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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辦是可以辦的，但是不管是否出庭，我們都要按照正式出庭的價格收費。而且，不走起訴渠道的話，我們事務所就無法露臉——你應該知道，介入這些事務，錢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我們要的是行俠仗義的名聲。沒有名聲的話，我們就相當於在給人當槍手了，還得加錢。」

其實，佩里已經猜中了。約翰·巴洛這個理想主義者，之所以可以提前六七年把他的民間學會變成EFF基金會，正是因為顧驁給了200萬美元贊助，作為基金會的啟動資金。

華生頓清晨的霧，飄向賓夕法尼亞大道2420號，羅斯律師事務所門口枯萎的樹（分所，總所在紐約）。

而且這人最奇葩的一點在於，他雖然是個技術很牛逼的黑客，但本職工作並不是靠電子和程序相關技術賺錢的——這個約翰·巴洛的本職，居然是一個二線搖滾樂隊的鼓手和領舞！雖然不是很紅，卻也在搖滾樂界有一定粉絲，靠著樂隊收入，相對於普通人的生活而言，資金算是非常充裕優渥了。

即使是2012年如是中天的蘋果，都差點因為反越獄反訴醜聞，被懟得生活不能自理，一直鬧到聯邦巡迴上訴法院，在美國市場佔有率狂跌。幸虧還有很多中國果粉腦子裡從來沒有財產處分自由這根弦，被侵權了也無所謂，蘋果才多維持了五六年的高市值故事。

那麼，如果用別人的筆名、給人當槍手，怎麼也得每千字一百五十塊才接吧？多出來和_圖_書的五十塊，就是別人買知名度和粉絲流量這些無形資產的溢價了。

「嗯，就這麼處理吧。對了，約翰·巴洛找我有什麼事兒，你提前問過么？」批完之後，佩里如是拷問女秘書。

來者是個40歲不到的中年人，捲髮大鬍子，造型跟馬克斯差不多。

面對對方的揣測，約翰巴洛大鬍子臉一紅，強硬道：「這沒有關係！而且，我暫時也沒想讓你起訴雅達利。我希望你們能有說客，做一些法律起訴以外的事情。」

白宮就在賓夕法尼亞大道1600號，所以能開在賓夕法尼亞大道上的律師事務所都是很牛逼的。

數小時后，接待完幾個客戶，佩里大律師等來了約翰·巴洛。

佩里無奈地點了根雪茄，揮手示意沒秘書事兒了，讓她出去。

所以哪怕賺不到什麼錢，那些頂級大律所為了持續的名聲和公眾曝光度，也會分出在「旋轉門」體系中資歷較深的精英幹將，負責華生頓這邊的業務。

佩里拿起來掃了一眼，勾掉了幾個人名，還在後面批註了幾個字母，示意這種明顯沒前途沒影響的小客戶，就讓所里其他資歷不太深的律師練練手好了，沒必要勞駕他親自出馬。

不過，約翰·巴洛卻過得很清苦，主要是因為他想搞公益維權，這種事情法律成本很高，就不是一支二線搖滾樂隊賺的錢能補貼得了的。所以至今只能成立一個民間的「學會」，而成立不了「基金會」。

佩里：「你想為被害人家屬代言ｈｔtps://ｗｗｗ•ｈ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請求和解私了？」

不太可能啊，摩托羅拉的輻射超標問題，雖然前幾個月被炒作過了，但是現在摩托羅拉已經高調宣布加入Tencoin的電磁兼容防治學會，對消費者太人畜無害了。

約翰巴洛：「不是私了，這事兒是這樣的：我們有線人報告，雅達利經過復盤，已經查出是有研發部員工刻意怠工和加塞彩蛋，把遊戲做爛以報復公司的壓榨。這款遊戲，是在只有1名名叫霍華德的程序開發人員的情況下，花了6個星期寫出來的。我現在希望，你們能想辦法說服那名霍華德公開懺悔，披露自己怠工的行徑，並且為客服人員的死承擔一些人道主意層面的責任。」

但不管怎麼說，因為在這個圈子裡吶喊行俠仗義了5年，江湖地位已經立起來了。說起對抗電子和網路巨頭的公益組織，美國人都會先想到約翰·巴洛。

這很好理解，如果一個人能寫價值千字一百塊的書，並且同時為自己的筆名積攢粉絲。

折算什麼騷操作？

不得不說，佩里律師到底是眼光老辣，人老成精，對方都沒上門，已經猜了個七八不離十。

反正，就是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埃德蒙·佩里，施施然地來事務所上班了。

剩下一些來意不明、影響力相對較大的客戶，佩里決定持重一些，親自見一面聊幾句再決定。

對方是一個叫做「電子倫理學會」的民間組織的發起人，超級黑客出身，從197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ｏm•coｍ7年開始致力於保護前沿電子產品消費者、乃至區域網使用者的權益和隱私。

