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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驁陷入了沉默不語。

在美國，你還是有很多話不能說的，比如種族注意，比如你不能同情NAZZ，而這些在日本就基本沒人管了。

人家電器行老闆也是要賺錢的，如今線下店的租金、人工都不低，拿走15%~25%不等，都是有可能的。換句話說，天鯤從第三方卡帶賺到的純利潤，不會超過卡帶銷售額的10%。

「這麼說來，有人響應任天堂么？任天堂有爭奪到什麼細分的差異化市場么？或者只是在某些差異化市場贏得暫時優勢，也行。」顧驁好奇地追問。

然後，卡普空火線出版了兩款遊戲，一款叫綠色兵團，一款叫古巴英雄。都是嚴重不和諧的，目前只在曰版發售，沒有美版——您知道的，日本的法律，對於新聞、出版的內容審查，是非常寬容的，他們不允許政府和平台干涉言論和出版自由。

這個數據還是正常的，想想後世PS4遊戲機的機主們，每年還不得買那麼多正版遊戲。

議程的最後階段，舒爾霍夫提綱挈領地總結了一下新審核制度下，第三方遊戲卡帶/遊戲軟盤銷量帶來的利益。

比如要是科樂美或者南夢宮，人家有自己的街機渠道，他們想通過自己合作的街機廳老闆們兼賣遊戲卡帶、不給顧驁的渠道門店賺抽成，那完全可以。就只要把遊戲准入的審核費交了，顧驁也允許他們自己賣。

「任天堂居然不搞遊戲審核制了？」顧驁聞言大為驚訝。

這是沒有辦法的，沒有人可以同時做hetubook.com.com所有人的生意。正如你哪怕光偉正到做完所有合法生意，那麼那些需要暗網和比特幣的生意，肯定會離你越來越遠。

我已經在多個場合發聲反駁過這種論調了，但依然無法徹底消除山內溥抹黑的影響，請您諒解。」

所以，任天堂把我們打成了『限制自由』的大魔頭形象后，對於他們爭奪日本國內市場非常有優勢。最近有相當一部分潛在日本消費者，被任天堂扇動起來了，開始抵制不自由的外國貨，改買日本的國貨。

根據試營期的數據採樣，他估計以目前美國市場上300多萬台天鯤家用機的存量、以及今年再鋪貨鋪到總量800萬往上，估計到年底估計可以賣出3000萬張第三方遊戲卡帶。

如今，居然是顧驁開始審核遊戲是否有粗製濫造，而任天堂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舒爾霍夫如今也才剛剛做好第三方的渠道扣率，大約也是30%左右，算是非常良心了——因為顧驁的成本比後世的G胖高得多，他這個30%大頭並不是天鯤拿的，而是把經銷商店老闆的賺頭也算在內了。

而現在，歷史發生了改變，顧驁佔住了「審核開發商，保護消費者」的道義制高點，任天堂沒這個點可以制了，只能另闢蹊徑去占「保護表達自由」的制高點。

午餐很簡單，就在公司餐廳解決，不過老闆跟大家同甘共苦，也就沒什麼好說的，都是為了節約時間嘛。

所以舒爾霍夫後續很和*圖*書快陳述了一些對審核費徵收豁免、或者歸併的優惠條件。

人設也好，立場也好，有時候是跟屁股決定的，你站在了反抗行業老大的位置上，你就要走反其道而行之的差異化競爭路線，爭取對方爭奪不到的那一類客戶。

而暗網和比特幣的支持者們，秉持的理念也是「絕對無法之地式的自由」，光看字面表述是沒那麼邪惡的。

然後他們在各種場合抹黑我們，說我們的遊戲審核制度並不是為了保護消費者權益、屏蔽粗製濫造的遊戲，而是為了審核遊戲里的價值觀！甚至任天堂的社長山內溥還親自接受了訪談，闡述了上述觀點。

按照每張卡帶什麼都不幹、就光抽成幾個美元平台渠道費、或者是幾十美分審核費的利益空間，今年光是第三方遊戲卡帶給公司的利潤，就有一兩億美元了，可能比公司自己賣遊戲機和賣第一方遊戲的賺頭還多。

略微午休之後，下午會議繼續，議題也從遊戲機領域，切換到了CD播放器研發進度問題上。

對於這個專項問題的彙報最後，舒爾霍夫表達了一個對敵人動向的擔憂。

因為在1984年的當下，3.5英寸軟盤還是索尼公司的專利技術，市面上也暫時還沒其他生產商。所以所有想開發遊戲軟盤賣的軟體開發者，都只能是把寫好的軟體登記好著作權后、把代碼交給天鯤娛樂，由天鯤統一代工灌裝。

