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怎麼一上來就沒有好聽的！」董悠然笑道。

「雨珊讓我看這張盤。她今天風風火火地來，也是為了這張盤。難道，是你的『艷照門』？」她腦子裡不由開始浮想聯翩。

有一天，基度在送完妻子帶著兒子去書店的路上，兒子看到路邊商店門上貼著一張紙：「猶太人與狗不得入內！」年幼的兒子不解，所以仰著頭去問父親。

董悠然與陳浩凡正在二樓室內的矮榻上吃午飯，盤腿而坐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對面山上那片火紅的山楂樹。

「悠然，在書架的第二隔第一本書里，有一張盤，你最好抽空看一眼。雨珊」

「嗯？」陳浩凡抬起頭，「沒有，去年聖誕的時候他們跟車友會來過一次，這次帶你來之前我跟周濤提過一句，問他們是不是願意一起過來住幾天。五一隻休息三天，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站在她的身後，牢牢牽著她的手，把溫暖和信心傳遞給她，此時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她淚流滿面，久久沉浸在那黯然神傷的氛圍里，忘記了一切。

看到這兒，董悠然的心不可抑制地抽搐起來，她把頭扭向一側，對上陳浩凡的眼睛：「他們最後都會死，是嗎？」

坐在舒適的沙發里，古漪紅木電視柜上的液晶電視里播放的正是《桃花運》，片子雖然好看，但董悠然此時則有些心神不寧，她輕輕地用手推了推坐在旁邊看雜誌的陳浩凡：「是你約他們來的嗎？」

想了一會兒，兒子又說：「還有……我也不喜歡野蠻人！那麼明天我們也在我們的書店門口寫上『蜘蛛和野蠻人不得入內』！」

然而就在鐵櫃外面，幸福即將終止。

看到這一幕，董悠然已經淚流滿面。

「什麼急事？」董悠然進門就問。

董悠然很想知道面對這個問題作為父親應該如何回答呢？

是的，這隻是一個遊戲。

妻子滄桑的臉上泛著淚花。

美麗的景，動人的情，偏偏被一個來電所打擾了。

果然，畫面切換，不緊不慢地揭開了殘酷的序幕……

兩個人一起去院子外面的小山上散步，攜手看夕陽，落日的餘暉在他們身上灑下金光與祥和，快樂有的時候可望不可即，而有時，又是這樣簡單。

當妻子帶著母親回到家中參加兒子五歲生日宴會的時候，赫然發現房間里一片狼藉。她最愛的家人都被納粹抓走了。妻子同樣是偉大的，她身為貴族，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然而她為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卻不惜拋棄一切，義無反顧地踏上開往集中營的列車。

……

……

序幕開始——男主人公名叫基度，他念著詩開著車行駛在義大利春意盎然的鄉間，一場美麗的邂逅，基度的美麗人生由此展開。

「怎麼？」她不明白。

眼中噙著淚水，而唇邊是漸漸漾開的笑容。

即使是在最艱難最黑暗的日子里，就算了無希望，死亡近在眼前，他依然深愛著並用生命與智慧保護著他的妻子與兒子。

「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個地方？」董悠然和圖書拿起一張香噴噴剛出鍋的蔥花餅，夾了一筷子香椿雞蛋，又舀了一小勺香菜末和青辣椒丁裹成卷遞給陳浩凡。

回到院子里，發現雨珊與狗狗們玩得正歡，周濤遠遠地坐在海棠樹下的藤椅里注視著她，眼中滿是愛憐。

……

她依舊靠在他的懷裡，聲音有些縹緲：「好多年以前，我遇到一個鑽石級的男人，他曾經直言不諱地揚言要包我，甚至為此害我從第一家公司被迫離職。我記得他跟我說過一句話，『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則是要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當時我覺得這話狗屁不通，但是現在我信了。」

「怎麼了？」陳浩凡湊過來。

「哪有什麼急事，不過是為了騙你們早點兒回來。」周濤笑了，站起身拍了拍陳浩凡的肩膀，「有了這樣的世外桃源，難怪你們捨不得回市裡了。」

陳浩凡接起電話，裏面傳來雨珊如泣如訴的講述。

再次將她摟在懷裡，他笑了：「那個男人一定還有下文，只是你沒給他機會講。他還想說，男人之所以會被某個女人利用，那是因為他願意。」

他對兒子說：「這是個遊戲，我們一起玩。玩遊戲必須要遵守規則。比如，男人站一邊，女人站另外一邊。遊戲中還會有軍人，他們主持遊戲很嚴厲，誰一犯錯就要被送回家去。所以，你要很小心，但是如果你贏了你就能得到獎品。頭獎是坦克，一架真正的坦克！」

