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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頭看看您這撒了一地的臉行么！」方馳非常無奈。

就這不是最旺的時候，他們等著上菜也等了快半小時。

肖一鳴的目光跟他對上了，笑了笑沒說話，低頭拿了筒爆米花開始吃。

大概是爺爺告訴了小子他們今天回來，方馳開著車剛到村子外面的路口，就看到了蹲在草堆上往來車的方向看著的小子。

李博文不至於為了他和方馳的事就專程來弄這麼個農家樂，但順帶使點兒壞卻很符合這人損人不利己的風格。

「做個小圓盤子吧，」孫問渠笑了好一會兒，「這個簡單，我教你做。」

「睡著了？」方馳很輕地問了一句。

程漠馬上反應過來了，嘖了一聲：「我這是習慣，我也看你來著。」

「你怎麼知道，」方馳笑了，「是有點兒想他了。」

不過雖然嘲笑了程漠，他領著來的這個農家飯味道還不錯，人很多，還的確是有不少本地人不為看山，是專門過來吃飯的。

「哎。」程漠一聽也樂了。

他倆到地方的時候, 肖一鳴和程漠正在一個賣茶具的攤位前研究著，看他倆來了, 程漠馬上迎了上來：「哥哥, 聽說你這方很專業？」

「說我十月了還用涼水洗澡，罵了五分鐘。」方馳嘿嘿笑了兩聲。

「行啊，隨便你，」孫問渠笑著說，「這兩天嗎？」

孫問渠笑著伸胳膊勾著他脖子往自己跟前兒一拽，往他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速度沒控制好，倆人的牙磕一塊兒了。

「他朋友借的，」方馳回頭看了看，「這車大吧。」

「哦，」方馳嘆了口氣，「也是，那我回那邊睡吧。」

要擱暑假最旺季的時候，估計吃個飯都得等半天。

「本來就不白，」方馳過去摟著奶奶晃了晃，「想我了吧？」

不過這邊遊客更多，商業氣息也要更濃, 賣紀念品的, 賣茶葉的, 賣茶具的，還有賣玩具的, 一路都能看到。

李博文的酒吧經營得不錯，去年才又新開了一家咖啡廳，一直也沒聽他說過要弄什麼農家樂。

「那你這趟不是白來了。」一直沒出聲的孫問渠說了一句。

「大概是熱的，」孫問渠說，「我怕熱。」

「想呢，一塊兒吃個飯也好啊，」方馳說，「要不……提前過行嗎？」

「爺爺，奶奶，」孫問渠走了過來，跟爺爺奶奶打了招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瘦得這麼明顯嗎？」

「你想爺爺的時候我給你做啊，」孫問渠說，「你不想叫我爸爸的時候可以叫我爺爺。」

跟爺爺奶奶聊了一會兒，孫問渠上了樓，他的房間還是原樣，大概奶奶和*圖*書經常收拾，屋裡一點兒灰都沒落，床單什麼的還換了新的。

門被敲了兩下，方馳探了腦袋進來：「哎，奶奶讓你洗……你打電話呢？」

吃完飯的時候他窩在沙發里，整個人都很放鬆，小子過來舔他的手他都沒被嚇著。

肖一鳴從拿到栗子的時候就開始笑，邊吃邊樂，幾個人一路笑到了吃飯的地方都還沒停下來。

鄉下這個季節已經涼了，孫問渠開了窗，晚上的風吹進來已經帶上了涼意，他很舒服地往枕頭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穩著點兒開啊。」程漠交待了一句。

孫問渠把自己的東西放好，靠在桌上看著這間屋子。

「那好，」方馳笑了，「我會不會做出個四不像來啊？」

今天的菜是爺爺做的，提前兩小時就準備著了，雖然就四個人，還是做了一大桌菜。

「你……真不容易啊。」方馳從後視鏡里看了肖一鳴一眼。

「體會不了，你要住我們村，天天看著山，估計早就一病不起了，」方馳看到旁邊有個賣竹編小玩意兒的老頭，過去蹲下了，拿了個竹編的螞蚱往他面前晃了晃，「這個好看嗎？」

肖一鳴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已經撐了，這一片是送客肉。」

「啊？」方馳愣了愣，「他的車？他還真不像開那車的人啊。」

「哪兒？」肖一鳴沒看到，往欄杆旁邊走了過去，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要給我過生日嗎？」孫問渠問。

