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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馴鹿的鼻子是天然紅寶石點綴的，客人想要吃之前，會有專門管理這盤點心的侍女把鹿鼻子從巧克力鹿臉上取下來，以免客人把紅寶石吃下去。

「別說這些了，我畢竟還要跟俄國人做生意的。」米娜點到為止地勸說。

只有優素波夫親王和迪米特里大公兩家是最清白的，因為他們是後來合謀誅殺那個神棍的人，其中迪米特里大公家更清白一些——因為優素波夫親王為了誘殺拉絲皮金，還讓他自己的老婆作為誘餌了。（那個神棍被殺了之後，他的那話兒至今還藏在彼得堡的博物館里，泡在福爾馬林里，有29厘米長。）

顧驁很快又遇到了一個法國富商、空中客車公司的COO羅賓·索斯維爾，對方似乎是剛剛跟摩納哥王室的某些成員相談甚歡，並且說服了親王明年換一架即將上市的A320作為王室專機，所以心情不錯。

卡洛琳公主忍不住笑了：「這有什麼，當初逃到我們西方世界的白露，都過得很好，不會有危險的。俄國人能影響到的勢力範圍，不會擴大的。」

一團亂賬，果然放出來之後就帶不好節奏了，只能任由八卦的人自己腦補揣測，最後謠言走樣成啥樣，主謀根本控制不了。

顧驁只能笑著婉拒，表示這事兒不歸他管，他在中國、在這一領域毫無影響力可言。

羅賓·索斯維爾也不會為難他，只是笑談地說要是能促成牽線，就送顧驁一架專機云云。

卡洛琳公主這才住口。

「能給我看看嘛？」卡洛琳公主和煦一笑，然後從米娜那兒接過一個紅寶石鐲子。

只是她並沒有查到「迪米特里大公是香奈兒的情人之一」，也沒查到她選和*圖*書的這些珠寶有香奈兒風格，結果卻被法國珠寶商看出來了（當然香奈兒也是迪米特里大公的情人之一，外國人嘛，都是沒什麼佔有慾的，各自各玩各的）

「迪米奇……唔，俄語應該讀迪米特里，很常見的俄國名字。」

當然在此之前，顧驁會先通過彼得森，甚至威廉·克拉克的渠道，把「法國人似乎在搞小動作」的消息，若有若無地散布回去。具體操作方面的要求，自然是得做到「連彼得森和威廉·克拉克自己都不知道是被顧驁故意泄露了，還以為是自己能力出眾，所以自力更生打探到的」。

操作細節就不贅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克萊蒙梭號」供應衛星通訊系統的原因，顧驁在晚宴上，偶遇了幾年前在基辛格那兒讀研時、同門的學長帕特里克·羅素，以及他的家人——

另外，作為聖誕節專用的裝飾點心，王室準備了一種類似於薑餅殼蛋撻的東西，只不過蛋撻的面上覆蓋了一層特殊的巧克力硬殼，裝飾成一張圓圓的聖誕馴鹿的臉、還有巧克力做的分叉鹿角。（聖誕老人拉車用的是馴鹿）

眾所周知，英語裏面所有發「翠/奇」的音，俄國人都念「特里」，就像「英翠絲婷」會變成「英特里絲婷」，大舌頭音額外哆嗦一下。

一邊說，米娜一邊假裝掩飾傷心擦了一下眼角、撩了一下頭髮，手上的、脖子上的一些首飾，也就不經意顯眼了一下，就跟戴康斯坦丁手錶的人，總要「不經意」看一下時間那種姿勢一樣，若即若離。

卡洛琳公主聽了，扭頭隨口笑問：「難道令祖母跟迪米特里大公有什麼關係？是他的私生女https://m.hetubook.com.com么？大公本人婚內子女，可是在1920年的時候都被害了。」

因為費奧多蘿芙娜皇後晚年寵幸一個名叫拉斯皮金的神棍，所以這個雜種就藉機穢亂宮闈。據說把全莫斯科好多貴族小姐夫人都……

卡洛琳公主隨口追問：「你身上不是有露西亞人的血統么，顧說，是你祖母那一輩的？據我所知，那個年代逃離露西亞去中國的，有好多都是貴族後裔呢，窮人才不用走。」

至於紅木蛤與鵝頸藤壺釀這些海鮮類的、不適合刨松露片的菜式，就全部澆阿斯特拉罕白鱘魚子醬裝飾。

露西亞人總有很多時代變革的時候沉澱下來、不好見光的東西，跟外國人做生意時就會流出。從赫魯夫時代流到戈樵夫時代，零零散散一直有，只要外商接觸得到、出得起錢。

卡洛琳公主從今天中午開始，就對米娜這個混血兒有些好奇，覺得她身上有很多神秘的氣質，此刻便趁機抓住機會，跟米娜攀談起來：

聊完正事兒之後，顧驁一行自然還要留在格里馬爾蒂家族的城堡，參加平安夜的晚宴聚會。

這種格局在80年代並不奇怪，因為當時很多通訊科技的巨頭，都是軍民分界不清的。美國人的五角大樓，有時候在通訊升級方面也會找摩托羅拉解決。

「造型挺古典的首飾呢，不會是家傳的吧。」卡洛琳公主湊趣地問。

不過，米娜戴出來的這些，卻是她親自精挑細選，還讓顧驁手下那些從奢侈品轉業過來的高管，掌眼過的。

雙方說了些場面話，就此撇開，各自再尋要結交的獵物。

幫助安排一些國內的人手、去博綵船上擔任「和*圖*書裝修監理」的事兒，就算是這般舉重若輕地搞定了。

過完聖誕節，顧驁就能抽個時間去使領館打個電話回去，交代接頭一下。後續安排，就不是他能過問的了。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場需要想象力的盛宴。

