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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破狼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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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十三 蒸汽朋克版真心話大冒險

番外

十三 蒸汽朋克版真心話大冒險

顧昀警覺地打斷他:「別扯淡,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連我都沒見過。」
陛下想了想,招手叫來個內侍,低語幾聲,內侍一路小跑,不多時,抱來個小罈子和小瓷盤,眾人伸長了脖子去看,只見罈子一掀開,一股醇厚的酸味就撲面而來。
顧昀不愛吃甜,更不愛吃酸,小時候在飯桌上聞見醋味就鬧,後來被老侯爺打服了,不鬧了,也就是勉強能入口。
剛直起腰的顧帥又軟綿綿地塌了回去,懶洋洋地說道:「遵旨,陛下,那我可要胡說八道了。」
唔,口感欠佳,討個好彩頭。
「不老實。」陛下金口玉言道,「罰。」
及至看清了瓷盤裡的東西,顧昀終於變了臉色:「大冬天的,哪來的香椿?」
顧昀自打從兩江戰場回來,就一直躺著,才剛被放出門,別說酒,連酒糟都沒嘗過一口,看得羡慕嫉妒恨。
顧昀接道:「那看來我只好給你們當花了。」
有個大殺器在座,歌也唱不成了,最後議來議去,一干半醉的文武棟樑們決定玩個很不入流的遊戲——把花球掏了個能伸進一隻手的洞,花球傳到誰手裡,誰就從裏面摸個錦囊出來,答不出錦囊上的問題,就罰酒三杯。
眾人見大帥牛皮吹一半,忽然啞了,都很好奇,沈易探過身去:「寫了什麼?」
「作詩么?」葛晨一聽,臉色都變了,慌忙擺手道,「我不來,來不了,我給你們敲鼓算了。」
沈易也能屈能伸,低聲下氣道:「真……真不必了,大帥,我們都知www.hetubook•com.com道您很行,還是多歇會吧。」
「這樣一說,也有十多年了,」沈易想了想,說道,「那是西域第一次叛亂之前的事,十六七歲吧。」
「元和先帝給他訂了門親事,郭大學士之女,」沈易有意擠兌顧昀,就說道,「長得那真是貌美如花、秀外慧中,敢和當年的太子妃——也就是太後娘娘並稱雙姝……」
顧昀奇道:「憑什麼?」
不過羡慕也沒用,他面前只有泡死醋中的香椿,時時刻刻地散發著蟲屍的辛辣味。
長庚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問道:「到底寫了什麼?」
「酒雖然不行,但醋還是能喝兩口的。」長庚笑道,「反正都是糧食釀的。」
香雲閣在起鳶樓後面,頗有格調,不少文人墨客匯聚,飯菜也是一絕,但再有格調,畢竟也屬於風月場所。親爹在風月場所里會友,雖說沒幹什麼吧,被兒子撞見,也足夠他老人家尷尬得惱羞成怒了,何況這小子還淘氣淘出花樣了。
「憑那事是你一手策劃的,要說起來,大帥真是從小就運籌帷幄,香雲閣的地形和環境都……」
「那事太遠了,」顧昀說道,「沈季平這個人,從小膽子就一點大,要不是我帶著他玩,早就讀書讀傻了。」
沈易冷笑道:「跟著你,沒讓我爹打傻,算他老人家手下留情。」
「宮裡冰窖里凍的,取意『春意長存』,怎麼能讓你干喝醋?當然要拌點小菜。」陛下笑眯眯地挑了一筷子,「我替你嘗嘗新鮮hetubook.com.com不新鮮。」
沈易震驚地看向顧昀,一雙眼睛里滿是「你怎麼什麼倒霉事都往外說,不知道丟人現眼嗎」。
顧昀不方便當著滿座親友的面跟沈易互撓,只好故作大度地一揮手:「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我就……」
新皇李旻繼位后第二年,正月十六,北行宮的溫泉別院里燈火通明。
葛晨瑟瑟發抖:「我可能得去更個衣。」
美貌的曹春花被聖旨壓扁了,只好乖乖張嘴,讓葛晨灌了三杯。
然而顧帥平生不認識「乖乖就範」四個字,他為了逃避醋拌香椿,在內侍鼓聲停下的一瞬間,手裡悄悄一彈,正打在內侍的胳膊肘上,內侍手筋一麻,整個人往前撲去,鼓「咚」地多響了一聲——顧昀趁機把花球塞進了沈易手裡。
沈易:「哈哈哈哈!」
「道聽途說,郭小姐仰慕者很多嘛,」沈易說道,「其中一些人聽說了這門親事,就很不平,酸文假醋地罵他是紈絝子弟——當然,罵他的人自己也是紈絝,不然沒這閑工夫——領頭的是左相之子,這位仁兄自詡京城第一風流才子,『才』在哪,大夥都不知道,倒是知道他沒事就喜歡倚翠偎紅。有一天,這位去了『香雲閣』,會他的紅顏知己,剛把褲子脫了,香雲閣就走了水,著的正好就是他的雅間。這位丞相公子情急之下,腰帶也沒找著,拎著褲子一路踩著濃煙飛了出來,從此人送綽號『飛雲公子』,左相因為這事臉上無光,年底就告老了。」