「買這個幹嘛？」程漠問他，「你哥喜歡這個？」

「正在睡呢。」方馳說。

「做……」方馳腦袋立馬抬了起來，反應過來之後才又笑著躺下了，「靠，做什麼？陶嗎？」

房門他沒有關嚴，半開著，能聽到樓下聊天兒的聲音。

「要怎麼浪漫啊，」孫問渠伸了個懶腰，「咱倆能在一起已經很浪漫了，要不這樣吧，我們一塊兒做……點兒東西。」

「嗯，」方馳笑了，想坐起來的時候又停下了，看著孫問渠的臉，「能跟我說嗎？」

「不超過50可以買回去接灰。」孫問渠說。

「好。」孫問渠在他腦袋上抓了抓。

「還有一包陶泥，那會兒拿來找靈感沒用完的，」孫問渠說，「夠做個小盤子的。」

「最好洗吧，」方馳說，「剛她已經罵了我一頓了。」

「他爸，」方馳點點頭，「不過……別去問他。」

小子腦袋一抬，耳朵猛地就夾到腦袋後面，從草堆上一躍而下，叫著跑了過來，在車邊跟著邊叫邊蹦地跑著，一直四爪生風地跟著車跑到了後院的空地上。

「就是……」程漠又指了和_圖_書指，然後嘆了口氣，「一會我帶你們過去就行，我來過一次。」

「我知道為什麼上這兒來吃了，」肖一鳴說，「是不是因為這條路不靠山邊兒啊？要上別家，你估計過不去吧。」

「該扛著的事兒就得扛，」孫問渠笑笑，「我覺得他沒問題，他……經常讓我挺吃驚的。」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

孫問渠不在意李博文對自己做什麼，但對方馳的話，就不行。

孫問渠還挺喜歡跟爺爺奶奶還有方馳一塊兒吃飯的，聽他們聊天兒有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會覺得懶洋洋的。

「想起你就煩。」奶奶笑著說，又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水渠這是瘦了啊？」

「一病不起了看不清。」程漠說。

「那……」程漠猶豫了一下，「肖一鳴喜歡嗎？」

吃飯都沒用半小時。

「哦，」程漠有些驚訝地應著，也沒多問別的，「我就說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氣質挺不一樣的。」

他忍不住笑了，放下車窗伸頭出去喊了一聲：「小子！」

「他們覺得新鮮呢，」孫問渠說，「食堂刷飯卡都問了半天吧？」

「爺爺奶奶睡了，」方馳關上門，過來往他身邊一躺，伸手摟住了他，在他肩頭親了親，「我嗓子都說啞了。」

「我看你錢包里還有多少錢的時候看到的，我跟你說，這些東西別擱錢包里，也別老帶身上，長得不像好人的才老帶著防警察查證呢……」方馳閉著眼睛輕聲說，「那你這月底就生日了啊？」

程漠買了一包糖炒栗子，不過炒栗子的肯定沒有考慮到恐高人群的需求，攤位在欄杆旁邊，他是叫人家送貨上門的。

「不是我想，我才不想，」孫問渠說，「現在又不用開空調，奶奶看到又該奇怪了。」

「哎，」方馳捂著嘴，「好猛烈。」

「是，真大。」爺爺點頭。

「你還挺愛觀察人啊？」方馳斜眼兒瞅了瞅他。

「沒，快了。」孫問渠閉著眼睛笑著說。

「要不你開。」方馳嘖了一聲。

馬亮把事情又詳細跟他說了一下，李博文這個農家樂還沒有開始有動作，雖然人很煩，但李博文在做生意這件事上還是很認真謹慎的，要不也能把酒吧和咖啡廳都經營得很好。

弄個農家樂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這邊現在徒步和探險的人越來越多，農家樂卻就是村裡人在自己家弄的，規模大一些的基本沒有，投點兒資弄一個很正常。

方馳跟爺爺奶奶聊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在給他們說學校里的事，老頭兒老太太對大學生活一點兒都不了解，問了很多。