「先把美好的東西呈現給觀眾，然後又始料未及地把它打破，這種殘忍讓人心痛，也讓人感到無助。我不看了！」她滿臉的不高興。

「奇怪，這丫頭搞什麼？」董悠然嘟囔著。

片頭剛一出來，陳浩凡笑了。

房山霞雲嶺，是北京一處名不見經傳的風景。

「停，你講得一點兒也不生動。」董悠然終於又重新把影碟放到剛剛停止的地方，繼續看了起來。

「半年，一切都過去了。這段時間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一件事是白做的，也許暫時得不到回報，然而今日種種都在為明天做著鋪墊。從職員到主管再到總監再被打回原形重新做個小主管，沒有心不甘、情不願地怨天尤人，而是依舊努力做好自己。結果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想不到在ton做客服主管這段期間，我才發現自己真正適合做什麼，也才發現了這個被大家忽視的商機。人人都在說自己的教育理念好，可是我卻跳出來，面對家長做專職的教育顧問，不隸屬於任何一個學派、任何一所機構，只是根據孩子的特點，客觀地為他提供教育計劃和推薦相應的訓練課程，這樣一定應該會受到家長的歡迎，你說對嗎？」

有那麼多滑稽搞笑的綜藝節目，還有那麼多唯美感人的都市愛情片，為什麼要看這種殘酷的帶著血腥的片子呢。

「哦？」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很是有些炫目。

放好碟片以後，兩個人窩在沙發里，直愣愣地盯著屏幕。

基度一直在笑，只是他的笑不再由https://www.hetubook.com.com衷，帶著淡淡苦澀的味道。隨後影片瞬間轉折，浪漫之後便是刻骨銘心的痛。

兒子臉上溢滿興奮與好奇的笑容。

院子里滿目蒼翠，迴廊、小徑、花園與松柏恰到好處地點綴其間，正對著影壁牆的是一座被巧妙地分成兩層的小樓，古色古香的客廳，舒適安靜的東西廂房。裝修不見繁複豪華，也沒有刻意營造出來的情調，有的只是溫暖如家的感覺。

影片結束的時候，董悠然已經忘記了流淚。

在面對生活和處境上的巨大改變時，男主人公繼續繼續微笑。從他們一踏上列車時起，他就開始給兒子講一系列的謊話，這些謊話美得像童話……

「別笑了，快點回來，有急事！」雨珊的語氣彷彿與平日有些不同，董悠然掛斷電話與陳浩凡對視了一下，立即下山。

董悠然迴轉過頭，看著陳浩凡笑意盈盈地說：「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有多大。在寫字樓里，您是高高在上嚴肅堅毅的陳總，然而在這炕頭上，嚼著蘿蔔，吃著烙餅卷大蔥，就像一個農村老頭兒。我突然改了主意也不難理解了。」

董悠然接起電話，還未開口，雨珊的大嗓門已經傳了出來：「你們在哪兒呢？我們已經到了院門口，只聽見一陣犬吠，卻沒有你們倆的影子。」

幸福其實就這樣簡單，無論是否相守在一起，無論是不是每天見面……

陳浩凡用手扳過她的臉：「看風景連飯都不吃了？」

「有點兒奇怪，那他們怎麼會突然風風火火地來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董悠然思前想後不得其解。

董悠然把頭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想了又想，突然有了主意：「你不是看過嗎？那你講給我聽好了。」

之後他在兒子額頭上重重地一吻，那一吻也是他和孩子的最後一吻……

陳浩凡坐在邊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接著往下看，怎麼會知道他偉大在哪裡？咱們的女強人不會連這點兒承受能力都沒有吧？」

沒有交織的遊客，也沒有林立的商業建築。像一幅最自然的水墨畫，隱於山水之間在溫泉環繞的梨樹園後面是一座白牆灰瓦的江南民居風格的院落。

「是因為沈皓嗎？你不想承他的人情，所以才執意離開？」董悠然雖然沒有回答，但是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那看似閉著的眼睫毛還在微微撲扇。

蘿蔔是院子後面自家地里種的，洗完以後放在井水裡浸著，甘甜清脆、汁水豐富，口感極好。

他走到她的身後，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喃喃低語：「這隻是一個遊戲。」

董悠然笑了，轉過臉去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風景，五月，陽光是最明媚的。

「天哪！陳浩凡，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崇拜你了！」董悠然睜大眼睛，緊緊盯著他。

