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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款開發中的遊戲，「炸彈人」和「吃豆人」一來開發周期太慢，二來與目前的熱銷遊戲品類差距很大。中信方面的人肯定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銷量。

幾分鐘后，打完電話回到會議室里，他直接告訴顧驁：「我剛剛跟包船王和邵爵士談妥了，他們各認購1000萬港幣信託債，明天公司再補個發行手續。錢一到賬馬上會成立公司新的管理機構，立刻負責在深市沙角區設廠。咱一邊談判具體條款一邊建廠！再讓習仲勛同志協調廠房和配套，盡量用現成的廠房裝修，儘快投產。」

中信信託的談判人也有些嘀咕，表示要請示一下老闆。

他估計，整個談判還是能把控在「友好合作」的氛圍內達成的。

老闆找了個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此話怎講？」

老闆和藹地拍拍顧驁的肩膀：「別擔心，最終談下來用多少就是多少。多融一點有備無患嘛。到時候真用不完，包船王說都算他的好了，隨便我改投別處。」

「好好好，商業機密，商業機密！」副主任打趣著，並不阻止，反而給了顧驁一個眼神。

在雙方的設想陳述完畢后，外資委這邊還有一名陪同評估的處長小聲嘀咕：「同志，新遊戲值不值這麼大銷量也不知道啊，萬一將來這幾款產品創造的全部利潤，都還不足200萬美元的話，豈不是造成國有資產流失了？要不要讓港方增加擔保、確保將來提供至少5000台遊戲機的技術授權、如果舊貨加起來賣不滿5000台，就拿新遊戲的版權授權填坑？」

說這話的龍套處長，顯然是個思想比較保守的，滿腦子都是「防止國有資產流失」。

只能跟著老闆上了紅旗車。

「小顧同志說得好www.hetubook.com.com，快速投產、加快市場響應速度，非常重要。對於時效性的產品，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吶。拿到了一手好牌，能不能合則兩利，還要看管理和規劃。」老闆點點頭，深以為然。

如果開發出好東西，沒有自己的生產力，也可以委託已經成為合資廠的漢樂電子代工。或者按收技術授權費的方式、授權漢樂電子以自主品牌生產，都行。

老闆傲然道：「怎麼不合，我們是在商言商，你通過這一次證明了你的眼光和能力，下次我就加註。如果沒證明，我的話自然收回。美國人很多投資都是投人不投事兒的，看準了某個人有前途，做什麼都有前途。我們也要學學這種魄力，不能老是看著資產評估。」

這已經算火箭速度了。

換句話說，顧驁（和他的港方白手套）拿出了「漢樂」這個品牌，以及2款賺得差不多了的老遊戲、1款新遊戲，作價200萬美元技術入股。

要是被投的原股東對估值有怨言，到時候偷偷跟日本財閥說幾句不恰當的話，讓日本人覺得「原來所謂的樣板工程是靠強買強賣造假出來的、其成功經驗根本不可能複製」，那後面100倍的信託就別想發了。

所以要證明「漢樂電子的現有資產就值200萬美元」，主要得靠專利、軟體著作權了。

「不是總共只要1500萬港幣融資額嗎？」顧驁有些緊張，怕對方又臨時增資稀釋他的股份。

具體的合資談判，自然是比較冗長的，即使是顧驁比較忍讓，老闆也比較大氣，但仍然要到元旦之後才正式談妥。

關好車門，平滑起步。老闆立刻換了一副更務實的表情。

一番互相客ｈｔｔｐs://ｍ•ｈetｕｂooｋ•cｏm.cｏｍ氣后，老闆表示還有要事，便告辭離開了。

這竟是不等談判細節徹底敲定，先有個意向，就把錢砸下去了。

顧驁倉促給香江的林國棟打電話，歸檔一下手頭的產權資料。另一邊則偷偷找顧敏和馬風，把公司的無形資產都捋清楚，以便到時候具體操辦。

別的不說，顧驁當初10月份第一批貨，每台毛利有60萬日元，而如今整機售價打個六折，毛利砍到了30萬日元——這還是只有太東一家競爭的情況。

轉股債是一種用企業股權作為抵押的債，如果經營很好，能償還到期債券，那麼企業持有者就不會稀釋股權。如果經營不好，還不了債，才會把股權執行給債權人。

擺平了龍套處長后，老闆和藹地掃視了一圈：「這位就是小顧同志了吧，感謝你幫中信公司解決了最初的信用難題。覺得初步談判划算么？有沒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闆也熱情地與副主任握手：「哪裡哪裡，榮主任客氣了，這都是外資委的同志們大公無私啊，我反而應該慚愧，倆月前剛在習總面前許了諾、不用國家協助，這不還是打了臉么。」

臨上車，老闆回頭商量了一句：「聽說小顧是外交學院的吧，坐我的車順路送他吧，有幾句話車上跟他聊——榮主任不介意吧？這是在商言商，跟香江同胞帶的話。」

「小顧，雖然咱今天是初見，但我相信你要是從商，絕對是個干大事的。這次的事情，我可能會佔你點便宜，但絕對不是我本意——如今沒有外人，我沒必要騙你。如果將來你不做官了，想開創別的大事業，手頭緊，我可以幫你發一筆轉股債——10倍於今天這樁生意的利潤。」

