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急人民群眾之所急
嗯，對於這裏的在校生來說，被牛人前輩支配的最近記憶，應該是去年畢業的麥迪麗娜·伊絲米娜雅學姐——
「怎麼回事？」顧驁不怒自威地輕聲問。
「這幾個星期，咱就住後院吧，找幾個施工的，把前院的抗震棚和其他臨時搭建的都拆掉。反正就掄錘砸一下、把垃圾清運掉，用不了兩天的，這些太不像話。」顧驁用商量的口吻跟米娜她們說。
那玩意兒非常講究，並不是插電製冷的冰箱，而是一個冰桶，一個保溫箱，分開的，然後偶爾夾幾塊冰塊到保溫箱的夾層里，確保溫度較低，但又不是冷藏——紅酒的飲用溫度，是要控制在10℃以上的，而冰箱的冷藏只有4℃，溫度過低會導致酒香無法揮發，也醒不了酒。
「誤會就好，你這幾天重新分配一下人手，別讓他獨當一面。」顧驁吩咐。
不過，不管信息怎麼不對稱，顧驁只能擺出一副「貧賤之交不可忘」的平易近人姿態，衣錦還鄉一下。
外交學院的學生，這方面已經算見多識廣了，平時倒不至於圍觀頂級外賓，但玉淵潭公園本來就只是在學院斜對門兒，非常方便，不看白不看。
「日語系？日語系也不錯，我姐就在日本幫我管分公司，我姐夫在大使館做二秘……哈，你們應該也認識他，78級日語班的楊信嘛。」
學弟連忙謙讓：「這怎麼好叨擾，學長您今天是喬遷，諸事繁忙，還是別費事了。」
「來來來，這是去年的拉菲，大家壓壓驚。」
顧驁連忙示意米娜不要出去，他自己去看看。
所謂和-圖-書32間制四合院，就是四橫八縱32個方塊。正房殿房都占橫向四間，正房前面有八間的空間都是主院，兩側是佔地一共4間的廂房。然後再往前垂花門影壁、正門前院。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保鏢在美國緊張慣了，所以看到有人靠近我的車指指點點就反應過激。」
顧驁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意：「是我買下了這裏的四合院，重修一下，以後回京渡假有個地方落腳。剛才我的保鏢沒嚇到你們吧，來點紅酒壓壓驚吧。」
雖然已經喊了好幾年「不要圍觀外賓、不要有損國格」，可既然有關部門要一直持續不停地喊，那就說明屢禁不止嘛。
她們心中此時此刻所想，無非是「比達令高三級的學長，現在已經發達到皇冠車只能拿來開路、自己坐賓士、還請美國人做保鏢的程度了？不知道我家那個三年後能不能發達，有百分之一發達都夠了……」
顧驁勸著酒，一邊用視察的語氣詢問人民群眾有什麼困難：
聽說人家19歲就進了部里的國際關係研究室，這還不算，關鍵是參加到了某個非常牛逼的談判中，作為幕後智庫。真是想想都羡慕死人吶。
下課之後的自由時間，同學們閃人閃得比往常都快，圖書館里自習的人也少了很多。
「沒事兒沒事兒，是我們失禮了，開始還以為是有外賓來國賓館。」幾個男女生連忙鞠躬道歉。
「他怎麼可能記得你！顧學長，我們入學典禮的時候都看過您在主席台上講話、彙報先進事迹。您不認識我們沒關和-圖-書係，我們認識你啊，您看這是我們的學生證，絕對不是壞人！」
外交學院的校園裡，暗暗瀰漫著酸臭的氣息。
「80級的？叫什麼名字呀？什麼專業的？哦，對外漢語的，好專業，我當初也是對外漢語的，好好乾，未來是你們的。」
79級的如今已經是學校里資格最老的，可以囂張一下了。
傳奇學長已經走了兩年多了，外交學院的其他男生，也已經從腥風血雨的抬不起頭壓力中重新活了過來。
……
午餐時分，幾個80級男生，各自帶著隔壁北師大來的女朋友，趾高氣揚地賣弄著自家食堂的好福利。
8月15，本來只是個普通的星期一。
那個康納，就是在溫哥華的時候，開槍打斷皇家騎警拉普拉斯警長一條腿的那個前四等馬潤保鏢。
顧驁在白人和本國保鏢的混搭護衛下，帶著蕭穗和米娜，走進他托關係買的四合院。
中國民間是沒什麼槍的，至少大城市裡沒什麼槍，其實完全不必要跟美國時那麼敏感。
顧驁繞著走了一圈，這個四合院是典型的三進、32間形制，也就是跟民國的時候魯迅先生在京城買的一樣規格，不算特別大。
那些北師大的女生，激動得熱淚盈眶：顧學長還真是關心人民群眾的疾苦呀。
如今，77、78級學長學姐們總算都走了，包括3+2研究生學制的78級。
顧驁剛剛說完這幾句，旁邊本來正在拉扯的幾個年輕人高喊招手起來。