可以類比一下中國國內，要是哪家律師事務所開在長案街上，那也是橫著走的存在。

「成交，你們負責不管什麼手段，說服那人公開懺悔道歉就行了，我們也是為了揭露雅達利不把消費者當人看的內幕。只要那人願意上電視，後續曝光渠道不用你操心。」約翰·巴洛如是說。

「嘿，約翰，你這次又要給我製造什麼麻煩了。」佩里表面兄弟地殷勤款待，還給對方倒威士忌。

……

一旦成為基金會，那可就鳥槍換炮了，不管賺不賺錢，都可以懟，反正不差錢。

這絕對不是顧驁打著慈善公益的名義打擊報復商界競爭對手，他是一碗水端平的。

這些人往往分紅比較高，提成比較低，來錢都不靠自己接的官司分成。因為他們都是為事務所掙面子的，錢不用他們操心。

總之有些牽強。

那麼，是雅達利？雅達利最近確實名聲比較臭，但就算遊戲不好玩，那也是沒有標準的事兒，那是見仁見智的價值判斷，怎麼維權？

「先生，這是我今天幫您擬的預約，您看有問題么？如果有不想處理或者要轉交的，我馬上去安排。」

他剛剛說到這兒，佩里立刻打斷了他：「所以你們是想幫那些工作在不健康環境下的電子業員工發聲？你們要起訴雅達利？啊，我知道了，你那個基金會，不會是舒爾霍夫贊助了你錢，才成立的吧！」

約翰·巴洛和-圖-書一臉5年老便秘被治愈的洋洋得意：「這個暫時和你無關，我這次有些事情，想為窮人發聲：我有證據標明，雅達利公司的兩名外包客服接線員，昨天跳樓自殺了，而且有事後的警方鑒定，認為是壓力過大導致的精神失常，這至少也是一起勞動保護不到位、導致員工心理健康出現病變的問題……」

而本時空，這一次，顧驁很善良。

1983年小巷1月晴朗，夜的第七章繼續推進向11日星期二那一行。

道義上，雖然可以強行解釋「因為你的遊戲寫得太爛，而且是故意、惡意擺爛。導致負責客服的人，三周之內人均被美國消費者辱罵了一萬次」……

顧驁深知，這家約翰巴洛搞的基金會，後世的戰鬥力可是非常強大。從索尼懟到微軟懟到谷歌懟到蘋果，不管哪個巨頭侵犯消費者隱私、剝奪消費者選擇權和財產處分自由，EFF基金會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去撕咬維權。

一個民間學會形式的維權機構，那運作狀態簡直就形如乞討。即使有很多想呼籲的事情，也付不起高額律師費，只能乞求有些追求名望的大律所肯接風險代理。如果勝訴后的金錢賠償收益不夠大，那麼風險代理都沒人肯接。

剛剛在辦公室坐定，女秘書就為佩里律師遞來了幾份預約。

埃德蒙·佩里這下有些理解不能了。

佩里大律師暗忖著在腦子裡捋了一遍：那刺頭這時候找上門來，業內有哪個電子巨頭得罪他了？難道是摩托羅拉？

他都沒要求留名。給錢的時ｈttｐs://ｍ.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om候就直說了：辦事兒時不用解釋金主來源，公事公辦就好。如果哪天天鯤娛樂有侵害消費者自由的情況時，也歡迎EFF基金會來懟。

「EFF基金會？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佩里看了一眼，略微疑惑數秒，然後恍然大悟，「你終於找到贊助商，把你的維權學會變成基金會了？哪個大善人大金主贊助的？」

這位佩里先生，同時也是美國國家法律服務公司的董事會成員之一，所以才被紐約的總所派到了華生頓。（美國國家法律服務公司，Legal Services Corporation，是一家美國司法部下屬、分管法律援助工作的公司，跟中國的部屬法律援助中心差不多）

華生頓的官司，來錢普遍不如紐約，但影響力往往很大，尤其是一些行俠仗義的公益訴訟，動輒能夠全民皆知。

女秘書也很為難：「巴洛先生沒有透露，他說希望面談。」

他們只操心如何為事務所在美國人民面前塑造一個行俠仗義為民請命的光輝形象。

「埃德蒙，這次我不會在律師費上占你便宜的。」約翰·巴洛表情很輕鬆，還遞給對方一張新的名片。

加長版凱迪拉克的聲響……呸呸呸，說人話。

從法律上來說，程序員霍華德對自殺的客服人員，沒有任何責任呀。

埃德蒙·佩里想清楚之後，回復道：

他還拿出一張卡，直接豪爽地讓佩里律師刷。

這個約翰·巴洛，佩里是認識的，也打過幾次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