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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紈之所以是做文化參贊，顯然也是跟她的履歷非常相符的，因為原先她做秘書的時候，就是負責新聞聯絡處，所以跟美方的媒體打交道比較多。

葉紈從四年前做了一秘、然後三年半前從一秘調回國內，在美洲司當個處，再到現在回來，是整整四年沒有提升級別了，四年後還是副局。

兩人喝完酒聊完天，顧驁送走葉紈后，回頭喊住了「兩棲俱樂部」的一名女負責人。

「你怎麼又被安排回來了？」顧驁的一句隨口提問，把葉紈從回憶的神往中拉了回來。

不過就在他臨走前兩天的時候，還是被一個老朋友盯上了，邀請他去聚一聚，算是接個風。

顧驁意識到，自己之前似乎有些不夠關心朋友、不夠第一時間掌握對方的信息，所以主動示好：

因為中國駐外的那些使館，起碼有100個是不設文化參贊的。還有一小半的館子，連商務參贊都沒有。

既然是老朋友，顧驁沒道理不見。而且他也希望最近表現得更王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歷史過節，為後續打點伏筆，因此當然要去。

顧驁：「暫時是私密的——看我有沒有時間來，不來就是私密的，不過錢照給，知道該怎麼辦吧？」

她要真能早上任兩個月，顧驁肯定會把《創新者的窘境》發行過程中，一些聯絡媒體斡旋造勢的事兒，跟葉紈溝通合作。

葉紈心裏就一陣不爽。

而且之所以選在兩棲俱樂部，而不是自己家裡，也是為了消息的泄露更好控制——顧驁不希望有人知道和-圖-書，那就不知道，希望有人知道，也能恰到好處地讓人知道。

顧驁手頭那些五年前的拉菲，大部分都囤在香江呢，沒有帶到美國來，所以今天就蹭盛田昭夫的羅曼尼康帝喝了。

回國，到對應的司當幾年處長過渡一下，或者積累一些別的獨當一面工作的資歷，是一個比較穩妥的選擇。

從這個角度來說，葉紈還是賺了，在級別待遇沒提升的情況下，邁過了一個分類。

這還得益於美國屬於中方最重視建設關係的一類重要國家，設置了文化參贊這個職位。

葉紈：「級別沒變，職位當然要變了，也不可能過了三年多回來，還把原先交接我工作的舊人擠回去吧。我現在是文化參贊。」

跟中國的文化和外貿交流不夠多的國家，是不會有這個崗位的。駐那些國家的秘書，升到頭之後面臨的天花板只會更加厚實。

「當年我為什麼回去，你還不清楚？還不是家裡長輩身體不好，怕太遠了見不著。算下來，一晃又是三年多了，家裡該守的年歲也守滿了，司里的情況也熟絡了三年，重新駐外很正常。」

……

不過，為了兩國文化交流的工作正事兒，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葉紈收斂了一下心神，凝眉不爽：「你好像很不願意我來美國工作？」

而且兩棲俱樂部這兒就算「泄密」了，也都是頂層上流社會的人之間知道，對公眾依然是毫無影響的。

交代完彼得森那邊的事兒之後，顧驁本來已經算是做好了離開美國和_圖_書前的全部掩護工作，隨時就能回國。

他也是外交學院出身，圈子裡廝混很熟的，對級別瞭然于胸。在駐美這邊，秘書里最高的一秘，和參贊里最低的文化參贊，級別是一樣的，都是副局。

按說，能夠與顧驁有更多的、天經地義的工作交集，葉紈內心也是樂意的。

「不不不，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顧驁連忙認錯，「這不是想著三年多前，你好不容易才調回國內的么。」

不過對於普通混體制的人而言，這也不算差了。

對於葉紈的不爽，顧驁倒是沒有多想，正面虛與委蛇應付了一番、說既然你不想那就不過了。

葉紈只是默默地喝了酒，但是並沒有接話。

所以今晚，她也自然而然下意識就穿戴了全套顧驁當初送她的「摩納哥王室免費試用款」愛馬仕，一身低調奢華內斂的珠光寶氣。

1987年的中美通航關係，已經是去華盛頓和去紐約的飛機都有了，兩個城市都能飛，顧驁也就順便改了一下航班行程，買了一組從華盛頓起飛的機票，方便跟葉紈聚完之後直接從華盛頓回國。

顧驁倒是過得逍遙，爽得不要不要的，一想就來氣。

依稀追憶，五年前，葉紈20周歲生日的時候，就是在華盛頓孤苦伶仃的，最後還是當時在喬治敦讀博的顧驁陪她一起喝喝酒吃吃面。

邀請他的人是葉紈，顧驁還挺意外的。

這一晃都五年了。

顧驁也是為自己7月份回美國留一個借口，不一定用得上。如果用得上，到時候就說www.hetubook.com.com是給老朋友老同學葉紈一個驚喜。

當然，顧驁是很管得住自己的，他這次來美國的個把月，過得還是很瀟洒的，一點都沒委屈到自己——

「你覺得提醒我過完生日就虛歲26了、奔三了，很有意思？」葉紈一想到這些年的辛苦，就忍不住嗆聲。

因為他當初此行的官面理由，就是受到《時代》總編麥克納馬思先生的邀請，來為《創新者的窘境》站台的嘛。所以他是帶了正牌女友之一、為《創新者的窘境》代筆校對的蕭穗一起，參与各種應酬的。

