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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說得對。工作以後還是要重視的，民間交流也是很有意義的嘛。」顧驁樂得順著對方的口風往下接。

葉紈說著，兩步衝到陽台上，把已經喝空的琴酒瓶子往樓下小花園裡狠狠一砸，然後嚎哭起來。

「別，別這麼說，我也不是占你便宜，也不是說非要矯情讓女生開口……嗨，你我都是背負歷史的人，不是一般人。」顧玩從背後拍了拍肩膀，示意葉紈控制一下情緒。

「沒那麼忙，我的女人，重要性還頂不上一個根伺服器或者一家蘋果公司么。反正那邊的事兒，馬風幫我拖著也是拖著，說不定虛則實之，更便於要價呢。有些事情，我太熱心還不如讓克里斯·高爾文去熱心。」顧驁從床頭櫃放著的小水盆里擰過毛巾，讓自己清醒一下，如是說道。

「其實我知道我們不合適。我這人太愛管別人了，你也控制欲太強的，也不服別人管。你身上還有好多讓我覺得神秘的地方，要我不去刨根問底我根本做不到。你我要是真在一起了，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現在這樣也挺好。」

顧驁有些內疚地說。

連做的早餐都很det的款式，跟米娜那種連料理里都能透出小鳥依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葉紈面頰泛起一陣紅暈，正色糾正：「工作是工作！怎麼能假公濟私！」

顧驁當時也說過「這個道理倒是金玉良言，以後我要進一步減少跟做官的人和圖書往來。謝謝提醒。」

可真相就是沒人敢追，這個鍋顧驁甩不掉。

「你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人情的，你這是何苦。我跟你這點交情，至少八年之內影響不了我生意上的前途。」

葉紈決定不做之後，這小半年裡也是找了退路的。她回到了京城，也可以進外交學會當一個研究室主任什麼的。

葉紈笑道：「你開的飛機？」

葉紈一陣輕嗔薄怒：「齷齪！我就是去坐纜車懷舊的，又沒讓你干別的，怎麼會亂晃蕩！你特么還沒夠呢！下半身動物，我要的是走心！誰稀罕你那點破事兒。」

說人話，就是吃飯也端著架子，做飯也端著架子。

「那你……暫時留多久。」葉紈隱藏著自己的期待，很端莊地問，表面上一臉的本宮不在乎。

對方都丟了這麼多臉了，輪到顧驁丟一點也是應該的。

顧驁愕然懵逼了一會兒，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

幸虧她家也是有十幾米寬花園的小別墅，倒也不怕污染公共環境。

體驗了一把十三年前被拷問的重溫舊夢。

「行，那就走吧，不過那上面要是亂晃蕩可危險……」

這裏面太複雜太糾結了。

但顧驁是結了婚的人，他真不好開口。

外交學會，是我國一個民間的學術機構，這就不是官了，但是學會的主席，那也是副部的待遇。下面的那些研究室什麼的雜七雜八主任，待遇也hetubook.com.com是不低的。

「一……一個月吧？再久一些也無所謂，不過我十月份肯定要回美國，11月初就是慶功的時候了。你也可以來美國的么，你負責跟美國人的民間交流，那也是要經常兩頭跑的吧。」

這是顧驁七個月前、也就是1992年1月份的時候，跟葉紈在一次會面的時候說的原話，一字不差。

「所以我也沒跟你邀功請賞啊，我悄悄的走了，是你非要刨根問底的，誰要你自己腦補了？」葉紈也是好氣又好笑，哭笑不得地調侃，還遞了一瓶琴酒給顧驁，大家各自拿瓶子喝。

當然，只要他的生意足夠大，十年八年之後美國人還是會對付他的，只不過到時候給他的定性會是一個「純粹逐利的外國商人」，而不是被判定為帶有官方背景。

「我太難了。」

「醒了？你要是忙的話，先回美國吧，有空再來看我，我不是那種矯情黏人的。」

當時顧驁沒有多想。

當然了，嚴格來說，葉紈這麼做，待遇和社會地位方面其實是沒什麼損失的，因為她哪怕退出公職，也可以平級調動任用。無非是放棄了將來繼續升遷的好機會。

「憋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就這樣挺好了！」

……

顧驁懦夫了一下：「我知道，咱只能算這次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但是前幾年，我確實也害得沒人敢再追你……可那是意外，我也沒想到你身邊的其和*圖*書他男人這麼慫，看我把王列整趴下了就一個個都跑了。當然我這麼說不是要推卸責任，可我畢竟都是結婚五年、娃都四歲的人了，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別的你圖啥我都給。」

