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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學界「學術獨立」這當然是不假的，但如果美國人和英國人的利益發生了衝突，美國人對英國人也反目施壓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不過至少在十幾年之內，這裡有躲避外國封鎖和監管、並且包裝品牌的優勢——在80年代和90年代，貼個香江的招牌，至少比內地貨在國際上質量口碑好一些，畢竟同期內地還在造假貨原始積累呢。顧驁打的是面向全球的市場，當然要略微製造一點落差，以示區別。

可是在對地役權法律規定比較完善的國家，我就可以通過跟隔在我跟海之間的那個鄰居商量，比如我要蓋15層樓，那我就花一筆錢，買他「在自己的地上蓋房子不超過7層，高度不足以擋住我這塊地上的房子看海景」。

顧驁也覺得，植樹造林這種事情嘛，只要你開發的時候開發的不是原始森林、沒有不可替代的獨特生態性，那麼你在發達地區開發一公頃，到大西北還十公頃，肯定是利國利民對各方都有好處的事情，這沒什麼好諱言的。

等進入新世紀，中國製造鋪遍全世界、質量口碑扭過來了，顧驁再遷移也來得及。

顧驁當然聽得出韓婷語氣中那一絲不甘來自於什麼原因，所以他半是寬慰地說：「可能要跑一趟吧，不過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到12月為止，大部分時間我還是會留在香江。我準備先贊助一些基金，想辦法通過艾伯特參議員的門路引見，想辦法加入和-圖-書全球自然保護協會，稍微弄個頭銜。就算暫時進不了協會的全球理事會，也要混個臉熟。」

她起身拿了顧驁書房架子上一瓶紅酒，隨手給倆人各倒了一杯，自己先喝了一小半，然後追問：「你算得這麼清楚，應該是功課都做足了？參加這個什麼協會，學術分量夠么？能不能到時候壓制香江這邊的環保學界反對意見？據我所知，這種事情，可是講究『學術獨立』的。」

眼下暫時來說，顧驁能做的也就是跟某些國際性的、有牌面的環保組織先打好關係，弄點兒頭銜。

從包船王到霍爺，再到地產的數大家族，顧驁都有請到。韓婷也來他這兒好幾次，不過都是以受邀客人的身份，暗中幫他接待其他客人，做得很隱蔽，不會有人看出韓婷是以主人身份在熱心操持。

顧驁笑了：「那隻能說你對全球自然保護協會不熟。TNC，The Nature Conservancy，人家是1951年成立的老資格了，總部位於華生頓，這是全球最大最權威的相關組織了，全球範圍內，哪些土地和水域擁有重要、獨特的生態價值，他們可以指手畫腳的……」

……

這半個月里，顧驁在白加道的顧園，接待了不下十次訪客，還辦了兩次酒會和晚宴。

「那你這段時間有什麼打算？要去美國先把那些國際性環保組織的關係打點一下么？」韓婷略帶不甘地問。

憑良心和-圖-書說，後世香江的底層平民又想有房子住、又在建設新社區聽證的時候抵制，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個問題是挺複雜的，不好一概而論。

顧驁之所以非要選擇這個單位、覺得這個協會的話語權靠譜，主要的原因是他作為一個穿越者，知道後世馬風就是這個協會的全球理事之一、並且是TNC的中國區理事會主席。

後世馬風用十幾年的摸爬滾打證明了這個協會的理事最好用，顧驁還費什麼心思獨闢蹊徑呢？直接借鑒不就好了。

（注：地役權，法律上是指「按照合同約定，利用他人的不動產，以提高自己的不動產的效益的權利」。

包、霍兩家自然是願意跟進的。不過不願意相信的更多，數大地產家族，只有一兩家選擇了少量持倉觀望。

用人話舉個例子翻譯一下，就是比如我在離海岸線200米有一塊地，而最後這200米有一塊別人的地。正常情況下我這塊地皮蓋的房子就不能保證建成「一線海景房」了。

而內地好歹只是出讓的土地使用權，所有權還在國家手上，所以國家可以管你怎麼用，拿到後幾年必須開建、幾年必須銷售，國家還能強壓。所以內地雖然後來房價也暴漲，終究比香江要好不少。

韓婷聽顧驁侃侃而談說了對策和展望，捋順了思路之後，發現很多後續步驟需要張仲謀正式離開德儀、親自來香江跟有關部門試探性接觸后，才好繼續展ｗｗｗ•ｈetｕｂｏok•ｃom•cｏm開。