而信託公和圖書司拿出300萬美元現金融資，在沙角工業區建設一個電子廠，負責土地、廠房、人員、設備、供應鏈。

這個沒什麼迴旋餘地，畢竟是漢樂電子目前正在經營的主打產品，沒有這些產品公司就只剩皮包了。

同時，中信需要「求名市義」不錯，但也不可能真的「千金市骨」、那樣同樣會顯得不真實。

所以顧驁就挑選了「坦克大戰」的相應知識產權，作為補充條件轉入合資公司。以彌補「雷電戰機」可能賺不了幾個月錢、必須拿出一款新銳產品接檔。

但是，如果合資公司接手后，投產速度太慢，產量比合資前還低。那麼一旦等到未來日本國內的南夢宮、科樂美競品扎堆上市，利潤率就會暴跌。

中信發的並不是政府國債，而是公司信託債。

「這不符合紀律吧……」顧驁有些擔心。

話說到這份兒上，今天能敲定的東西，基本上就算敲定了。

顧驁謙遜地微微鞠躬：「我覺得還行吧，憑我的經驗估計，這幾項技術和品牌，作價200萬美元，你我都有賺有賠的可能，關鍵看動作快慢。」

中信老闆是干國家級的大事兒的，根本看不上顧驁這點小錢。

而且因為黃金暴利期的錢都撈得差不多了，新廠投產後，即將面臨殘酷競爭，從壟斷利潤跌落回競爭性利潤，這兩個遊戲後續整個生命周期能創造的利潤也不會有200萬了。

顧驁後續再搞別的遊戲，開發別的技術，都和成為合資企業的漢樂電子無關，他還可以繼續搞自己的私活兒。（當然還要拿港商白手套頂在前面）

「那就謝了。」

相當於是一種對經營者非常優惠的融資了，賺了是自己的，賠了是大家的。

老闆一句話便讓龍套處長閉嘴了。

老闆和-圖-書兩個月前剛剛拿到偉人的親口承諾：不干涉用人、財務、經營。所以中信確實有很大的自主權，老闆覺得什麼值，都能投，不用開什麼檔委會決定，也沒什麼「集體領導責任制」。

將來五家公司分市場，再加上日本人的民族注意情緒支持國貨、日本貨質量優勢，每台毛利跌破20萬也是很快的。一款街機的銷售壽命也就一年，然後大家就進新貨了。

顧驁跟對方稍微接觸了一下，初步敲定「雷電戰機」和「植物大戰殭屍」的專利和軟體著作權、相關設計，全部要確實轉讓到未來的合資公司，作為港方的技術出資。

「我們中信是企業化經營，投資當然是要看眼光、擔風險、與國際評估慣例接軌的，何來國有資產流失？」

顧驁很想說他的車還停在委里的停車場呢，但這種場合顯然不合適。

……

說罷，他就讓自己的秘書幫他撥了兩個電話。

一旁居中斡旋的副主任，滿面笑容地站起身來，以主人翁的身份祝賀：

顧驁毫不掩飾：「按照漢樂電子原先的生產速度，靠這幾款產品的知識產權，賺回200萬美元利潤是沒問題的。你們還能小賺一些。

所以，關鍵是看『每一樣新產品在對手來得及仿造之前，我們能趁著窗口期生產出多少、推銷出多少』。各個環節都拖拖拉拉的話，兩百萬隻折回一百多萬也是有可能的。手腳麻利，換三五百萬利潤也不是夢。」

至於他目前賺到的所有現有利潤，當然是可以先分紅分掉；「炸彈人」和「吃豆人」也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上；這些都和合資公司無關。（「炸彈人」和「吃豆人」目前也不是漢樂電子的，是顧驁個人的私活）

當天下午和夜裡，只能先達成一個初步意向。

顧hetubook.com.com驁禮貌地告別，疲憊地走向宿舍樓。

他其實已經到了一會兒，剛才在跟習總聊天呢。

還能假裝用這些借口拖延時間。

副主任：「誒，話不能這麼說。為寶鋼和儀正化纖加速融資，也是國家任務嘛，應該說是榮老闆為國任事。好了，咱也別客套了，都有功，都有功。」

不過，如今國內無法充分評估商譽和品牌的無形資產，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問題。

請示后不久，老闆就親自來了，一個有些白髮的氣度不凡六旬老者。

「那就預祝榮老闆旗開得勝，為我國的外資信託事業開門紅了。小顧也值得嘉獎，說服了港商協助中信豎立樣板工程，國家都會記得這些貢獻的。」

有了合資廠后，至少彌補了顧驁在產能和原材料方面被窘迫的現狀卡脖子的風險，也不用再每月500台小打小鬧了。短期內實現每月數千台的產能還是能做到的。

殊不知他的提法很不專業，到時候連履約的責任人都找不到，就算簽了也是枉做小人。

因為漢樂實現信託投資后，老闆是會立刻帶日本財團去現場參觀「樣板投資」的，向日資財團證明「我司信託債投的都是績優項目，收益安全性絕對好」。

國家需要的是為剛成立的中信豎標杆，而不是從漢樂電子這個單子本身賺到多少便宜——他的這筆生意，融資規模也就相當於儀正化纖一期工程的二十分之一左右，或者說寶鋼融資的百分之一。

如果是和地方上的基層機構合資，說有蠅營狗苟之輩想伸手、多黑點顧驁的股權還有可能。到了中信信託這個層面，完全犯不著因小失大、在日商面前丟了臉面。

副主任、包處長等人都送了出去，顧驁也跟著。

外資委離外交學院不遠，沒聊幾句話，紅旗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