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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納哥王室在戛納電影節的圈子裡影響那麼大的嗎？王妃一句話，就能提溜大馬猴一樣掇來一個金棕櫚提名導演為她打掩護？

他只是繼續委婉地介紹中國獨有的國情，包括這個國家如今所有人，除了「個體戶」之外都必須有「單位」身份，有些情況是迂迴不過去的。

顧驁忍不住點起一根雪茄，思考起來。

說起來貌似挺難做，但其實搞外交的人都會拿捏這種節奏。

如果有第三方賺二道販子錢的小國，倒騰假冒偽劣成外國貨的中國武器，有關部門是不管的，最多譴責一下。

這樣一運作，起碼幫顧驁省掉兩層白手套，掌控性也更好。

底限是不能賣到正在跟中國衝突的國家就行——那個是要被嚴厲處分的。

顧驁一愣，他還以為對方是想來中國找他玩呢。沒想到第一反應卻是想等他回美國。

夜裡顧驁下班回家的時候，蕭穗果然表情有些怪異，還遞給顧驁一張紙。

「我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我！」

顧驁故作大驚失色：「哦不！您是公主，在美國瘋一次已經夠了，你想害死我嗎！」

「不要讓王妃殿下難堪！她是以為值得尊敬的好母親！」顧驁最後假惺惺了一句，然後準備靜觀其變。

對於凱莉王妃纏不過這個小魔頭這一點，顧驁是一點不擔心的。

「《終結者》在法國也上映了一個月了！我現在的電話每天都被學校里的同學打爆了！她們一個個都問我是不是真的演了女主角，還說我好棒……嗨，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總之我覺得我真的有藝術天賦，謝謝，顧，你給了我證明自己好辦法，讓我看到了很多真實的世界，不像那些只hetubook.com.com會虛偽拍我馬屁的人。」

「我不信，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嚴重，你可是基辛格閣下的學生，沒人敢動你吧。」

因為戛納這個地方，距離摩納哥蒙特卡洛就非常近，那也是法國南部地中海沿岸、靠近義大利的一個海濱小鎮。

反正1981年的中國文藝界沒人知道外面的彎彎繞，不可能識破的。

吃過晚飯大約7點，顧驁等來了預料之中的電話。

最多只是中性的無奈。

當然，他的委婉解釋中，語氣什麼的都是非常注意、滴水不漏的，絕對不會流露出對這種無奈的怨恨。

「我其實本來就纏著母妃，讓她放我暑假再去別的外國散散心，因為我期末考試考得不錯。如果我隱瞞身份來中國旅遊，你會偷偷接待我嗎？我不希望被人前後簇擁。」

「應該是蒂芙妮自己打的吧，她就是那個《終結者》上的女演員，你也看過電影錄像帶了，應該認得出來。人家是摩納哥公主，可能是跟著我混取得了成績，心裏興奮，又對我好奇。所以暑假里賴上了她母妃、想來中國匿名旅遊吧。多個重要的外國朋友，可能有用。」

「顧，你什麼時候才回美國？哦，其實也不重要，或者，你會來法國玩么？」蒂芙妮沒頭沒腦地問。

「哦，奇怪的中國人，一個人都有幾千萬美元了，居然還要被工作束縛住，不能自由。」蒂芙妮毫不避諱地在電話里大聲感慨。

歷史上，70年代初、她30幾歲的時候，還是嘗試過一兩次復出的，雷尼爾三世親王也沒阻止老婆重新拍電影的想法，後來是因為其他機緣巧合導致復出失敗。所以這次和-圖-書即使被發現了，也好有個順水推舟的借口，不會有損王室體面。（電影業並不是只需要年輕少婦來演的，上了年紀的女演員也有合適她們的角色。比如周海媚演完周芷若后25年，也能演滅絕師太。）

「哦，當然，親愛的蒂芙妮，怎麼了。」

歷史上凱莉王妃被女兒開快車撞死、臨死之前在醫院里，還強忍著在咽氣之前對警察作偽證、說她才是司機，想為女兒脫罪。可見凱莉王妃對幼|女的溺愛過度，已經到了完全無法掌控女兒行為、無法立威的程度了。蒂芙妮只要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弔，凱莉王妃就得投降，再奇葩的事情也得答應。

這麼一想，王妃被女兒纏得無可奈何，隨手一勾就提溜一班金棕櫚提名的人手，以「藝術考察」為掩護微服來華旅遊，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了。

……

大致上，當時摩納哥對法國的價值，有點像香江對於中國大陸的價值——當然因為法國本來就是挺開放的國家，絕大多數生意可以自己做，所以依賴度遠不如大陸對香江那麼強烈，只能說定性分析上類似。

「沒關係，會這個點找到我家裡號碼的，不會是工作上的人，應該都是私人朋友。」顧驁想了想，臨出門又回頭，抓住蕭穗的肩膀，「穗子，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但轉念一想，這才是久居高位的公主的慣常想法——在她眼裡，其他人都是圍著她轉、伺候她開心的，當然是公主殿下需要玩伴出現在哪裡，玩伴就會出現在哪裡了。