「是前年畢業的顧學長！顧學長，記不記得我，我小汪啊，80級的。」
顧驁笑得如沐春風，比喊「同志們好」還要氣定神閑。
因為今年83屆新招進來的學員，將來會面臨第一批「無法全部進入外交部」的慘狀，耗到85級新生，更是連「全部進入任意部委」都做不到了，比如後世央視解說員黃健翔就是那一屆的。
因為外交學院嚴格按照3：2的男女比例招生，加上男生都要往下找，兔子不吃窩邊草，所以每到這種日子，都有一批不遠處北師大的校花補充過來，填補市場空白。
個別老成持重的80級學長清了清嗓子，賣弄資格道：「那有什麼好稀罕的，那就是去釣魚台國賓館的，肯定是有外賓來訪啊，大家注意紀律，不要圍觀。上面沒安排我們搖旗歡迎，就別多事。」
「不費事不費事，我車上就有冰桶和保溫箱。老羅。」顧驁回身一揮手，立刻有保鏢去賓士里取了酒。
跟前兩級相比，他們未來畢業后的前途，要差至少一個起步等級，只有正科級入仕。不過跟再往下的學弟比，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開個賓士車，車上還隨時隨地帶冰桶和紅酒？」所有人瞠目結舌。
一塊牛排，半隻炸雞，就能讓妹子激動傾心，手上再拿一份《China Daily》，更是能讓包括北師大英語系的系花女生都崇拜你外語水平好。
他剛剛跟妹子們規劃了一下未來在京城的溫馨秘密據點，外面卻傳來一陣嘈雜。
她們其實來之前，也知道顧驁已經是「去美國深造和_圖_書期間發了大財」，但並不知道顧驁究竟生意做到多大。
仔細算下來，一半都是院子，而房子加迴廊總共只有16間。檐廊就有1米寬，能佔掉兩成建築面積。1100平的佔地里，也就500平房子。
「好像就拐到南街口停在那兒了。」另一個看見的女生回憶著答道。
不過，83年的8月15，正好是七夕節。
顧驁在遊戲機產業的巨大成功，國內有關部門的人當然知道其中利害；而非有關部門，哪怕消息靈通，也只是知道一個數字和概念而已。
所以冰桶加保溫箱，才是上流社會隨車喝酒的喝法。
幾個男生女生嘈雜澄清，旁邊帶的北師大女朋友們，則是用敬若神明的眼神看著這一切。
比如79年的《佐羅》，就堪稱「從外國拍完到引進國內，間隔時間最短」，這也已經隔了三四年，當時其他所有電影，只會比《佐羅》時效性更差。
因為《終結者》和《第一滴血》，至今都還沒有獲准進入中國市場呢，大伙兒都沒見過。中影進口公司，全國一年只有50萬美元、15部片子的批片指標，至今為止買的進口片，至少也是外國上映3年以上、剩餘價值快榨乾的老電影。
從86到87，外交學院的錄取分數線就開始漸漸跟清華北大持平了，88年之後，更是就此永遠比清北低，大約能低20分，外交學院靠包分配維持的黃金時代過去了。
四合院的「間」不是按房間算的，而是按柱子算。也就是相鄰兩橫兩縱四根柱子圍起來的一個方塊面積，就算「一間」。標準的四合院是和圖書5~6米一根柱，這座是6米的，所以一間是36方。
跟他混了好幾年的保鏢羅勇信幾步湊過來解釋：「誤會，誤會。是康納過度緊張了，剛才看到院角有幾個人在你的車旁邊鬼鬼祟祟，以為是布列塔尼亞人的間諜搞破壞呢。」
妹子們自然是無有不可。
一進門，顧驁就發現房子實在是破敗，天井裡還搭著76年的抗震棚呢，根本已經不能算四合院了，只是大雜院。
「快看，校門口剛才有輛好像是插著方向盤標兒的進口豪車開過去了，還有皇冠車開道和斷後呢，真氣派啊，不會是部里什麼領導來吧？」說這話的，倒是一個外校女生，所以不認識賓士。
然後她立刻就被男朋友嗤笑了：「什麼叫方向盤標，沒見識！那個是德國車，叫賓士！往哪邊開的。」
地不錯，房子必須推倒重建，留個樣子就行。內牆必須水電供暖全部預埋，顧驁可不想住那種「真·古四合院」，連電線都在外面架著，醜死了。
只可惜，人家在美國養成的過敏作風，暫時還沒適應過來，到了中國就疑神疑鬼了。
誰讓中國人至今還沒見過遊戲機長啥樣呢。
因為在溫哥華立了功，充分演示了他「肯為黃種人老闆槍擊白人歹徒」的忠誠度，出來之後得到了顧驁的進一步重用，這次回國也帶著他。
「是，老闆。」
然而這種說辭肯定是勸不住別人看熱鬧的迫切心理的。
大伙兒當然選擇匆匆吃點午飯，然後去順路圍觀，就當陪女朋友去公園軋馬路。
也虧得那些龍套學弟也是外交學院的，有點見識，否則都無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