「我就是學這個的，工作資歷也一直對口，怎麼就不該回來了？」葉紈正色解釋。

而且，在大使館里，你要從三秘到二秘，二秘到一秘，一般年限夠了還比較容易上來。但從秘書這個圈子翻到參贊這個圈子，就有一道……玻璃天花板了，很少有從秘書直接變成參贊的。

雖然三四年前，她就作為顧驁的宴會女伴，來「兩棲俱樂部」參加過一些美國商界要人之間的酒會。

這裏畢竟也是盛田昭夫用來把美國高層拉下水的高端場所，這點小事兒還辦不好么。

看著會所酒廳里的舊景，葉紈很快就有些觸景生情。

做完這一切，顧驁就帶著蕭穗一起上飛機回國了。

前者的性質相當於助理，後者的性質相當於大使的副官。

葉紈也懶得計較。

只不過一想到顧驁這樣的大忙人，肯定沒時間親自動筆。即使以後再出什麼指點江山、教美國人產業戰略的鴻篇巨著，肯定也是顧和圖書驁自己只提供素材和思想、讓蕭穗這女牛虻潤色整理……

當天晚上，華盛頓的索尼公司「兩棲俱樂部」，顧驁請客，在會所里包下了一個小廳，特地算是為葉紈接風。

回國當處長那幾年，也接待了美國《時代》集團的一些代表團，跟那些美國媒體大亨接洽。相比之下，葉紈對做生意倒是幾乎一竅不通，也從沒結交過外國產業資本家，所以她做商務是不對口的，管管文化交流還行。

顧驁當然知道葉紈是在不爽什麼，他恰到好處地岔開話題：「對了，你又來美國了，平時身邊沒個親戚朋友，你自己要小心。你是七月份生日吧，可惜我這次回國有好多事要忙，萬一七月份抽的出空來美國，能賞光陪你慶生么。」

「你做了文化參贊，以後交流的機會也多。將來我要是再出些什麼著作，來美國出版，你可要幫我站台、聯絡媒體啊。找老朋友辦事，總比找麥克納馬思那老狐狸辦事容易。話說你要是早點兒來上任多好呢，這次我就能托你了。」

葉紈這些年，但凡是在國內，身邊親戚朋友還是很多的。但如果在駐美任上，因為同事跟她年紀差距都比較大，沒什麼同齡朋友。

「需要安排外部展示嗎？是私密的還是社交酒會？」

顧驁微微點點頭，表示瞭然。

「那應該……不是原來的職位了吧？我還沒問你這次是什麼級別呢。」顧驁善意地關心。

多少人副了十年十五年都不帶提的，畢竟到了這個段位，上面的空位每個都很珍稀。

因為他最近都沒關和*圖*書心過葉紈，也不知道對方的近況。接到邀請后，他才知道葉紈又被派駐了出國的崗位，回到了美國。葉紈是知道顧驁在美國的，而且也知道他快回去了，才例行公事通報一下。

「只要你有臉找我，我一定奉陪。」

要是這種顧驁因為應酬需要、不得不參加那些美國前部長們的私人聚會、又苦於自己沒有夫人可以帶出席的窘境，再多幾次，就好了……

她還記得，三年半前的那次酒會上，她靠著顧驁給她的那些「摩納哥王室免費試用款」全套愛馬仕，跟南希夫人、還有彼得森前商長的夫人、舒爾茨前財長的夫人等人，談笑自若得很是愉快。

但她始終覺得顧驁跟她這樣私人同學小聚，不該來這裏。

葉紈對於顧驁選的場子有些不理解。

「知道了，您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櫻井小姐，你過來一下，我看下7月份哪些日子你們這兒有空場。」

顧驁這一個多月來，當然也就不存在任何憋屈不滿了，而是夜夜笙歌及時行樂。他去見葉紈的時候，當然也是聖如佛，絕對不需要有任何生理雜念。

顧驁卻解釋說，一切是為了安全和私密，他家大業大，現在已經不方便去華盛頓那些沒地位的低端會所吃飯了。

「這麼說，真是要恭喜你了，干一杯。」顧驁很紳士地端起羅曼尼康帝，跟葉紈碰了一下，「祝你突破玻璃天花板。」

顧驁：「那我就預約當天的好了，我需要準備一場慶生宴會。」

會所的女負責人：「顧先生，還兩個月呢，如今所有日子都可以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