同時，又要盡量激起對方對這種罕見文化的好奇心。

以專業算計非專業，蒂芙妮很快就不知不覺自發發掘出了內和圖書心的很多想法——而且她真心以為這些念頭都是她自己產生、想做的，而不是顧驁誘導她的。

摩納哥在國際上，除了以博彩業著稱之外，還有一層圈內人暗地裡都知道的國際人設，那就是幫法國人倒運那些法國人自己不好意思出面的白手套生意。

籌謀了半夜，想了好幾種可能性與初步應對，暫時也沒有用武之地。

他跟秦國綱等其他辦公室的同事已經充分旁敲側擊、了解過政策。

「怎麼突然說這話？」蕭穗很是不解，嘆了口氣，「算了，你做的都是大事，我理解不了就不理解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上班的時候，他關照了蕭穗一句：「這兩天你別出門，可能會有電話打進來。如果有的話，你幫我接一下，然後通知對方等個我下班后的點再打，我爭取準點下班。」

尼瑪！雖然不是金棕櫚獎得主，可好歹也是今年的被提名人之一啊。

現在關鍵是如何影響對方的決策了，而且顧驁目前還不知道對方到底要不要來、會怎麼辦，一切還只是猜測。

顧驁解釋完后，就攤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任由蕭穗準備晚飯。

「母妃被我折騰服了，已經幫我安排好了一切——她也會跟著我一起來，但是，會淡化王室身份。她會以『電影界人士』的身份帶著我來旅遊，還逮了一個倆月前剛在戛納拿了金棕櫚提名的導演一起來採風、給我們打掩護。」

「我不管，反正母妃會為我善後的，我只要提要求，想要微服來東方旅遊，具體情況她會設法為我搞定的。」

幾十年的會展承辦合作下來，摩納哥王室對戛納電影節的影響力自然是盤根錯節——而且，跟威和_圖_書尼斯那些老牌電影節不同，戛納的電影節是二戰後才辦的，早年影響力挺弱，而凱莉王妃以奧斯卡影後身份退居二線當摩納哥王妃時，距離電影節開辦還不到十年。

顧驁半推半就欲拒還撩了一番。

「顧！還記得我嗎！」對面的小姑娘聲音很甜美，還帶點撒嬌，跟兩個月前的態度不太一樣。

「是你在好萊塢認識的外國朋友么？是個小姑娘，我跟她說了晚上6點以後再打來。我日常的英語不太好，其他沒多聊。」

「我很高興你能有這麼多收穫，作為朋友我真心為你開心。」顧驁面不改色地說著哄女生的好話。

所以除了請客的日子、為了表示誠意之外，蕭穗大部分日子都是選擇買點兒外賣熟菜、自己只煮一鍋米飯，好省點事兒。

這25年裡，王妃利用自己各界的手腕，為戛納電影節擴大影響力可謂是多方奔走，對戛納能提升到「歐洲三大電影節之一」的地位，是起了很大功勞的。（當然，凱莉王妃絕對不是為了當一個國際注意者、或者給法國人做貢獻。她促進戛納電影節的影響力，主要動機是為了提升摩納哥本國的旅游業發展。）

可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

一日無話。

似乎24塊錢人民幣一分鐘的國際長途，就是用來煲粥閑扯淡的。

「可是王妃殿下不可能放你一個人來的，也不可能放心只讓侍從跟著保護你。如果你來了，她也會親自跟來，這就不可能匿名微服了！」

人家要是一時衝動、「試圖在賣法國貨的時候、夾帶一點假冒偽劣產品、多賺點錢」，國內甚至連最終銷售目的地都不會多管。

顧驁目瞪狗帶。

顧家如今有錢https://m.hetubook.com.com，加上蕭穗也是藝術家氣息、靈感繁忙，並非烹飪愛好者。

顧驁頗有把握地暗忖。

近到每年戛納電影節，很多參加人士直接就選擇在摩納哥的蒙特卡洛下榻、頒獎的時候才去戛納。兩地之間距離近到蒙特卡洛市的200路公交車和4號有軌電車，就是去戛納鎮的。

顧驁不得不改變話術、重新把控聊天節奏的主動權：「蒂芙妮！你說什麼呢！你應該知道，我在美國名義上跟著基辛格教授讀博士，而其實我在國內當時是辦了停薪留職手續念書的。現在回來當然有工作要忙，不能隨便出去亂跑的！」

中國跟法國只是七個時區的時差，所以蒂芙尼在法國，此刻估計剛好是午餐前的閑暇時間。

僅僅是當天後半夜、或者說第二天佛曉，也就是法國時間的夜生活剛開始時，顧驁就收到了蒂芙妮的又一個電話。

到了這一步，顧驁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襟懷坦蕩地一口氣說道：

另外，以王妃本人的身份，她假借某個「電影藝術考察團」成員的身份，秘密前往外國，即使被發現，貌似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因為這位凱莉王妃，並不是當上王妃后就徹底放棄了電影業。

「哦對，我不是想阻止你。蒂芙妮，我錯了，你不知道你有多麻煩，要是讓人知道你來中國是為了找我，我的上司會把我幹掉的！你就當行行好吧。」

「如果蒂芙妮她們真的借故來中國旅遊，我的準備工作倒是可以省事不少，好幾個中間環節都可以去掉了。」

顧驁並不想點破什麼，也不想提醒什麼。

蕭穗有些詫異：「你平時不都很謹慎的么？不怕讓人知道我暑假住你這兒了？」

沒想到，他並沒有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