米娜也說不清這個聖誕節到底是什麼滋味兒，走著瞧吧。

卡洛琳公主結交的珠寶商，水平當然是很高的，不一會兒就給出了結論：「哦，尊敬的公主殿下，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年代、款式和做工的話，這應該是一件1913年前後的項鏈，有濃濃的香奈兒女士早期設計風格。結合這個內篆的花紋和字母，應該是香奈兒女士為她的第四任情人、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堂弟迪米特里大公定製的。考慮到香奈兒女士是在1910年創建的香奈兒品牌，我覺得這件作品的時間應該在1910~1913年之間。當然，香奈兒女士應該只是提供設計，具體的製作工匠我看不出來。」

「古典？我還以為這叫『樸素』呢，還是我自己新買的好看。」米娜輕鬆地應答。

她只是出於王室本能，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席面上的菜式，也不再一味追求口味，而是變得格調傳統了一些。聖誕節的烤鵝、火雞都得有，無非是都用刨子擦上了松露片兒，把其他平凡的主食材格調陡然拔高了幾檔。

她給自己貼金之前，可是做過歷史調查的，知道羅曼諾夫王朝覆滅之前，那些皇室貴族家的夫人、小姐，名聲可是臭得很——

當初，米娜查到的史料就只到這一步，所以她就從自己弄來的那一箱俄國珠寶里，專門挑選能看出迪米特里大公家族特徵的貨色穿戴，故意讓人誤會。

事和*圖*書實上，這些造型古樸的東西，當然不是米娜家傳的了，完全是她跟露西亞將軍們做生意的時候，順帶弄到的貨色。

「羅素先生，很榮幸認識您。」顧驁客氣地跟對方打招呼。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在這種場合認識同學的父親，應該喊伯父，不過既然是在摩納哥人的場子，還是入鄉隨俗。

恰好顧驁被羅賓·索斯維爾纏住時，剛剛幾分鐘前結束了跟羅賓·索斯維爾談話的卡洛琳公主，也順理成章恰好空了下來。

顧驁跟那些法國富豪談笑自若，米娜自然偶爾會空下來，單獨跟人社交。

顧驁當然不會當真了。

卡洛琳公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輕鬆地徵求了米娜的意見后，找了今晚赴宴的某個圈內奢侈品商/珠寶商掌掌眼。

如前所述，他爸是阿爾卡特的大股東，而阿爾卡特是法國最大的通訊巨頭。法國的軍方需要改良衛星通訊系統、強化電磁兼容性和抗干擾，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爾卡特作為供應商。阿爾卡特的生意，也確實是橫跨民用和軍用領域的。

米娜嘆了口氣：「我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真有這麼悲慘的往事，讓它們永遠湮沒不好么？畢竟現在的蘇聯如此強大。」

「沒想到摩納哥王室認識的珠寶鑒定專家，果然比那些香江人還厲害，居然還看出是香奈兒女士1910~1913期間的作品。該死，本來挑這件來見客，只是因為迪米特里大公家的女眷比較清白，名聲好。萬一被人誤認了，也不至於辱沒長輩的清名。」

或許是因為今年有很多需要跟法國人協調關係的生意要處理，王室成員都來了波爾多，另外還有一些法國商界人士參加了晚宴。

晚上的和-圖-書正式宴會，當然比中午聊生意的便餐更加隆重正式，布置也精緻得多。

……

「Cheers，米娜小姐，我總覺得你有一種超出你出身的優雅，跟我們平等交往時也絲毫不會露怯，真是很……鵝妹子嚶呢。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中國混血白人。」（Amazing）

裝聖誕水果雞尾酒的長頸杯，都是19世紀的古董水晶杯，有些酒液的面上還漂覆了一層極薄的金箔——當然客人如果不喜歡，也可以拿沒有金箔的。

米娜趕緊借口去洗手間，收拾一下情緒，順便冷靜一下。

面對卡洛琳好奇的、無形之中起到了捧哏作用的疑問，米娜卻絲毫不急於表現，只是淡雅地說：「公主殿下，顧應該跟你說過，我跟他是外交學院的同學，當然我低一級。我做過數年的外交官，做到過商務參贊，所以，這並不奇怪。」

米娜身著半露肩的束腰晚禮服，身段之曲線，著實讓全場所有女性嫉妒，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也正是最端莊清純的時節。

米娜對著化妝鏡，內心如是自白。

顧驁和米娜可以趁機多認識一些人脈。

米娜露出一絲欲擒故縱的黯然神色，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然後又控制住讓那個表情一閃而逝，故作輕鬆地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小時候，祖母從來不說她年幼時候的事兒，現在她已經不在了。」

老羅素先生似乎很欣賞顧驁，跟他親切地握手：「你跟摩托羅拉的那些合作，我都有耳聞，果然是後生可畏。有機會的話，歡迎你跟阿爾卡特合作。」

見到顧驁，免不了也向顧驁這樣的大土豪推銷了一番，並且表達了希望進入中國民航市場的意願，不能光看著波音公司在中國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