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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坤笑了笑沒說話，陳莉這種心大得跟球場似的姑娘都能看出自己有心事，他有點兒意外。

「等屁，人都齊了，在等我呢，」蔣松那邊傳來了打火機的聲音，「我晾會兒再上去。」

跟人過？跟誰過？付一傑看著日曆，從小到大，除了福利院那幾年，他每年的214都跟付坤在一起，但從來沒想過這一天的意義。

「快情人節了，打算怎麼過啊？」蔣松突然問。

付坤走出了卧室，付一傑鬆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

「我剛已經喝了一口幫你試過毒了，可以放心喝。」

進家門之前，他吸了兩口氣，把自己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壓了下去之後才掏出鑰匙開了門。

付坤很認真地看著她：「謝謝，好哥們兒。」

「真作。」付一傑笑了。

付一傑沒出聲，過了一會才說：「暗示估計不管用。」

「哎！」付坤一陣心煩，抱著付一傑的衣服撲進了柜子里不想動了。

「知道你還做什麼賊啊？」

付坤咬咬嘴唇：「這剛過一夜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樣啊，」陳莉點了點頭，「理解，那我說句廢話吧，算是安慰你？」

「幹嘛？」付坤心裏縮了一下。

「那我去陽台吧。」付一傑站了起來。

「你不有經驗么，我只是個單純的小朋友。」

「想輒逼他說唄。」

付坤腳步很輕地走到他身後，問了一句：「看書呢？」

「跟你比我是挺單純的，你在我面前應該覺得自己是個流氓。」付一傑笑了，蔣松遛魚的這句話突然讓他覺得有點兒感觸。

「你看上誰了？」

陳莉笑了老半天，從包里拿出個鏡子對著自己照了照：「哎，真是黑了不少，大漠催人老啊。」

「那你自己想想唄，我也不知道你倆具體情況，」蔣松笑笑，「我就給你個思路。」

吃完飯付坤開著車把陳莉送了回去，往家開的時候，他一直在琢磨陳莉的話，似乎有道理，又似乎真的只是一句廢話。

「這話說的，」付坤笑笑，「我有不招人喜歡的時候么？」

「是么，」付坤揉揉眼睛，「哎，快給我說說你這麼長時間都幹嘛去了。」

「嗯。」付坤應了一聲。

倆人邊吃邊聊，聽著陳莉說著自己這段時間跑過的地方，有驚險，有刺|激，看得出陳莉現在過得很開心。

「喲，買三十塊錢鞋的人說賠一萬不心疼，」付坤樂了，「今兒給你買雙六百的鞋我看你都跟被拉了塊兒肉似的。」

陳莉是個很熟的朋友，但又不是天天見面，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交集，陳莉一直說，他們的交情算是「神交」，這樣的關係對於他來說，很適合傾訴。

是的，不能說，沒法說。

「維持現狀吧那就，就跟我對你似的，」陳莉揮揮手，「時間長了就沒感覺了。」

付坤每天從大通回來，都能看到付一傑趴在桌子前看書，屋m•ｈetｕｂoｏｋ.ｃom•coｍ裡那台電腦也被他裝上了各種軟體，除去每天雷打不動要陪老媽聊會兒天之外，別的時間他都悶在屋裡。

「直接問唄。」蔣松打斷他。

他下午和蔣松在Q上聊了一會兒，蔣松姑姑要用電腦，他就讓了，這會兒估計是出門兒了。

「我什麼都記著呢。」付一傑回答。

「啊？」付坤愣了愣。

「真麻煩，付一傑你平時腦子轉挺快的啊，這事兒還用問我？」

想到付一傑，他突然又有些發悶，陳莉說話他都沒注意聽。

這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事，他可能不會想這麼多，但還有付一傑，付一傑小心翼翼地壓在心底連他都沒有輕易說出來的秘密，他沒辦法對另一個人說出來。

「肖大姐牌溫馨瓦罐兒湯，就這一份，快嘗嘗。」付坤把蓋子打開了。

家裡電視開著，老爸老媽坐在沙發上下跳棋，他往卧室瞅了一眼，沒看到付一傑，忍不住問了一句：「一截兒呢？」

「醫科大不一樣嘛，多嚴謹……」付坤抓抓頭，「一截兒從小不就這樣么，就算不要求寫，他自己要寫，也沒什麼奇怪的。」

現在猛地覺得214有了不同的意義之後，卻又有些害怕這一天。

「炒股的，」付一傑隨手抽出一本放在了他面前，「寒假我想琢磨琢磨，下學期試試。」

「付坤，」陳莉的手指在自己面前的空盤子沿上一圈圈轉著，「我覺得吧，你屬於那種基本上什麼事兒都不過心的人，能讓你犯愁的事挺少的，對不對？」

這話說出來，別說付坤，付一傑自己都愣了。這話放半年前說都沒什麼，現在這麼一說，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合適。