好像哪裡出了問題，雨珊的注意力彷彿完全被院子里那對純白色的哈士奇雪橇犬所吸引了，以至於整個晚上都沒有跟董悠然好好聊上幾句。

站在小山坡上，她說：「初見你的時候，正是我人生中和-圖-書最寂寞潦倒的時候。工作、婚姻都處於低谷之中，不僅僅是工作十年之後的所謂的倦怠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灰意冷，總覺得看不到未來和希望，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究竟有沒有意義。」

……

「說什麼呢？」腦門上立即被陳浩凡敲了一下。

影片里這位偉大的父親出人意料地笑了，他沒有一臉嚴肅地告訴兒子戰爭的可怕，也沒有憂心忡忡地向他訴說猶太民族的悲劇，更沒有義正詞嚴地痛斥納粹的兇殘，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別人不喜歡啊，就像前面的商店老闆不喜歡中國人和馬，而再前面的商店老闆不喜歡印度人一樣，別人不喜歡你有什麼辦法。對了，你不喜歡什麼？」

是的，畫面里出現的是一部短片，像一部廣告片一樣，那裡面竟然是過去兩年裡，她和齊建斌的生活花絮。

沙發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她渾然不覺。

最後一幕，竟然是在醫院里。

「那我不看了！」董悠然孩子氣地用手中的遙控器切換到其他頻道。

於是，面對兒子，他繼續做著滑稽的鬼臉。

「怎麼了？」

這會是真的嗎？

推門進去，別有洞天。

他沒有把電話拿給董悠然聽，但是他想，她一字不落應該都聽到了。

最後，納粹氣數已盡，要殺光所有猶太人。基度把兒子藏在鐵櫃里，在最後一刻給兒子編了這樣一個謊話：「這是我們最後一個六十分，有了這六十分我們就可以開著坦克，帶著媽媽一起回家了。其他小孩都輸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即使我很久才回來，你也不要出來，一定要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你才能走出來。記住了嗎？我的小鬼。」

安頓好兒子，他便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妻子。

正午的陽光照得人懶懶的，眼睛微微有些打架，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傳入耳中：「真的想好了？不再給別人打工，而準備自己幹了？」

「是你的餅烙得太焦了。應該是脆而不斷，韌而不綿，不掉渣不黏連，這才是極致。」雖然陳浩凡話里透著不以為然，但還是立即從桌上撿起碎渣收放在自己的碟中。

好像在華人被稱為「東亞病夫」的年代里，這樣的問題也曾經困擾過很多旅居國外的華僑。

陳浩凡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笑笑指著山下：「我不能承諾給你什麼。只是想牽著你的手，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走，不管你是要上山還是要下山。你也不用向我描繪什麼藍圖，生活的魅力就在於前方的不可預知。對嗎？」

吃過晚飯以後，雨珊和周濤起身告辭，董悠然想攔卻沒有攔住。

他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是問我願不願意甘心被你利用？」

「商人的情話果然半句也離不開錢！」董悠然把頭靠在陳浩凡的懷裡，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柔和的燭光里，他和她緊緊相偎。

「老公原本就是應該用來崇拜的！」他卻驕傲起來，仰著臉得意的神情盡顯無疑。

「哦？是誰昨天拉著我看什麼商和*圖*書業計劃書，雄心勃勃地要開始創業，怎麼今天來這兒全都變了？」陳浩凡語氣中帶著調侃，拿起桌上還帶著纓子的白蘿蔔，蘸著新鮮的豆瓣醬大嚼特嚼起來。

陳浩凡聽了，立即丟掉手裡的烙餅，將小炕桌移到炕邊，緊挨著董悠然將她摟在懷裡，輕聲低語：「這兒原本是我前幾年買下的一塊地，蓋了這所院子，就是想著有一天自己老了，回到這兒種種菜養養狗，當一個優哉游哉的老農。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於是我覺得自己還不能老，還得在商場上打拚幾年，多積累點家底。」

他的勇氣與智慧，即使是在納粹陰影瀰漫的戰爭年代，在暗無天日的集中營里，甚至是在最後槍聲響起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依然閃現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你，願意給我一個支點，讓我去試一試嗎？」她的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偉大的丈夫，沒有見到心愛妻子的最後一面，他帶著微笑離開了這個世界！

「早安，公主！」他浪漫地稱她為公主。「公主」莞爾一笑，打動了這個猶太男人的心。幾經周折，這個勤勞清貧的「王子」迎娶了美麗富有的「公主」。

他對兒子說：「我們要去旅行，去一個神秘的地方。他們連我都不告訴。為此我可準備了好久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旅行的嗎？」

「能這樣天天看著山上的風景，真的不餓了。」董悠然靠在窗台上，眼睛盯著遠處的山，近處的水。山上是遍布的野花，水裡是自由自在的大白鵝，她不由輕嘆：「優哉閑趣，寫意人生，真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的董悠然被深深震撼了，原來這就是父愛，就像很多年以前那部《媽媽再愛我一次》的影片一樣，只是這部《美麗人生》詮釋的是偉大的父愛。