我們的審核制度，為我們在全球其他市場攫取更多利益、捆綁更多平台，和-圖-書確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代價就是被山內溥奪回了日本市場。」

不過平台型的公司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歷史上任天堂的機器幾乎不賺錢，就靠賣遊戲卡帶賺錢。雪球效應滾起來后，後面就很爽了，而且只要不換代，就只會越來越爽。

歷史上，之所以日本的動漫乃至艾薇行業比美國發達得更快更好，相當一部分程度上，也源於日本人的「放手不管」，比如艾薇，在日本只能由行業協會來審查，所以日本的文藝作品能靠更大的變態尺度來獲取獵奇層面的競爭優勢。

後世看過B站敖廠長解說的1988卡普空出品紅白機遊戲《生化尖兵》卡帶那一集的都知道。卡普空《生化尖兵》的美版就是任天堂和諧后的產物，對抗的是一個不存在的生化武器科學狂人組織，而日版就直言不諱地明說你對抗的是一個二戰餘孽組織、想復活元首。

對遊戲卡帶的測試、審核收取費用，其實來不了多少錢，關鍵還是一個在行業主導地位方面、執牛耳的象徵意義。

也就是平均每台遊戲機的機主，在買《未來戰士》、《冒險島2》、《坦克大戰》等第一方金牌大作之外，再每人買3~4個第三方遊戲。

聽老闆如此深明一線基層的困苦，沒有強壓要求把敵人斬盡殺絕，整個公司的營銷團隊也都鬆了一口氣。

舒爾霍夫彙報了目前的情況，基本上是一個遊戲軟盤硬體成本就要15塊美金，而最終銷售指導價一般不超過30美元。天鯤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面直接按照最後的生產量、統計銷量，給遊戲開發者每盤卡帶2~5美元不等的軟體使用費，剩下的天鯤和經銷商門店兩家瓜分了。

凡是使用了天鯤的平台出貨渠道的，也就不需要單獨再計收軟體審核測試費了，直接在分賬里抵扣掉。真要產生現金流、收取費用的場合，也就僅限於那些想自己賣、自己有渠道的大廠。

後世G胖的STEAM可是抽水30%呢，索尼的PS STORE只會更高。

舒爾霍夫應聲回答：「還真有人響應，目前我們得到的資料，是一家日系老牌遊戲開發商、也有4年歷史的老廠，卡普空，宣布不接受我們的遊戲卡帶審核制度，以後只給任天堂的遊戲機專供。

因為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哪怕是任天堂走審核路線時，山內溥其實也只是對FC紅白機的美版、歐版進行審核，而對於日版是完全不和諧的，問題就出在，其實日本人對於言論自由的保護力度，是比美國強得多的。

行業老大跟行業老二，那是必須做出差異化來的。就好比後世狗東的劉某人，一開始也沒想全部做自營啊，他也想搞淘寶的呀。但淘寶被馬風搞了，狗東沒辦法，只好扛反面的大旗。

他知道舒爾霍夫說的都是真的。

「沒想到還是被山內溥絕地反撲擺了一道呀，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咱就祈禱二八法則，咱做主流市場，把極客市場讓給山內溥吧。以後我們天鯤娛樂的長期目標，就是確保佔住全人類遊戲機市場8和圖書0%的份額，把20%讓給任天堂和其他偶爾冒出來的尾部小廠好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後，顧驁嘆息著拍板，也算是給手下們減減負。

他可以理解山內溥的顧慮了。

如果只是二八開，佔住八成的全球市場，他們還是有信心的。

主要是針對那些比較小、沒有自己銷售渠道的第三方遊戲開發商。因為它們本來就不可能自己去賣遊戲卡帶，還是得跟著賣天鯤遊戲機的店鋪搭售，那麼天鯤娛樂雁過拔毛稍微抽水一點渠道費，也就很順理成章了。

聊到這裏，基本上一個上午的會議時間就過去了，顧驁很體量大家的體力，宣布先吃飯。

換言之，開發軟盤遊戲的開發商，就算自己有銷售渠道，也不可能靠自有渠道賣了，因為生產源頭就被顧驁壟斷卡死了。

這樣雙方的利益分配也就比較好算。

不過，顧驁稍微想了一會兒，就把腦內的混亂驅趕了出去。

「老闆，目前我們強推遊戲卡帶審查測試機制，還帶來了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那就是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任天堂，改走了與我們截然相反的路線。

這樣一來，法律允許平台方和諧開發方的美國市場，固然可以被顧驁快速復甦。而對言論絕對開放的日本市場，自然要受到打擊，被任天堂奪回去。

這還只是針對「卡帶」這種模式。

如果是「遊戲軟盤」，情況要好一些。

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因為歷史上這個審核制度，就是任天堂發明出來的啊！是山內溥看了雅達利的悲劇后，痛定思痛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