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撕逼就要撕得有來有往
拉里·金卻促狹地會心一笑。
在他心裏，那是粗人們關心的。
拉里·金跟教授都穿著襯衫打著領帶，但兩人的衣著也略有不同。
而且顧驁的整個身體都是暴露在攝像頭下的，下半身穿的是清涼的休閑褲，沒有桌子給他遮擋，每一根毛都被美國觀眾看的清清楚楚。
埃里克森教授按照來之前的準備，一板一眼地說：「是的，我們對電磁兼容學的關注，遠遠比他們早，因為你這不是早半個月或者一個多月的事兒。我們至少早了5個月以上——
撕逼撕得厲害，雖然有助於炒高收視率和話題度，但如果撕輸了，丟的臉也會大很多。
同時，埃里克森的立場，則被逼到了牆角。
拉里金欣慰地一笑：「那麼，我相信將軍閣下應該能比較透徹地掌握前沿國際軍事理論和對抗實務了。我想問一下，軍事史上，通過干擾對方雷達取得勝利的戰例，歷史上有沒有過？」
CNN上，播到這一幕時，全美400萬戶已經訂閱了並且正在收看該頻道節目的家庭，大部分都驚呼起來——
「各位觀眾晚上好，歡迎來到拉里金現場，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拉里·金。今天，我們迎來了一組特殊的嘉賓。大家對於坐在我旁邊的這位先生，可能比較陌生——陌生就對了，因為他是一位象牙塔里的學者，並不是公眾人物。嘿，埃里克森教授，不如你自己自我介紹一下吧……」
「草！拉里·金這老小子太不仗義了！他自己為了節目效果撕逼撕得激烈真實一點，就亂放狗咬人！這不是坑我們公司么？」跟著顧驁一起來的美國子公司總裁舒爾霍夫，氣得微微哆嗦。
在場的幾hetubook.com.com個天鯤娛樂的高管，都捏了一把汗。
而且他的黑框眼鏡也大得出奇，鏡片的形狀是非常詭異的熊貓眼形，沿著鼻樑那一側有點弧形的凹陷，顯然從鏡框到鏡片都是結合他本人的鼻樑形狀專門定做的。
而拉里·金的襯衫曬微有點寬鬆和皺巴巴，而且特地穿的是背帶的牛仔沙灘褲，大大方方把弔帶露在那兒，勒得襯衫有兩道皺印，似乎唯恐觀眾聯想不到他檯面以下是背帶褲。
「好，那我們請教一個專業人士。」拉里·金居然直接不按套路出牌了，「司徒皮特將軍，能請您上台來嗎。」
CNN老闆特納大驚失色，但已經不可能阻止了。
幸好，他看到拉里金也很鎮定，一想這樣似乎也利於促進收視率，就忍了。
也就是說，顧驁是側著身子，大半背對著攝像機的，電視機前的觀眾，只能看到他側後方的小半張臉。
在襲擊之前，以色列人就是靠我軍當時研製才兩年的『徘徊者』電子戰機干擾壓制敵方雷達、讓『百舌鳥』發射載機安全突入攻擊空域。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是研究軍事的。如果你感興趣，你可以找相關專業人士。」他直白地推掉了。
埃里克森教授的襯衫是很挺括的，絲毫不會讓人聯想到他下面穿的是沙灘褲。
可是，這份《IEEE 法西斯學報》二月刊上，就有一篇由我，以及我的學生魯署名的論文，就已經開始探討如何規範電子通訊設備對其他家用電子設備的干擾問題、以及進行射頻雜散規範……
這怎麼能滿足真·大佬顧驁呢。
目的就是把他的形象設計得跟不修邊幅的瘋狂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科學家那樣。
顧驁悲憫地嘆了口氣：到底是爛泥糊不上牆啊。
而顧驁只需要好名。
准將不卑不亢地冷峻介紹：「我曾經在越戰中指揮過一支擔任一線作戰任務的航空大隊。越戰結束后，在駐歐盟軍司令部工作過，前年才退役。」
這是公開的學術期刊，時間不可能造得了假。所以我們至少是在英國人的第一艘主力戰艦被擊沉前三個月，就發表過此類看法了，並呼籲大家注意風險。」
畢竟，其他將軍或許身價和地位更高，但還沒退役，公務太忙的話，非要砸錢請，很容易犯忌諱。這個司徒皮特准將是李根當上總統前後、被調整退出現役的，因此是最佳選項。
我們美利堅就是牛逼！其他國家武器買了還是弱，就是辣雞！既然辣雞有什麼不敢大大方方說的！
這幾份，是我們受雇於天鯤娛樂、進行委託課題研究的內部立項討論、還有研究過程中的內部學術會議紀要。但這些東西沒法證明其生成時間，所以我今天就不拿來當直接證據了。
在拉里·金慣常輕鬆自在、把自己徹底當成一個小白的好奇姿態下，節目穩穩地開場了。
很顯然，史育朱那股骨髓里天生帶來的「就算被人罵也是博到了關注度，也是賺了」的賤骨頭又開始發作了，所以才會這樣安慰。
「不愧是拉里金，不畏權貴，一定要刨根問底，而且對各方一視同仁。」大多數觀眾如是想。
這也沒辦法，因為埃里克森本來就是被顧驁拿錢關照過了、要加塞私貨宣傳公司，劇本一變他一緊張，就把心心念念的事兒先說了。
沒想到主持人一開場就坑他，不httｐs://ｍ.he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按劇本上說的「由主持人介紹嘉賓」走，反而要他自己介紹，於是微微磕磕絆絆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頭銜和來意說清楚——其中還不小心把順序顛倒了一下，先把他被天鯤娛樂雇傭的專項課題身份說了，然後才提到斯坦福大學的教職。