年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陛下目光澄澈,北行宮所有的燈光都在那雙瞳孔里。
於是顧昀在陛下意味深長的注視下,一言不發地夾起一根香椿,吞金似的咽了。
第一輪擊鼓,花球落到了曹春花手裡,曹春花拍著胸口,頭晃尾巴搖地鼓搗了半天,從裏面掏出個錦囊,不等看,葛晨就從旁邊探出手,一把搶去,念道:「我看看,問的是……『你此生,最不可割捨的是什麼』?」
葛晨抬手要灌,曹春花抱頭鼠竄:「不不不,等等,我重新說!重新說!美貌,是美貌!」
沈易:「……」
他跟沈易還都是肉做的呢,光看臉就知道不能同日而語!
顧昀以手撐頭,在旁邊笑,還挺光榮似的。
長庚連忙夾起一塊酥肉塞住了顧昀的嘴:「多吃飯少說話,傷還沒好呢,讓你養氣,醫囑都忘了嗎?」
顧昀忙道:「陪陪陪,我陪,季平兄,快收了神通吧。」
長庚聽完,立刻抬手蓋住顧昀手邊的杯子:「他不能喝酒。」
奉函公察言觀色,見顧帥有掛印封金、從此回家大寫特寫的意思,忙打圓場道:「臨酒吟詩固然是風雅,可就如那些個仙音雅樂,少幾分趣味,不必拘泥,我看,長歌作賦也不失豪放……」
說完,他藉著倒茶偷偷瞟了陛下一眼,長庚人在燈下,眉目比平時柔和不少,聽到這,就似笑非笑地在桌子底下悄悄地點了點他,然後又從他面前的盤子里夾了根香椿。
沈易一指顧昀:「挨過,因為他。」
顧昀大笑道:「因為這廝https://m.hetubook•com.com不聽我的,放完火不敢大搖大擺地走前門,非要從後院跳窗戶跑,正碰上沈老爺在那會友,哈哈哈,鬼鬼祟祟地喬裝打扮,也沒瞞住親爹的眼。」
顧昀伸手一握,把字條藏了起來,他偏頭去看長庚,一瞬間,眼神悠遠起來,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就笑了。
直到第三輪擊鼓,顧昀還沒把那根香椿咽下去,痛苦地屏著息,他把花球安全脫手給沈易,去摸茶碗。
長庚便問道:「是給教書先生下瀉藥那事嗎?」
可能是他的饞蟲感動上蒼,第二輪,花球就落到了他手裡。
顧昀:「……」
顧昀迅速躲了他三尺遠,一時半會不想親近某人的芳澤了。
「寫了你,傻子。」顧昀想道,「算了,豁出去了。」
陳姑娘沒聽明白,便問她未婚的夫君道:「那為什麼你挨了板子?」
雖然放火這缺德事,一聽就知道是顧昀牽的頭,但沈老爺打不著安定侯,只好把一腔怒火都噴在了親兒子身上,打得他哭爹喊娘,卧榻一個多月。
顧昀笑道:「奉函公說的這個好!我……」
用罷了家宴,北大營的將士們不便長時間擅離職守,都各自回營地了,別院里笙歌漸消,曹春花嫌不熱鬧,就提議要玩「擊鼓傳花」。
聞聽顧帥要「長歌」,四座皆驚,彷彿集體被白虹射爆了太陽穴,紛紛開始頭痛欲裂。
誰知下一刻,本該傳給陳姑娘的沈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把花球砸回了顧昀懷裡。
他掃見錦囊里的字條,只見上面寫道:「你此生,行到水窮處,最大https://m.hetubook.com.com的慰藉是什麼?」
「咚」,鼓聲停了。
顧昀拍案而起:「哪個王八蛋賣的?我怎麼一個子兒都沒收到?」
沈易憤懣地把花球扔給顧昀:「你陪一個。」
北大營不當值的將士全跑了過來,進京述職的沈將軍也特意多留了幾日,連向來勤勉的陛下都找了個託詞,罷朝一天。有陛下坐鎮,那些個想借「賀壽」之名跑來拍馬屁的討人嫌,就全都不敢露頭了,北行宮全是自己人,又熱鬧又自在。
顧昀:「……」
陳姑娘肅然幫腔:「不錯,大帥傷在肺腑,不可擅動氣息。」
他為什麼要坐在顧子熹旁邊?
十六七歲的長庚他們已經隨著臨淵閣雲遊四方了,聞聽老成持重的沈將軍還在家挨板子,一幫人頓時伸長了脖子。
曹春花立刻朝長庚一拱手,說道:「忠義啊!」
依照顧昀的口味,這輩子是告別鍋包肉了,我覺得這是他畢生最大的遺憾之一。
沈易寒磣他道:「我說你還行不行了,大帥?從小也是宮裡太傅調|教出來的,馬屁精們天天拍你是儒將,喝醉了信手塗的鬼畫符也敢拿出去賣好幾千兩……」
然後他一根一根地,把面前的「春意長存」吃了。
沈將軍掏出來的錦囊也應景,那錦囊里的字條寫道:「你此生挨過板子嗎?最後一次挨板子是因為什麼?」
陛下不買賬,笑道:「去你的,我不信,喝酒。」
眾人便催他說。
正在漱口的顧昀差點把茶水灑在前襟上,茫然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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