「你不懂。」

「碳頭，」付坤看著她笑了，「就你這樣哪天能嫁出去了，我肯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付坤靠在椅背上，盯著桌上的芥末看了很久：「這事兒真沒法說，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就在陳莉問他的那一瞬間，他有種衝動，想要把自己的事全都說出來的衝動。

「情人節？」付一傑愣了愣，在他的腦子裡幾乎沒有情人節這個概念，他點開電腦看了看日曆，今年過年晚，情人節跟春節挨得挺近的。

「我不敢，他是越逼越遠的那種人。」

「外邊太冷了……行行行，」付坤按了按他肩膀，「我去跟老媽下跳棋，你打吧。」

「賞你一口，」付一傑拿起罐子遞到他嘴邊，「看肖大姐首次挑戰燉湯水平如何。」

一旦他決定做一件事，就會是全力以赴。

付一傑喝了一口湯，盯著湯里的一顆小蘑菇不說話了。

「嗯，跟人過么？」

「你跟蔣松打電話我得迴避？」付坤有些莫名其妙。

付一傑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的時候，他頓時鬆了口氣，一把抓過手機，看到是ｈｔｔps://ｍ.hetuｂoｏｋ•com•coｍ蔣松的號碼。

付一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伸手從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件大衣看了看才轉過頭：「哥。」

付坤愣了，這小子想炒股？

「報復吧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付坤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芥末味，舔一下都夠他痛哭流涕一陣的，這一大坨下去他差點兒沒真的哭出來。

「煩人，開個麵包車老裝有錢人，一看就是拉貨的，」老媽拍了他一巴掌，「快別喝了，給你弟的。」

「你弟這陣折騰什麼呢？」老媽拉著付坤打聽。

「你這嘴！」陳莉踢了他一腳，但笑了一會兒之後她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了，「不過還真挺辛苦的，一開始都靠我奶奶偷偷給我匯錢呢。」

「哦。」付坤在客廳站了一會兒，老爸老媽繼續下棋，也沒理他，他只得轉身進屋拿衣服去洗澡。

蔣松樂了半天：「那你就情人節叫他出去，他肯去，就差不多是承認了，前提是他必須對那天是情人節這事不裝傻，別你倆出去轉了一通回來他說一句，啊今兒是情人節啊，那你就白忙活了。」

「誰也沒看上，我就打個比方，」蔣松嘆了口氣，「付一傑，你在這方面是不是有點兒太單純了啊……」

付坤捧著湯罐進了屋，看到付一傑坐在電腦前盯著屏幕，他過去把罐子放在付一傑手邊，湊到屏幕前跟著看了幾眼：「你去開戶了？」

「本兒呢？」付坤問他。

「就那樣唄，研究炒股呢。」付一傑翻了翻自己面前的書。

「出來放鬆放鬆，我約了人，」蔣松笑笑，「唱歌。」

「我的那句廢話就是，放得下呢，就放下，放不下呢，就挺著，挺不住就豁出去一把，總比鬱悶死了強。」

剛咬了一口,一陣清涼的風吹來，天靈蓋差點兒被這陣清涼的狂風給掀沒了。

「不用，」付一傑轉回頭繼續看書，「你給我的那張卡，我畢業的時候雙倍還你。」

「學校食堂有湯么？」付坤靠在桌子旁邊看著他，嘴角忍不住勾出個笑容來，從小他就喜歡看著付一傑心滿意足的樣子。

「稿費不多，我再加把勁，爭取明年再上個台階，」陳莉搓搓手，「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人就只有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時候才會全力以赴，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吃沙子。」

