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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個剛奪完舍、還沒能習慣自己身體的艷鬼。

那山羊胡好像早就知道那有個出口, 狗刨的姿勢還挺標準！

內憂外患，肖主任獨挑大樑，身邊沒一個靠得住的能商量，心力交瘁。為了緩解自己的焦慮，他每隔一段時間，就隨手給宣璣撥個電話。

肖征一隻手放在辦公室座機上，已經準備打電話給蓬萊會議中心，一邊問：「他們是誰？」

原來剛才他倆一個陷在棺材里爬不起來，一個魂不守舍, 那山羊胡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根本就是裝暈, 居然趁機跳進了水潭裡，正在往一個方向奮力地游。宣璣循著水聲望去, 只見那裡的石頭山壁上有一個能供一人通過的洞，先前水位高的時候, 被水蓋住了，此時才露了出來。

「老浪是誰？」

他話音沒落, 盛靈淵那連衣服都扣不緊的手突然凌空一抓, 手背上青筋暴跳，水裡的小鬍子直接被吸了出來，凌空飛出水面，大頭朝地，就砸向青銅棺旁邊的石台。

肖徵實在沒辦法，只好親自從總局點了一隊外勤精英增援，同時，吩咐善後科那幾位廢柴死馬當成活馬醫——讓楊潮跟著他的「第六感」先找著。

「應該我問你什麼情況！」肖征立刻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怒吼如長虹，「你是想和-圖-書氣死我還是氣活我？到底在搞什麼鬼？死哪去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肖征透過電話聽見，立刻追問：「什麼小黑罐？」

山羊胡上下牙瘋狂地打著顫。

可是這會蓬萊會議吵得跟花鳥市場似的，月德公正帶頭帶人鬧獨立，去求他，那老貨不一定管不說，他們還等於說是給人送了個大把柄。

山羊胡恐懼到一定程度，整個人都已經瘋瘋癲癲的，一邊哆嗦，一邊扯著嗓子喊：「月德大師他們都幹這種事啊，月德大師八百個弟子，每年誰有什麼功績都得上報師父那，報不出來的師父說你修行不勤，要、要要開除的呀！」

這隻手居然有體溫，還有急促的脈搏！

肖征：「怎麼回事？」

自己下藥自己解，騙得受害人團團轉。

他話沒說完，就覺得有一股力量把他手裡的小鬍子「吸」了過去，小鬍子的腳在他宣璣手裡，上半身卻斜著被吸到了棺材里，棺材里伸出一隻白得發青的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喉嚨。

山羊胡的聲音哆嗦得跟波浪線一樣：「我、我我我不是，我從來不幹這種挖墳掘墓的缺德事，是、是是是老浪，是老浪跟他們那伙人……」

小鬍子雙手抽搐似的掙扎著，臉上充了血，脖頸發出危險的聲音，宣璣懷疑hｔtps://wwｗ.hｅｔuｂｏｏk.ｃｏm.com魔頭打算徒手擰下他的腦袋，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了盛靈淵的手腕：「你幹什麼！」

小鬍子幾乎是扯著嗓子吼叫道：「大師！月德大師他們！」

「黑市買的，他們都用……」

宣璣看了看他，看了看被掀開的青銅棺，再看了一眼地面上顏料塗的陰沉祭文：「這小子不會是個盜墓賊……卧槽？」

肖征：「你給我閉嘴！」

時強時弱、時靈時不靈，非常的玄。

「呃……我覺得這事有點複雜，墳里有陰沉祭文，顏料從顏色上看，應該是有人新弄上去的，旁邊有個山洞，這洞口剛才在水下，一露出來我手機就有信號了……」宣璣強行把自己的視線從盛靈淵身上拔下來，謹慎地走到大魔頭和山羊胡中間，隔開他倆，側對盛靈淵，確保魔頭髮難的時候，他能第一時間用餘光掃見，然後他打開免提，一腳踩上了「山羊胡」的關鍵部位，「我看你敢再給我裝暈！」

異控局總部里，肖征差點被報喪的羅翠翠氣出心梗，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被哪塊豬油蒙了心，居然相信姓宣的能靠譜！

宣璣雙翅打開, 貼地滑了過去，趕在山羊胡的腦袋砸成爛西瓜之前，一躍而起，拎住山羊胡的腳踝，將人倒吊在半空：「帥哥，你有和-圖-書譜沒譜啊，這是人頭，不是鉛球……喂！」

