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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婷回味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很優美，所以，你所謂的場外功夫，就是找了一些有才華的詞曲創作人，為你要捧的歌手服務？專門為他們寫歌？」

我可沒閑著，我通過前幾年跟鄧麗筠結下的交情，讓她做中間人，約了美雪姨喝了個咖啡，一併請了她的經紀公司和版權運作方。花了一億日元，就買斷了她所有曲子的中文翻唱權。

顧驁跟韓婷聊了一會兒，選秀比賽的中場休息已經結束，節目也逐步進入了高朝環節，顧驁已經內定好的周惠敏也開始上台，一展歌喉。

仗著年初在打鼓嶺和沙頭角規劃項目里，積累起來的圈內威望，邵爵士哪怕明知有可能培養潛在競爭對手，但也不敢不借渠道。

「你難道不覺得這首歌不錯么？」顧驁自信反問。

不過，她虛心問顧驁掃盲之後，就覺得貴了。

「我看你就是好色！找這麼多借口乾嘛！你家小穗米娜，跟著你也五六年交情了，現在也才跟你一樣20幾，就開始喜新厭舊啦？盯上十七八歲的水靈小姑娘了？」

要說賣人設，後世的娛樂圈偶像製造機們肯定比顧驁黑心得多得多。

對於他們來說，資方和藝人之間的矛盾，是遠不如資方和爭奪外部市場的矛盾大的，前者必須讓位。

TVB電視台的演播室里，隨著一期正在錄製的選秀綜藝，進入中場休息時間。看台上的韓婷，忍不住找個冷僻的機會，懟了顧驁兩句。

85年的香江娛樂圈，影視歌三和-圖-書棲發展還是極少數。唱片公司就是只搶唱片公司的生意，沒人會覺得他們有能力逐漸跨圈威脅到影視公司。

顧驁只是憑藉著普通人的常識，稍微點撥了楊守城手下的策劃人員們兩句，其餘都是下面的人自行發揮的。

顧驁傲然一笑：「曲子當然是日本人那裡來的——這就要說到，我未來數年準備讓旗下公司獨霸香江樂壇的宏大規劃了。你以為，我回國這一個星期，還幹了些什麼？

這也很好理解，因為在邵氏獨霸天下的時代，邵氏本來就不希望觀眾記住或者追捧具體的明星，他們希望的是「公司捧誰誰才紅，公司讓誰紅誰才紅」，這樣明星就沒有要挾邵氏跳槽的資本了。

不過，從今天起，我買斷了，以後香江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人能合法翻唱了——當然除非他們非要問我高價買轉授權，然後申訴我『不充分使用授權、惡意不使用授權、有可能使原創者影響力利益減損滅失』，那我倒是有可能勉為其難收點高價放出去幾首。否則，未來其他香江公司就別想了。」

不過，靈光一閃的東西本來就不用多，有時候一個超出時代的小創意，好好發揮一下，就能起到很強大的效果。

你只要展現工作的一面就行，至於生活中你是怎麼樣的習性、人品，你自己去跟狗仔和花邊周刊宣傳，公司是不給資源的。如果你自行宣傳跟公司口徑不合，公司還能處罰你。

不得不說，包裝的效果真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很到位，周惠敏的歌聲本來只是柔情清冽，談不上質感，但配合上清冷的舞檯燈光和涼爽的扮相，在這個7月暑日的夏夜，給觀眾帶來了巨大的視覺衝擊。

面對韓婷的質疑，顧驁並不否認這一點，不過他也強調，他是走了心的，要想捧紅，並不只是靠賣人設這一招吃遍天。

韓婷都微微為之動容，嘴型基本不動地冷冷說道：「這就是你『發明』的所謂走『清純玉女』路線吧？真是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啊，不但要靠唱功、硬實力賺取觀眾，還指望賣人設賺取觀眾。」

歷史上，李科勤是85年的香江十八區歌唱大賽拿獎出道的，路數跟張雪友相。顧驁開辦了新的賽事，把人吸引過來也是很正常的。

連帶著演播廳看台上的觀眾們，都發自內心搖晃起發光道具來。大家並不鼓噪吶喊，而是順著調子低吟，不過所有人的聲音合到一起，還是很有共鳴感。

顧驁自得地承認：「我確實花了一定的資源，請了幾個有點本事的歌詞創作人。不過我更注重在選秀的新人里發掘，讓他們命題翻唱作詞。比如，前陣子剛挖到的一個、即將參加男組選秀的苗子，叫李科勤，水平就不錯，今天周惠敏這首歌的詞，就是我在備選組裡，命題讓大家填、他填出來的。」

邵氏方面只能用「顧驁的天鯤音樂公司，主打是將來扶歌手、賣唱片，對影視圈影響不大」這種說辭安慰自己，睜一隻眼閉和-圖-書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按照日元升值之前的匯率，十萬日元才兩三千港幣，一首歌最高不超過一萬多港幣。