「在家呢？」蔣松問，那邊聽著挺吵，像是在街上。

「需要我迴避？」

「坤子，我說真的，哪天你要想找個人說說話，給我打電話，」陳莉很嚴肅地拍了拍胸口，「我會是個好聽眾，意見不敢給，但肯定能讓你一口氣兒吐舒服了。」

「付坤，」陳莉突然捏著片魚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心事啊？」

「你哥知道么？你的事。」蔣松大概是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四周安靜了不少。

「我操,」付坤趴到桌上，眼ｍ•hetｕｂｏok•cｏｍ•ｃom淚都出來了,鼻子里吸氣都一陣陣透心涼，「是芥末啊……」

「要換別人我也不會這樣，」付一傑趴到桌上，「總覺得咱倆說話當他面跟做賊似的。」

「你聽我說，這不能問，就是……誰都不能說，不能提，如果是這樣，怎麼確定他有沒有這個意思？」

「這是樓下魯大姐家媳婦兒教我做的，她媳婦兒廣東人，可會這些了，」老媽也湊過來聞了一下，「不過就這一罐，沒你的，不好意思啊付老闆，你不一直對食物沒什麼興趣嘛。」

「那要沒辦法豁出去呢。」付坤沉默了很久說了一句。

「蔣松，你說……」付一傑手指在自己下巴上輕輕捏著，「你說，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你喜歡他，不敢說，但你又覺得他對你應該也有差不多的想法……但是……」

「吃完飯說去書店轉轉，」老媽抬頭看看鍾，「這會兒該回來了，都關門了吧。」

「嗯。」付坤笑著點點頭。

「你說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那我就假設是倆人的事，倆人的事呢，一般來說就是感情了，」陳莉托著腮，「感情的事最煩人了，愛不得，不敢愛，無非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對吧。」

付坤一邊喝著水一邊瞪著她：「一路要飯啊？」

「寫論文呢，」付坤一臉深奧地看著老媽，「你別打擾他。」

「得了吧，這裏面擱的料都不止15塊，你當街上賣的都有這麼放料呢？」付坤嘖了一聲，「你跟老媽合夥做生意，最後就是吐血大甩賣跳樓價一塊錢一件兒兩塊錢仨最後一天最後一天給錢就賣，賣完回老家……人家喊著是廣告，你倆喊著肯定是真的。」

心裏一團亂麻地洗完澡回到屋裡的時候，付一傑正趴在桌上看書，相當專註，他這樣子讓付坤瞬間回到了一年前付一傑衝刺高考的那段時間里。

「嗯，」付一傑回過頭笑笑，「今天出去買的。」

「那到是，」老媽點點頭，指指桌上的一個小罐子，「我給他弄了點兒湯，你拿給他喝。」

他扔下自己的衣服，拎過付一傑的行李箱，把付一傑帶回來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掛進衣櫃里。

「你說我幹嘛？」付一傑盯著他。

「……嗯。」

「我要情人節跟別人出去呢？」

「這不一樣，」付一傑皺了皺眉，「你是真不明白呢還是逗我呢？」

「有點兒什麼樣子了？」付坤打量了她一下。

付坤沒說話。

「剛去了一學期就寫論文？」老媽很迷惑。

「喲都學會煲瓦罐湯了，有我的么？」付坤過去把小罐子打開聞了一下，還挺香，「上哪兒學的啊？」

「嗯，」付一傑點點頭，「就先看看是怎麼回事，還沒開始炒，怎麼也得下學……好香！」

「不幹嘛，」付一傑繼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鬆開了手，抖了抖大衣，「不是你跟我說這件衣服一定得掛著么，要不會和*圖*書皺。」

是么？

「嗯，」付一傑揉揉鼻子，「你是在等人么？」

「累了。」付坤趕緊站直了，把還抱著的付一傑的一件大衣團起來扔進了柜子里，拿了自己的換洗衣服扭頭就要往外走。

「我知道，」付坤笑了笑，躺到榻榻米上，「你炒吧，不要跟媽說，她肯定會擔心，要用錢告訴我就行。」

打開櫃門拿出衣服的時候，他沒來由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頓時有種沒著沒落的感覺，去洗澡的勇氣都沒了，怕自己控制不自己腦子裡的東西。

「那我不是沒睡明白么，你自己掛一下唄。」付坤抓著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出了卧室，經過客廳的時候老媽吼了一聲說老爸耍賴，把他嚇得差點兒用臉推開的浴室門。

「轉移話題呢你……我啊，要這麼說起來挺簡單的，」陳莉笑了笑，「就退學了，去流浪了。」

付一傑做事都有股鑽勁兒，跟付坤不同，付坤只對自己有興趣的事會投入大量精力，付一傑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也沒見他對什麼事特別有興趣，對於他來說，只有決定做的或者不做的事。

「大概吧，我不懂，」蔣松笑笑，「最近怎麼樣啊，下午還想問你呢，我姑著急要跟我姐視頻我都沒來得及問就被趕下去了。」

付一傑喜歡男人，或者說，喜歡……總之這是壓在付一傑身上很多年的秘密，是付一傑不會輕易示人的秘密，他不能說，這是對付一傑的保護，也是尊重。

付坤看了他後腦勺一眼：「行，我等著在家替你數錢呢。」

不知道這麼趴柜子里趴了多久，付坤聽到卧室門響了一聲，正想起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付一傑的聲音：「你睡得越來越有創意了啊？」