具體就不展開了。

「哪像米娜，她就是個隨你捏扁搓圓的性子，哪怕哪天你告訴她你是外星人派來消滅地球的卧底，她都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到死、做球奸吧。我沒那麼沒節操，我做不到。」

誰知過了半年之後，隨著顧驁跟美國有關部門的神秘力量交往越來越多、為國爭取幕後產業布局利益越來越多，葉紈倒是為了幫他避嫌，悄悄辭官不做了。

這個單位比較低調，主要是做些民間的對外交流——注意這個不是官方的，不是代表官府，只是代表「中國人民」的某些團體，跟外國人民的某些團體，如何如何交流一下。

雖然顧驁知道，這裏面借口的成分佔相當一部分——也就是說，葉紈眼界高了之後，哪怕這五年裡有人敢追，她多半也是會拒絕的。

「對對對，你不稀罕，是我稀罕。」

中國的傳統就是大量的事業單位、學術機構，雖然不是官，但也是有級別的。

「這話說的，米娜怎麼就會甘心做球奸了，她這是信任我……誒呦誒呦你對行了吧，咱不了她。」顧驁本來想捧哏的，最後在被擰腰肉的威脅下放棄了。

比如國家的作協，雖然只是個行業協會，但人家在文化領域ｈｔｔps://m.hetubooｋ.com.cｏｍ的地位和級別，就相當於是文化有關部門的副級單位了。

八月天的，北方也沒有颱風天，熱得很，幸好因為太熱，遊客也少，不容易引起圍觀。

你丫的明明只是想坐13年前坐過的那種吧！

「咱也扯平了吧，你我都是那種心思繞太多彎的，再互相揣摩下去也沒好下場。我呢，本來正跟美國人斡旋到底是佔兩台根伺服器還是三台的大業呢，還連橫合縱假裝為摩托羅拉出頭對抗瑞典佬的愛立信——這不覺得你有點不冷靜，全丟給馬風了，我眼巴巴自己開著飛機跑回來。」

這麼一來，那些跟顧驁有過十幾年交情的鐵杆哥們兒，總算是都從官場徹底退出了，顧驁將來被美國人處心積慮挑刺忌憚的幾率也會下降一些吧。

葉紈是從美國使館回來的，將來大致可能就會負責組織國內民間團體，跟美洲各國民間的一些商務、文化交流吧，不過這都不重要。

你丫的不是說做官的朋友太多，容易讓你在外國惹到「肩負秘密使命」的嫌疑嗎？那姐不做官了，這你總沒借口再跟我不做朋友了吧？

葉紈閃過一絲得意的如釋重負：「今天再去香山公園玩吧，我想坐纜車，很危險的那種。停電了起風了就會亂晃蕩那種。」

（事實上顧驁確實不夠注意，因為葉紈是在794的時候提醒他注意的，結果還是不夠，第二天就遭到了折壽打擊。這說明葉紈提醒得對，顧驁欠葉紈het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一個人情。那就還葉紈一個逆天改命的人情吧。）

有些話，讓女生主動先說出來，確實有點傷人面子。

在烈日下被山風晃蕩得汗如雨下，葉紈突然像是想開了，忍不住吐槽。

一夜無話。

沒什麼可說的，顧驁親自開車，去了一趟香山。

……

葉紈半年之前就言之鑿鑿提醒過他注意言行，注意結交的朋友，別讓美國人誤會他的背後另有主使。

葉紈深呼吸了一口，然後一口把琴酒悶了，鼓起勇氣：「然後呢？」

這就讓顧驁如骨鯁在喉。

顧驁臉一板：「飛行員開的飛機！我是說我特地讓我自家的飛機飛了兩趟！你能不能別咬文嚼字！我這是強調我一直很重視你，很在乎跟你的交情。」

畢竟他害葉紈嫁不出去也是真的，畢竟王安電腦被他收購也已經五年了，葉紈確實從虛歲25熬到虛歲30，都耽誤了。

「你個懦夫！我是稀罕你的好處不成！你已經是有身份的、有公眾形象的人了，這點還用你告訴我？你有公眾形象我就沒有？你敢娶我還不敢嫁呢，都到這一步了，我不要臉的嘛？顧驁，你就是個慫蛋！不要名分你都不敢上！我看不起你！你要我做老姑娘到三十歲啊！」

顧驁和葉紈都還要戴著墨鏡，葉紈戴了遮陽帽。

有些談心的話太虛偽，不跟學生時代那樣稍微喝點，不好說。

第二天清晨，葉紈妝容儀態依然很端莊大氣，沒什麼破綻，很正式很職業，如同堅強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