如果你試水之後有點小紅，那才找上門去，給個十幾萬到幾十萬日元一首歌的翻唱授權費，事後追認拿授權——而日本人基本上也都認了，不會再多事兒，畢竟訴訟成本高。

「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我只是干一行愛一行，哪怕是拿來打掩護的生意，也要做成、做好、做出創意來，這樣外行人才相信你是真的走心了的——我如今要捧的小敏她們，唱腔功底還是不錯的，但要說光靠嗓音就征服觀眾，那是不可能的，怎麼也要指望她們的美貌人設發揮威力，才有可能真的紅。這就需要對她的出道正當性進行包裝，讓觀眾徹底相信她是非常草根、沒有任何後台裙帶，純潔地爬上來的。」

這也是重要的掩護和洗白性質的生意。

邵氏對顧驁的迂迴發展戒心不足，權衡之下覺得沒必要交惡，也就不奇怪了。

「賣人設雖然不齒，但光靠賣人設沒幹貨也是紅不了的，我下的功夫，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趁著一曲終了，顧驁如是解釋。

「你還下了什麼招？」韓婷隨口問道。

顧驁卻智珠在握，非常篤定：「這個賬不是這麼算的，紅了之後，這個價格本來就是會漲的。她們允許我買斷，也是看中了只有讓我買斷，我才會去花力氣捧紅。而且，這個買賣的關鍵是堵死別人的路。等到過幾年之後，我旗下的藝人翻的都紅和*圖*書了，寶麗金和其他唱片也想跟風翻唱，他們就無權翻了。我這人，做什麼生意都要做得像模像樣。」

面對韓婷的質疑，顧驁如是為自己開脫。說得韓婷雖然略微心有不甘，但還是接受了這些一套一套頭頭是道的設定。

在85年的行業氛圍下，影視演員也好，歌手也好，經紀公司在包裝宣傳的時候，主要還是側重於他們的專業技能，很少跟蹤她們的生活人設、出道背景。

所以，這次的選秀節目，主辦方和獎金出資者，都是天鯤音樂。只不過天鯤沒有自己的電視台，才租了TVB的節目時間段來搞。

現在顧驁手頭的資源多，天鯤音樂本來就比另一個時空楊守城的YH唱片早發力兩年，手下捧的人也就一步到位了。

韓婷心裏折算了一下，也就50萬美元，或者300萬港幣，貌似不多啊。

「一首才單賣幾千到一兩萬港幣？那你一次性一億日元買斷，不等於要翻唱人家至少200首歌才能回本？你這是讓日本人佔便宜了呀！難怪人家那麼痛快就賣了」韓婷忍不住愛國情緒爆棚，不滿顧驁讓日本人賺了錢。

再說了，發展到85年，香江的電視台圈子裡也不是一家獨大，無線不播還有亞視、還有麗的，無非是收視率沒無線高。邵爵士和方怡華也不好把生意推出去，反而得罪人。

顧驁只不過是順勢而為，還略微提前了兩年：按照原本的發展軌跡，周惠敏其實是85年選秀獲勝后，先去電台當DJ歷練了一兩年，然後到8和*圖*書7年前後才開始歌手包裝、次年出的唱片。

「那曲子是哪裡來的？」韓婷好奇追問。

真正全方位展示藝人生活和人品人設的，都是那些扮演了反抗邵氏的新秀角色的娛樂商人們。畢竟他們資源少，做不到捧誰紅誰，只能指望手上不管有幾張牌，最好每一張都儘可能更紅。

85年以前，香江音樂界對於翻用外國曲子、重新編曲的收費標準，大致是這樣的：如果你一首歌或者一張片子試水了，沒紅，撲街了，那也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點錢都不會給原曲作者的。

韓婷並不知道歷史行情，所以乍一聽也不知道顧驁說的「1億日元買斷中島美雪目前已經出的全部歌的漢語翻唱授權、並且按固定分成比例優先拿到未來她終生還沒寫出來的歌的授權」到底是貴還是便宜。

不過，因為前些年香江歌壇整體不景氣，這種宣傳終究還沒來得及發展、總結到「包裝清純玉女人設」的高度——誰讓歷史上第一代在香江娛樂圈玩「清純玉女人設」的，本來就要等到周惠敏這一波呢。

前些年，這事兒也就是萌芽狀態，誰逮到了就翻，香江法律對於外國曲子的翻唱，版權保護查得也不嚴——畢竟那時候香江的付費音樂產業也就這麼點規模，外國人也懶得來跨國維權，還不夠律師費呢。

顧驁這次回到香江已經一周了，目前他正忙著的那項「取財貨幸美姬」具體行動，正是籌劃旗下唱片公司、天鯤音樂的選秀比賽，順便為捧出來的新人們出第一波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