「能讓你聊天兒都走神的事……」陳莉想了想，「你要願意說，我就聽聽，你說咱倆做情侶估計是沒戲了，那就派個紅顏知己的職稱給我過過癮唄。」

「什麼……書？」付坤伸手想去拿一本過來看看，但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了，萬一付一傑又買了一堆什麼同性戀之類的書，他不得尷尬死。

倆人面對面地傻笑了好一會兒，付坤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

「切，」陳莉笑了笑，把魚片放回盤子里，托著腮，沖他眨了幾下眼睛，「付坤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就知道你做事靠譜，」蔣松嘖了一聲，「開始炒了我投資點兒，賠了當玩了，賺了算我佔便宜。」

魚片兒上的芥末味兒很不客氣地衝進了付坤鼻子里，他猛地回過神來往後躲了躲：「你有點兒姑娘樣兒行么？」

「我現在拍照片，給雜誌寫稿子，」陳莉塞了個壽司到嘴裏，「已經開始有稿費了，離我想要的生活又近了一步。」

「有啊，紫菜蛋花湯，糊辣湯，酸辣湯……」付一傑又拿起罐子喝了一口，「讓媽去我們學校門口開個店專賣瓦罐湯吧m.hetubook.com.com，15塊錢一罐，我肯定天天買。」

別的哥對弟弟也是這樣么？

付一傑第三次往付坤那兒看的時候，付坤終於忍不住了，問了一句：「誰啊？」

陳莉的話聽起來很隨意,但還是讓付坤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他低頭隨手拿起手邊的一管調料往盤子里擠了一坨,拿了個壽司往上胡亂按了一下塞進了嘴裏。

付一傑喝了兩口湯，靠在椅背上很舒服地眯縫著眼：「要說還是家裡好。」

付一傑猶豫了一下，很小聲地說：「他知道。」

「說。」付坤笑著看她。

付坤的「不記得」和付一傑的「記著呢」，說的似乎不是一回事，付坤只得看了看他的手：「那你幹嘛？」

可哪怕就是這樣，這些壓得他不能多想也不敢多想的事，說出來需要的勇氣不比想要去面對的少。

「比如我現在對你，」陳莉拍拍他的肩，「就只剩了哥們兒情誼了，還是來回被你擠兌的那種。」

「一傑，」蔣松在那邊笑著說，「你這不地道啊，讓你哥聽著就好像我給你打電話商量要幹什麼壞事兒似的。」

「你何苦呢？家裡多擔心。」付坤嘆了口氣。

「蔣松。」

「你給我的那張卡足夠了，」付一傑咬著筆頭，「我一開始最多就拿一萬試著炒炒，就算賠也不心疼。」

「看對什麼人吧，」蔣松抽了口煙，「有時候就算看對眼兒了，也得抻著點，釣過魚沒？大魚上鉤了還得遛遛呢，要不容易跑。」

「肖主廚，你再這麼區別對待我可開除你了啊，」付坤拿起罐子喝了一小口，「到時請個廚子上家來做飯，你就只能負責吃，廚房裡可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喂？」付一傑接了電話，看了付坤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跟蔣松打電話，當著付坤的面老覺得有點兒心虛。

「沒有。」付一傑回答。

「嗯，這會兒我一般都在家了，」付一傑又看了付坤一眼，「你在外邊兒啊？」

陳莉笑得不行，捂著嘴才沒讓自己剛放進嘴裏的魚片掉出來。

付一傑的衣服基本上還是原來帶去的那些，沒買新的，每一件都是他挑的，現在想想，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在意付一傑的形象，怎麼打扮能讓付一傑更帥氣好看，他一直很在意。

「你色盲啊，這綠糊糊一團誰還能看成是蕃茄醬啊，」陳莉把水杯推他面前，「您這是嚴重走神兒了啊。」

「你還真……」付坤看著她，陳莉還真是能豁得出去。

他也一直想出去玩玩，想在老爸老媽休息有時間之後能帶著他們痛快旅遊，也想……在假期的時候能帶付一傑出去轉轉。

「我就任性這一回吧，年輕不懂事兒嘛，」陳莉也嘆氣，「不過！我現在終於有點兒樣子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他們為我驕傲的。」

付一傑捧著罐子笑得眼睛都沒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付坤，你就這種時候特別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