不過，你來落後地區植樹造林一定面積后，對於你在發達地區搞開發時搬掉一些環保學界的攔路虎，總歸是有點幫助的。

另外，楊守城也已經換上了「天鯤音樂總裁」這個新身份，帶著一批旗下經紀公司最新簽的歌手演員、俊男靚女，到顧園的酒會上提供掩護和陪侍，就弄得跟原先邵氏招待香江各界名流時一模一樣。

顧驁隨口瞎扯了幾句理由，不過其實並不准確，主要是為了搪塞韓婷。

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些嗅覺靈敏的人，要麼開始適當囤地，要麼開始想辦法找學閥巧立名目阻撓。

可是如果在地役權法律規定比較弱的國家，這樣的交易就很難達成或者受到嚴密保護。更進一步，在這樣的國家，如果遇到「我本來是海景房，結果有人在我面前的海邊填海造地，讓我不是一線海景了」，那這時候就很難用行規的地役權、相鄰權益損失去維權，而只能找環保、「保護海洋生態」這樣的社會公眾利益借口去阻撓。

不過發達國家的大亨一般拿到這樣的頭銜之後，在做很多「置換性開發」的事情時，就會少很多國際輿論壓力個學界阻力。

世界上相當一部分超近沿海海底生態環保研究機構，還有其他一些變種迂迴的學術機構，其實主要都是這些地役權、相鄰權益淡薄國家的開發利益集團逼出來的。）

韓婷其實後面都沒怎麼聽清，只是聽顧驁說要在香江和*圖*書住一陣子、主持大局，她就心情一陣激蕩。

因為在香江這地方，每次都是還沒規劃好要開發哪個新鎮，數大房地產資本家族，就已經把大片的地皮囤在那兒了。

當然，這次就沒必要邀請邵氏了，人家只是搞娛樂圈的，不懂開發區。顧驁有了自己的班底，傳媒業領域的翅膀逐漸硬了，以後跟邵氏合作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將會是越來越明顯的競爭關係。

哪怕其他美系、德系、北歐系，土地也是永久所有，但無論是持有者的效益還是社會效益，都比布列塔尼亞要好很多。不至於跟布列塔尼亞一樣開發商和釘子戶雙輸，大家都僵在那兒什麼都得不到。

顧驁就這樣在香江滯留了半個月，時間轉眼就到了12月份。

正如萬寶路和駱駝牌的那些大亨，他們每年給全球各大頂級的生物學和醫學研究機構捐錢，讓頂級磚家論證出「吸煙與肺病其實並無必然聯繫」他們都能給你論證出來。

除了數學物理這些不好昧著良心瞎說，其他學科的學者想買通了做資本的狗，那都是可以做到的。

顧驁也知道這一切，所以他在香江—特區聯動布局電子全產業鏈，只是因為眼下形勢導致的權宜之計。長久來說，香江的產業投資環境還是故步自封、格局太小，遲早要往回搬的。

另外就是先暗中買低價地皮。

……

比如後世中學生都經常聽到的段子，說80年代末開始，很多日本富豪大亨，大發和-圖-書善心來中國，跑大西北植樹造林——當然植樹造林本身肯定是好事兒，黃土地區的沙塵暴都吹過海吹到日本也是真事兒。

所以說布系的所謂「永久地權」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那是一種殘缺的定義，對相鄰權、地役權的約束其實很淡薄。

而且提前個三十年，花點小錢開始搞螞蟻森林，也算是積德行善的事情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嘛，又能有商業利益又能有美名聲望還能結交必要人脈的事情，顧驁是不吝花錢去做的。

而且香江地產商比內地地產商在「囤地」這事兒上做得更惡劣，動輒拿了地十幾二十年乃至更久不開發，就是浪費囤積炒作等升值。

酒會期間，顧驁也少不了先由易而難，從包船王和霍少這些有成熟合作關係的大亨入手，若有若無地提醒他們：我顧某人，在打鼓嶺和沙頭角，最近弄了一批還未得到變更開發授權的土地。列位如果有興趣、有閑錢，也可以順著咱的地皮周邊那點兒等著喝湯升值。

幾天之後，張仲謀正式與德州儀器交接乾淨了一切手續，然後回鄉探親，順路到香江、乃至南洋各華人勢力的投資圈考察投資環境，跟各路話事人都裝模作樣把酒言歡了一陣。

後世的馬風，是靠弄了包括螞蟻森林在內的一堆環保置換項目、也給協會捐了不少錢做慈善，才拿到這個頭銜的。

最後，在香江的時候，向有關部門提出了投資半導體工藝行業的意向，還透露了自己中意設廠的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