「你和-圖-書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沒跟我說啊？」方馳聲音不高地問。

後面的山峰高一些, 風景的確是比之前那邊要好, 孫問渠和方馳一路過來拍了不少照片。

山上其實還有不少地方，但隨著時間越靠後，山上人越多，程漠的狀態也並不是十分合適一覽眾山小的活動，再加上都吃撐了犯困，幾個人坐了纜車下了山。

「在我屋睡嗎？」孫問渠摸了摸他胳膊。

「學會偷襲了你，」孫問渠手指在小子鼻樑上輕輕彈了一下，「小老狗。」

這趟恐高之行之後，程漠跟肖一鳴的後續發展，方馳沒有打聽，他第二天跟孫問渠就往回趕了。

「我現在去洗，」孫問渠走出房間，順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洗熱水。」

「哎，真有。」程漠立馬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了。

方馳也嘖嘖兩聲，沒說話。

「臉尖了，是不是熱的？」奶奶看了看他，「要不就是又熬夜了。」

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孫問渠上了樓，喝了酒有點兒懶，他想躺一會兒。

「他心，心思重，」馬亮有些擔心，「現在說了，他得失，失眠半，年。」

「哎，」方馳靠在門框上回頭看著他，「孫問渠。」

「有一家不錯的，有些人專門過來吃飯，」程漠馬上湊到他身邊給他指了指山腰方向，「一會兒去那兒吃。」

孫問渠看他們心情很好，陪著爺爺喝了點兒土酒。

「這個涼拌雞胸不錯。」肖一鳴把最後一片雞胸肉夾起來放進了嘴裏。

方馳過去把小青蛙戳在了孫問渠的背包上。

「你上這兒來賣茶具跟去沙縣吃滿漢全席差不多，」孫問渠往攤子上掃了一眼，「那套是不是還說紫砂，帶個你沒聽說過的所謂大家的款啊？」

「那會兒我回學校了啊，」方馳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也沒時間過去？這兩天亮子叔叔都一天一個電話的，是不是忙？」

「一個盤子還能怎麼四不像，往那頭頂多是個碗，往這頭大不了就做個杯墊。」孫問渠說。

「我哪知道，」方馳說，又看了看四周，「他喜歡吃糖炒栗子，要不你看到有賣的就買一包給他得了。」

方馳沒有喝酒，開車的任務落在了他身上。

「嗯。」孫問渠應著。

二十分鐘他們連吃帶喝地就結束了戰鬥。

「不敢過去是吧？」方馳在一邊兒樂了，「你是不是一直就站中間啊？」

「有么？」孫問渠看了一眼，甩著衣服下樓了。

「想爺爺了？」孫問渠回頭看了看他。

「小王八蛋回來了啊！」奶奶拿著根黃瓜也跑了出來，「哎喲，是不是黑了啊。」

「我喜歡和-圖-書啊，」方馳笑了起來，「我小時候爺爺給我做好多呢。」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

「嗯，」方馳頓了頓又撐起腦袋看著他，「你是想我去隔壁睡？」

「我能站這兒就不錯了，」程漠坐到了石凳上，「我小時候連橋都不敢過呢。」

「摩托車，」方馳把車倒出車位，「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上回你開的那輛川崎，平時沒見你開啊？」

「洗澡去吧，」孫問渠笑著也摸了摸自己的牙，「我牙要掉了……」

「沒那麼嚴重，」程漠並不介意被他們笑了一路，「我算是輕的，我盯著自己的腳就行。」

「那算了, 吃飯去嗎？」程漠笑著說，想想又補了一句, 「哦我也不是全不知道, 孫正志我還是知道的……」

「爺爺！」他跳下車，在小子腦袋上抓了兩把，跑到了爺爺跟前兒，「我回來了。」

「送什麼客？」程漠沒明白。

「再買幾個去，」孫問渠轉身往小攤走過去，「我回去拆開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這兒的飯好吃嗎？」肖一鳴在旁邊東張西望著，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邊兒，「在旅遊景點吃飯是不是不划算啊？」