這個主持人明顯是在拆主講嘉賓的台啊。
不過，此後數年來的國際軍事領域，我沒有再看到類似戰例，可能是交戰者太弱了，拿著更先進的武器，卻打著更落後的戰爭——我說的是以色列和黎巴嫩的第五次中東戰爭和兩伊戰爭。
「我覺得司徒皮特將軍說的，和埃里克森教授說的，不是一回事情。所以這兩者並不矛盾。」
然後他就快速切入正題：「很好，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埃里克森教授的研究範圍和履歷了，我們直奔主題，說說您憑什麼說你們比英國和阿根廷的國防部還要更早注意到——嗯，你剛才說的叫什麼來著？『電磁兼容學』——在工程應用中的重要性？問題是該這麼描述么？我覺得你們太拗口了。」
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
顧驁直接推開旁邊的美女工作人員，從觀眾席一躍上了演播台，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拉里金等三人的對面。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空軍退役將領司徒皮特准將，本台今天非常榮幸能夠請到他作為軍事方面問題的評判專家——將軍，能介紹一下你曾經在軍界擔任的職務么？」
畢竟撕逼越突發，吃瓜群眾才越興奮。
那個司徒皮特將軍，其實也是拉里金和特納老闆私交不錯的朋友了，是他們在軍界近年來認識的、能花錢請到做節目的最分量人物了。
畢竟美國人的生活太多姿多彩了，什麼消遣放鬆的娛樂方式沒有，對人民注意力的爭奪，是非常慘烈的。
「你是顧先生吧，那麼，也先照例自我介紹一下如何？雖然我提前見過你，但還是不要厚此薄彼了。既然其他嘉賓都是自我介紹的，你也自我介紹吧。」拉里金破罐子破摔地維持著「即興」的節目效果。
將軍的這番話，非常翔實，還絲毫不留情面，沒有那種委婉的外交口吻——畢竟他敢在上千萬美國觀眾面前，直接說伊拉克、伊朗和敘利亞那些國家是「辣雞」、拿著牛逼武器卻不會用。這中政治不正確但直爽的糙話，極大滿足了美國人民的大國驕傲心態——
顧驁跟史育朱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史育朱只要有名就想出，不管是好名還是爛名。
看到這一幕，電視機前的上千萬美國觀眾都樂了。
收視率簡直是瞬間又暴漲的一小波。
可別小看400萬戶美國家庭，當時全美也就5000萬戶，一家有線電視台能吸引到400萬戶打開電視機看這個頻道，已經是極為逆天的熱點了，能創造收視記錄的。
「那英國人真是輸得不冤，這麼大的漏洞，都沒注意到。」
一個軍人立刻走上台去，坐在拉里金另一側的椅子上。
司徒皮特准將當場打臉：「當然有，我記得很清楚，就在9年前的1973年，也就是我在越南的最後一年、以及轉去駐歐盟軍司令部的第一年。第四次中東戰爭中，以色列空軍用我們美製的『百舌鳥』反輻射導彈，摧毀了敘利亞防空部隊在貝卡谷地的全部薩姆防空導彈引導雷達。
埃里克森教授畢竟是做學問的m.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本來他接到的指示是只回答專業學術問題。
不過，就在美國人民驚呼的同時，拉里·金卻不肯輕易放過這裏面的可疑之處。
所有的一切，都是對觀眾的無形暗示：這個主持人是個比你們還小白的傻缺，絕對想到啥說啥，不會預先準備劇本，不會怕冒犯專家、權貴乃至總統，所以你們聽到的一定是最「真」的乾貨爆料，絕對值得訂閱。
「哇，原來這家公司委託的研究，那麼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了？」
從那以後，我敢說我們美軍，以及主要盟國如英軍，都是開始關注電子戰中的干擾與反干擾課題的。不應該存在剛才所述的盲區。」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讓觀眾看嘉賓「備課不足」的笑話了，這才能加深觀眾對「我拉里金就是仇恨劇本」的印象。
如果他拿不出更乾貨的解釋，說不定上千萬直接觀眾就要以為他是嘩眾取寵靠「定義問題」騙關注的「磚家叫獸」了。
他在跟對方博弈確認了幾個回合后，抓住一個點，刁難式地反問：「等等，埃里克森教授，如果按您所說，英國人因為沒有注意到預警雷達會被其他系統干擾的問題，才導致失敗。那麼，我想問，在人類此前的戰爭史上，難道就沒有交戰方通過干擾和壓制對方的雷達性能來取得戰果的先例么？很難想像這個盲點能在人類軍事史上藏那麼久。」
他是研究電子的，是關門做學問的人，對於不感興趣的軍事史，能有多少研究？
而另一旁旁聽的營銷推廣總監史育朱，已經在這個勸顧驁了：「老大，別擔心，不管怎麼樣，只要知名度炒出來，總歸是有好處的，哪怕……辯論輸了也是出名了。輸得轟轟烈烈總比贏得默默無聞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