比如來時在飛機上，一靠近宣璣的劍，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本能地想掉頭就跑，連書都背得亂七八糟。這時他碰到宣璣留下的電子煙，又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楊潮脫口說：「他們好像在地下。」

宣璣匪夷所思：「什麼？他們都幹這一行了，居然還躲不過『KPI』？」

「開誰的棺？」宣璣一頭霧水, 「這棺材里原來有人住嗎？」

怪不得那老不死拚命地上躥下跳，他肯定知道小鬍子季清晨跟自己那幫徒子徒孫脫不開關係，這是想拿異控局的簍子遮掩自己沒擦乾淨的屁股！

山羊胡白眼翻了一半，又給卡回來了，直面了宣璣這高大的鳥人形象，嚇得「嚶」地一聲抽噎了起來。

宣璣他們這一行，此時在月德公的地盤上，要是平時，肖征該厚著臉皮去求月德公幫忙撈人了。

宣璣不由得晃了一下神，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山洞里回蕩出了炸雷的效果，盛靈淵好像終於力竭，脫力似的，他的手一松，軟綿綿地掉了下去，宣璣一邊接住山羊胡，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索手機。

宣璣：「什麼情況？」

盛靈淵猛地抬起頭, 眼睛紅得更厲害, 宣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看見人，先聽見了水聲, 他激靈一下，棺材旁邊的山羊胡不見了！

「老浪就、就是季、季清晨！老浪真名叫季清晨！」山羊胡在地上扭著屁股，試圖擺脫宣璣的腳，「都是他！我真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弄來的小黑罐，說、說說這樣來錢快，我勸過他啊，我說這也太缺德了，可他不聽我的……」

宣璣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的經歷一言難盡，只好簡短地說：「呃……我現在可能在一個墳里。」

宣璣：「那東西哪來的？」

「哭什麼哭，你姥爺我長得有屍體那麼青面獠牙嗎？」宣璣沒好氣道，「你們墳都敢挖，還挖到萬人坑裡了，我真他媽服了。」

「小小小黑罐是他們的寶貝，裏面都是『好、好東西』，地里、地里挖出來的，一罐是『咒』，一罐是『解咒』，先給冤大頭下咒，讓他們中邪，然後把解咒往人印堂一拍，包、包包好！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小鬍子雖然語無倫次，但肖征和宣璣都聽明白了——季清晨手裡有一種東西，能讓人產生中邪的癥狀，還有一罐對應的「解藥」。

肖征聽了這等鬼話，越發暴躁：「那你他媽就在裏面躺好了，別再出來了！」

他的手機從進入這鬼地方開始就一直「躺屍」，否則早被人打爆了，啞巴了半hｔtｐs://m•hetｕｂook•com.ｃom天，這會不知怎麼想通了，竟然意意思思地有了兩格信號。

肖征的聲音變得有些危險：「所以貴地風調雨順，各路妖魔鬼怪相安無事，他們每年完不成師父的斬妖除魔指標，就自己搞事自己平？」

根據異控局對「特能」的定義，所謂「特殊能力」，應該是一種穩定、一定程度上可控、有別於普通人的能量轉化機制。楊潮不滿足這個條件，但他又有根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比如他能在接觸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有一些模糊的感覺。

楊潮總算在平倩如的幫助下掙脫了繩索，一瘸一拐地走到哭訴自己拿生命出差的羅翠翠神白金，拿走了宣璣遺落的那根電子煙。

「不是，你聽我說，這個墳有點特殊，」宣璣目光掃過盛靈淵，盛靈淵伏在棺材上，氣息微弱，水草似的長發與枯藤纏繞，掙扎了幾次，沒攢夠站起來的力氣……

打電話的和接電話的都很吃驚，一接通，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位考研積極分子把煙湊近，仔細端詳了好一會，伸出一根手指杵了杵羅翠翠的綠蘿枝芽：「別哭了，沒死呢。」

盛靈淵的聲音壓在喉嚨里：「誰、開、的、棺？」

肖征「咔噠」一聲，把拿起的電話掛了回去：「你說誰？再說一遍？」

沒想到撥到第八通還是第九通的時候，電話居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