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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內心有些矛盾，不知道怎麼解釋和把握節奏。

他滿心想著的，是跟米娜再歡度最後一個周末，下周就要去香江和特區出差了——表哥那邊，終於把郭台名搞定，約好下周一到香江面談，然後再去特區的漢樂電子，考察一下投資環境。顧驁也為此申請好了手續。

下班的時候，顧驁本來都沒注意到這樁事兒。

科幻片真正浪費時間和錢的，就是特效和布景，真正演的時間並不多。何況就算袁八爺和李聯傑沒去，卡梅隆只要錢到位了，完全可以先試鏡拍文戲或者其他人的劇情。

第一次拿到工資的顧驁，這才注意到了這些細節。

顧驁僅僅用「不回家吃飯得打兩個電話通知」，就把小情人感動了。

這天，已經是12月中旬，又要到周末了。

顧驁這才想到，他是有工資的，不禁有些想笑。

雖然這並非顧驁本心。

「那沒說的，你們既然肯賞光，請是必須的。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要不了那麼多錢。」顧驁非常謙遜，「就怕請貴了，比領導出手還闊氣，犯錯誤吶。不知道成例是怎麼個檔次？」

社會主義氛圍濃烈的時候，人們普遍沒有工資保密意識，一起結伴領錢是常態。

但被米娜的溫柔鄉纏住之後，顧驁忍了足足半個月沒動離京的念頭。

80年代不敢拿錢的人不少，不敢吃喝的么，中下層幾乎是一個沒有。

「這不是應該的么，過兩年，要是條件允許了，咱一人一個BP機好了，有來電就好提醒，隨時隨地找電話打回去。老m•hetubｏｏｋ.ｃｏm•ｃom公想聽你聲音的時候，真是一刻都不想等。」

溫泉這種東西，不能泡太久的，尤其是不能仗著浮力劇烈運動，更不能過度清洗曲徑通幽的部位。

一番吃喝玩樂，入夜時分，顧驁一行人重新回城。

不如找機會養精蓄銳一下下，再衣錦還鄉。

他11月確實是上半月就來報到了，只不過距離發薪日比較緊，財務來不及做賬做進去，才拖到12月一起發。

這種習慣，對大男人而言是非常難得的。

錢塘老家，已經當上大學老師的馬風，也經常越俎代庖給顧驁帶回來一些「娛樂圈」的消息，還問了顧驁好幾次、說李聯傑的戲份快拍完了，何時才能安排他去美國拍《終結者》——

所以米娜出現在顧驁家裡很正常，甚至這兩周里，她還自己掏錢好好布置了一番，買了點陳設，還貼了牆紙。

因為他是地頭蛇，跟本地文聯都熟，還在《滬江灘》時積累過不少跟有關部門打交道的經驗，所以港方和中原製片廠對這個看客還挺客氣，把他視作顧驁的代言人。

至於錢，什麼時候不能賺，也不是什麼非常緊急的機會。

他知道，女生剛剛不顧一切把所有都獻給他時，一定要全程貼身陪一段時間的。拔掉無情很容易給對方留下心理陰影。

不過，顧驁卻是一個習慣了通訊極度發達時代的人，那時候的人想到什麼就會發個微信或者釘釘。

……

回到家裡大約晚上八點多，顧驁很久沒有這麼早睡覺的習慣了，但為了儘和圖書快重新回到工作狀態，他還是逼著自己上床眯著，不一會兒沉沉睡去。

幾千萬的人了，居然還要領工資。

還是從商好。

「不是工作忙，我忘了今天是第一次發工資，被人纏著請客——同事關係也不好不維護，又不好帶你去，所以對不起咯。不過我沒吃多少，都是那群牲口吃的，我留著肚子喝娘子的羊湯呢。東來順哪有我的小米娜做的好吃。」

先把秋毫無犯的徐、任二女在師大放下，然後顧驁才載著米娜回外交學院。

「怎麼一下子發兩個月？」顧驁頗覺受之有愧。

「愛你。」顧驁吻別著，拍了拍米娜的翹，把對方像受傷的小鹿一樣趕回校園。

「對哦，是發工資的日子。」米娜一聽這個解釋，立刻一點都不生氣了，「你做得對，雖然咱不靠這點工資過活，別人卻會當大事的。不過以後再這樣突發，能給家裡打個電話就好了，我再去把菜熱一熱。」

「吃過了么？是不是工作忙？昨晚沒聽你說啊。」儘管心裏鬱悶，看到老公出現的時候，米娜還是調整了語氣，盡量不顯得咄咄逼人。

對女性的平等和尊重，也是需要社會的發展和時間慢慢積累的。

米娜嬌羞一笑：「以後不會了，你晚上回去要好好睡覺哦——一回去就睡啊，不許再玩了，明天好好上班。」

「那我應該是在放學出來的路上呢，難怪了。」米娜算了算時間，竟然有些感動。

馬風甚至纏著袁指導教他太極拳、以及怎麼把花拳繡腿打漂亮點，背著顧哥各種夾帶私貨。和-圖-書

同事們也不客氣，最後平均每人三斤銀河灘羊，舌頭都毒得很，盡選小羊羔後腿根的肥瘦夾心，狠狠宰了顧驁百來塊錢。

因為如今電話非常罕見，能打電話的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這種成功人士，哪裡會為了晚上不吃老婆做的飯而浪費一個電話費呢——不吃就不吃了嘛，有事沒事打老婆，那也叫新聞？

