。
只要效益好,不靠地方財政,那麼基本上「婆婆」不會太多,打點好分管部委就行了。
不過,地方上依然有一個可以卡它們脖子的權力部門,那就是電力局了。
老爹還很自豪地樣子,絲毫沒意識到危機感:「那是,廣交會嘛。廠里出了大單子,陳廠長給大伙兒招待費都批得足足的。」
……
「顧鏞這人太老實,這種事情肯定搞不定。他兒子倒是機靈,畢竟搞外交的,就讓顧驁去鄰居家順路探探底,把這個事情結了,看看武長明這廝到底想要啥。」陳思聰如是暗忖,便把顧鏞找來,先問了情況。
錢塘市全市每年的外匯創匯,統統加起來倒是可以有幾千萬美元,但光是靠出口龍井茶和織錦這些名優特產,就佔了一半多——這是一個農業土特產比工業品更容易出口的時代,畢竟奢特定的侈品特產只有中國有,外國人也要裝逼顯擺,就只能進口。
「武處長,抱歉,這是外事部門的國家機密了,具體金額不能說,反正百萬美元級別的。」
「娘希匹!」陳思聰怒摔電話,「一箱茅台還喂不飽!老小子胃口越來越大了!又不白用你的電,無非幫忙協調下,電費一分不少你!」
老爹這方面不太敏感,絲毫沒看出武處長的嫉妒,於是很肯定地說沒有,還說自己好吃好喝招待得武處長不錯。
到時候好求武處長高抬貴手,允許廠里周一不放假、平時也能三班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工。
所以長期以來,工業比較強的沿海大都市,都會在供電局裡專門設一個調度處,協調企業的調峰錯谷工作。
就這麼百爪撓心地等了快大半個小時,武長明聽樓下動靜歇了,他才拎了一袋辣雞,假裝下樓倒垃圾。
要是讓他知道其實是截流了五萬美元,那還不得氣死。
畢竟電無法存儲,如果按照峰值需求功率、來建設發電負載的話,就太浪費能源了。
此刻看了顧驁的外貌衣冠,武長明非常驚訝,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年輕了。
「是是是。」老爹連忙草草收拾一下,下樓蹬上自行車就走。
「這……絕對十八歲都不到吧?顧鏞還經常吹他兒子出國過,不簡單啊。」
他分明聽到樓下顧家門庭若市,幾幢樓的鄰居都去看西洋鏡,連樓底下停著的伏爾加GAZ-23都被那些幹部家的子女圍觀了。
也沒辦法不知道,誰讓老爹這方面略沒城府、逢人就吹噓呢,鬧得整個小區都知道。
老爹畢竟是搞技術的,人情世故方面終究差一些,沒看出來對方的虛偽,還很客氣地讓一旁的顧驁過來問好,幫互相介紹。
「那這事兒我再研究研究,幫你儘力協調。反正你等我通知,能開工我一定告訴你。」武長明打完最後一句官腔,就掛了電話。
武長明微微點頭,顧鏞的兒子在京城讀外交學院,這點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沒見過真人。
「可以讓老包他們廠子關兩台工頻爐的嘛!我上次還跟他喝過酒,他們今年訂單本來就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飽。」陳思聰一急,就直接點了兄弟單位的名。
自從在廣交會上,為國家拿下了創匯600萬美元的新訂單后,陳廠長雖然工作千頭萬緒,但依然沒有忘了這一茬兒。
如此一來,只需要按照市內工業企業實際負載的七分之六,來設計供電網路就夠用了。周日本來沒人開工的工業用電,也能充分利用起來。
這話平時是不能亂說的,因為肯定會被人傳來傳去得罪人。要是傳到鋼鐵廠廠長耳朵里,陳思聰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武長明就是在這種形勢下,被顧鏞的伏爾加二代給氣得心裏不平衡的。
只可惜,他這人沒良心,也不想想自個兒當初是如何第一批住進這個小區的——
他首先問的就是顧家人最近跟武處長當鄰居有沒有得罪人。
老包是市鋼鐵廠的廠長,廠子里關停兩台煉特種鋼的電爐的話,別處再擠一擠,就夠制氧機廠開工了。
錢塘這幾家重工業國企,從來沒有出過100萬美元以上的年創匯,畢竟國內的重工業設備跟西方國家比沒有競爭力。
一想到陳思聰自己創匯百萬美元,那招待費肯定都能截流上萬美元吧?就給自已一箱茅台便想加班開工,太憋屈了。
「呦,這不顧師傅么——我剛才在屋裡忙,寫文件呢,就聽樓下車子響,還當是誰呢。」武長明皮笑肉不笑地應酬。
陳思聰也懶得深究,就把任務交代了。
「顧師傅你們這是去南邊了?這都是粵菜吧。」武長明吃了兩口,就發現味道非常地道,比他平時被人送禮的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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