「你要洗個澡嗎？」方馳從樓下跑上來，推開了他房間的門。

「這半年應，應該沒事兒，」馬亮說，「而且萬，萬一人就是要開，拓新領域，呢，要不你先別，別讓我大，大侄子知道。」

「嗯，」方馳回頭往樓下看了看，進了屋，兩步跨到他面前，摟著他親了兩下，「那你先歇會兒吧，馬上吃飯了，要不你吃完了再洗。」

方馳一下車，就看到了爺爺從後院走了出來。

這個季節再過一兩個月就是戶外淡季了，李博文資金應該沒問題，如果要弄，應該是在明年春天。

方馳笑著挑了半天，最後買了個竹編小青蛙。

「罵你幹嘛？」孫問渠笑了，抓了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澡。

「不會，」方馳有些不好意思，「我手笨，這些做不來。」

「什麼？」孫問渠看著他。

「嗯, 不過所有的大家我都不知道, 」程漠倒是很誠實，「是說不能要吧？」

「嗯，」方馳睜開眼睛，「不過我不太會玩浪漫，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才好，我就是想著吃點兒什麼。」

現在他應該是在了解行情，羅鵬他們這陣出來玩戶外的時候，李博文都跟著。

「再要一份？」程漠馬上問。

「你先洗吧，」孫問渠靠著桌子沒動，「我現在懶得動彈。」

「不知道啊，可能會喜歡吧。」方馳說。

「……哦。」程漠看著他。

方馳笑了半天：「那明天？」

「做這個幹hetubook.com.com嘛啊？」方馳跟著他。

「誰也不送，就是吃完以後再吃一片肉，安撫肚子用的，」肖一鳴解釋，「因為一會兒喝口茶就什麼味兒都沒有了。」

程漠說到一半停下了，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往孫問渠那邊看了一眼, 孫問渠已經走到欄杆旁看山去了，他又看了看方馳。

「好！」方馳很有興趣地摟了摟他，「你還有土嗎？」

「我只有摩托車本我。」程漠如實回答。

「我……」孫問渠有點兒猶豫，他不想動。

反正這幾天假肖一鳴不回家，程漠也不回，他倆可以慢慢培養了。

「這東西一看就是你爺爺會做的，」孫問渠回手在小青蛙上彈了彈，小青蛙在空中蹦了幾下，「你會嗎？」

孫問渠感覺到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方馳上樓進了房間。

「沒事兒，亮子，」孫問渠掛掉電話，「怎麼？」

「老遠就聽到小子叫了，」爺爺笑著說，「是跟水渠一塊兒吧？又換了個車？」

「就是……你從昨天就有點兒……」方馳盯著他的臉，「平時你有什麼事兒也看不出來，不過這次我有感覺。」

「又不是我的車，」程漠笑了笑，「何寶寶的車，我借來的。」

「坐纜車上來的都能餓成這樣……」方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你買？」程漠看著他著。

「我看有一套挺漂亮的, 肖一鳴說先問問你。」程漠說。

但李博文來做，就不正常。

「看情況吧，」孫問渠說，「該說還是得說，這事兒要只跟我有關係，我肯定不說了，但現在可能會影響到他，還是得說。」

這次如果不是早就答應了方馳一塊兒過來，他本來是不想再這麼同時出現在這裏的，馬亮的話讓他心裏不是太踏實。

「人不可貌相，」程漠說，「不過那車他的確是從來不開，一直扔家裡，那天是我專門跑他家去開出來的。」

「嗯，」方馳笑了笑，「老怕食堂的人把我銀行里的錢都刷沒了……哎，我問你，你身份證上的生日是對的吧？」

「你還偷看我身份證了？」孫問渠笑著轉頭，在他鼻尖親了一下，「對的，怎麼了？」

「嗯，明天吧，」孫問渠說，方馳沒再說話，摟著他，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呼吸一下下撲在脖子上，「你不睡覺？」

孫問渠聽著方馳下樓的聲音，關上門給馬亮打了個電話。

「奶奶說飯後洗澡不好，」方馳頂著一腦袋水珠子看著他，「讓你現在洗呢。」

「親我一下，」方馳轉身走了兩步又跳了回來，「熱情一些。」

「明天起來了叫我，」孫問渠說，「今天我可能睡得踏實，明天會睡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