「你少貧嘴了，你敢請我們就敢吃。吃吃喝喝有什麼犯錯誤的。」

馬風之所以能管這個閑事，自然是因為眼下《少林寺》劇組還在錢塘拍戲呢，後面要在花港觀魚和凈慈禪寺取景好幾個月，春節都完工不了。馬風的文娛之心不死，沒課的日子稍微空閑些，就跑去廝混。

米娜說著，麻利披上圍裙，又去廚房裡開火添水上蒸鍋。

自從那一夜以後，顧驁和米娜就交換了各自家裡的鑰匙，都是隨便進的。有時候住那邊，有時候住這裏，也沒個定論。

這段時間，好多人有公事兒找他，有些是需要顧驁親自處理的。若是以前，顧驁早就想辦法百般找借口出差、順帶處理私活兒。

所以顧驁的社交習慣，在80年的人眼裡，就顯得非常有禮貌了。

除此之外，顧驁還一直憋著，至今還沒告訴家人、他要出國留學的消息，準備再等幾天。

顧驁從背後摟住米娜，雙手從圍裙的間隙里插|進去摟腰，貼著她的耳垂呢喃：「其實我剛被他們逼著請客的時候，就想到要和你說了。不過給兩邊家裡的號碼打電話，都沒人接，應該是時間不湊巧了，當時五點多吧。和*圖*書」

而他心中有愧，剛剛被米娜榨乾了，完全不像是禁慾了三個月的道貌岸然之輩，蕭穗要是也來個「傷離別查作業」，就太傷女生面子了。

米娜在家裡做好了晚飯，有些鬱悶地坐在那兒嘟嘴。

顧驁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馬風，只說讓李聯傑再等等，12月份動身。

「老公你對我真好。」米娜被顧驁摟著摟著，忍不住就腿一軟，往後徹底靠到他懷裡。

此後半個月，顧驁一直安安分分在京城上班，跟同事們處好關係，辦好領導交的任何瑣事。

這半個月里，表哥陸光復那邊，幾次彙報了與郭台名接觸的進展。

被幾個同事有說有笑地拉著，顧驁從財務領到了48張大團結——這是他兩個月的工資，每月240塊。

「以後別這麼歇斯底里瘋了，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把你撈出來，你都要缺氧了！」顧驁憐惜地責備，對米娜的賣力還心有餘悸。

240塊的縣處級工資，絕對算高薪了。只不過這點錢拿去湯山溫泉，包個池子，吃喝玩樂，一兩趟也就花光了，還不能點宮廷仿膳、名貴補酒。

一次性跟三個穿比基尼的女生泡溫泉太傷身了，雖然顧驁很節制，只專情于在米娜一個人身上泄火。

難怪當官的靠工資真是活不下去啊。

不過，顧驁人沒過去，錢已經先過去了。10月份他的石油期貨全部脫手后，就已經有充分的資金流，當時他就陸續給卡梅隆的項目組到位了500萬美元的資金，後續多退少補，所以劇組硬體的籌建節奏是一點都不緩的。

因為顧和-圖-書驁知道，只要他告訴家人要出國，蕭穗肯定會珍惜時間來看他，甚至各種請假。

她畢竟只是學生，空閑時間比顧驁多一些，處理這些也不費事兒。

顧驁自然而然地一把把妹子摟進懷裡：

還是同一間辦公室的肖正提醒了他：「小顧，平時不見你急著走，今天發工資倒不上心了，走，去財務領工資。」

不過，既然是活在國內，總是免不了的吧。

顧驁不敢高調，只能斟酌著請大伙兒去東來順吃涮羊肉，儘管挑最好的，管飽。

肖正卻理所當然，還賣弄老資格解釋：「這不應該的么，你11月份是15號之前來的，那就該發全月工資你要是11月29號來，哪怕只上兩天班，也該給你半個月。咱是機關，都是發當月工資的么，又不是個體戶。」

顧驁說的是真心話，手機時代的人，想聽妹子聲音了，誰耐心等啊。

因為周末的關係，機關里調整了發薪日，略微提前兩天。

……

旁人卻不知道顧驁在出神愣些什麼，還跟他半開玩笑打趣：「小顧，咱也教你不少常識，第一個月工資到手，是不是該請客啊。」

聚餐完回到家，又是晚上8點了。

下班之後，就是每天偷偷接米娜出去吃飯玩，然後纏綿一番，準點送她回學校、遠遠停在校門口目送她走回去。生活可謂規律得一逼，除了米娜她親戚來的日子外，其餘時間一天不落。

跟他相處過的妹子，哪怕跟他沒有那種關係，也會感受到綿綿泊泊潤物無聲的憐香惜玉。

因為她聽得出來，顧驁是真的細心，兩邊都打過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