「我們贏了！」是，我們贏了！一千分，好開心啊！我們得到冠軍！坐坦克回家！我們贏了！兒子依偎在媽媽懷中說。

陳浩凡看了一眼手機，遞給了董悠然：「是雨珊和周濤！」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她也學會撒嬌了。

董悠然完全呆住了。

暫時的失落與打擊，也許只是一個遊戲。

「真的嗎？」董悠然把注意力定格在影片中。

她笑了，幸福滿滿。

「雨珊就是有點兒沒大腦，提風就是雨，估計是在家裡待煩了所以就拉著周濤出來透透氣兒，應該沒什麼。」陳浩凡不以為然。

他用愉快的語調、滑稽的表情，智慧地消除了慘烈與血腥帶給孩子幼小心靈的傷害。

但是，在溫馨幸福的氛圍中，彷彿時刻都籠罩著一種緊張與危險的情緒。

「悠然，不用懷疑，只要付出愛就會收穫感動，就會有屬於自己的美麗人生。」原本已經結束的影碟里突然傳出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心碎，這個偉大的父親用生命陪兒子做了一個遊戲。父親成功了，兒子幼小的心靈沒有受到一點兒創傷。這位在逆境中偉大的父親，他的樂觀值得深思，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逃ｈeｔuｂｏoｋ.cｏm.cｏm避，但是卻有權利選擇如何將死亡給愛人的傷害降至最低。

是一部名為《美麗人生》的影片。

「很久以前看的，只記得大概的情節。後來，基度在集中營里每天做著繁重的體力活，然而到了晚上，身心俱疲的他還得編故事告訴兒子，說自己每天是在做著怎樣的『遊戲』，他告誡兒子要聽話，這樣很快就能累計到一千分，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了。」

「好好看吧，這部片子是反映猶太人在二戰時期的故事，殘酷中帶著幽默，精彩而浪漫。它的主題是歌頌了一個平凡的男人，不，應該說他是偉大的，偉大的父親、偉大的丈夫，你的好朋友是在提醒我，怎麼去做你的丈夫。」

很快，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男孩，還開了一間書店，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影片畫面里承載著他們的快樂。

董悠然滿臉愕然，從沙發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從他的懷裡鑽出來，直起腰身對上他的眼睛，「經過十年的職場打拚，我明白了一句話，女人不能依靠男人，但是，也不能不會利用男人。」

一聲槍響，他笑著倒了下去。

陳浩凡並沒有用手去接，只是就著董悠然的手張大嘴咬了一口，然而一口下去，雖然唇齒留香，卻也在那張四四方方的紫檀小炕桌上灑下不少碎渣。於是，她開口嘖道：「看看，吃東西弄得滿處都是！」

她嘟著嘴，不作回答。

陳浩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影片結尾，兒子坐上了美國人的坦克，找到了母親。

而董悠然已經起身到那排巨大的書架上找出了那張盤，她看著陳浩凡，盯得他有些發毛。

齊建斌瘦得很厲害，對著屏幕勉強在笑：「這隻是一個遊戲，遊戲結束了，你會有新的開始，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美麗人生。我，就是那個永遠祝福你的孤帆。」

就在此時，董悠然的手機又響了，是一條簡訊。

不用懷疑，不用猶豫，只要付出愛就會收穫感動，就會有美麗人生。

董悠然沒有看過，她歪著頭看陳浩凡，陳浩凡一副瞭然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個朋友真是沒白交。」

感動，影片帶給董悠然的是久久不能平復的心情和隱隱作痛的感覺，彷彿呼息都有些停窒。

對於兒子，也許是出於責任，也許是舐犢情深，但是除了父親的身份他同時還是丈夫。所以，他從來也沒有停止過對妻子的愛，他甚至帶著兒子偷偷跑去用納粹的廣播放出妻子以前喜歡的歌劇，告訴妻子他們還活著，艱難而樂觀地活著，他還像往常一樣用愉快的聲音打著招呼：「早安！公主！」

是的，他是偉大的。

兒子立即答道：「蜘蛛！」

「這就是你的職場秘籍嗎？」他挑了挑眉，嘴邊漾起微乎其微的笑意。

在集中營里，基諾的父愛如同陽光般普照大地，他乾著繁重的體力活，卻忍飢挨餓偷偷省下白麵包留給兒子吃。

「你的職業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這樣的時候還不忘遊說你的投資人。」陳浩凡有些無可奈何，輕撫著她的秀髮，似怨非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