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助理和各部門高管的辦公室都在樓上，樓下是員工們集中辦公的地方，樓上的辦公室繞城一個圈，在走廊里正好可以看到下面人工作的情況，視野比較好，一覽無餘。

「楊小姐？」楊玄不大在意地笑了笑，把「風險顧問」的牌子從抽屜里翻出來，豎在了桌子上。

路依依走出她的辦公室，李伯庸臨走前給她布置的任務就是把指定的幾份文件整理列印出來，然後分送到各個辦公室，一整天的工作她已經完成了。

「趙帥。」

有的時候，女人的目光也會集中在某一個同性身上，這並不是說她對對方有什麼想法，而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心理。

「是真的，我看她桌子上放了好多東西，有幾分財物那邊來的報表，上面亂七八糟地還畫了好多東西。」

路依依現在就是這樣一種心態——而楊玄，不幸成了她的新觀察目標。

進來的是李伯庸的新助理路依依，手裡拿著一疊剛剛列印出來的文件。

這個大美女狠狠地甩開接待員小姐拉著她的手，輕輕抬起眉毛：「別拽我，拽壞了你賠得起么？趙軒呢？我是他太太，讓他出來見我。」

「花心大蘿蔔。」

樓上樓下所有看見的人一時間都鴉雀無聲，全在默默圍觀著這神展開的一幕。

從路依依的角度，正好看hｔｔｐs://ｗww.heｔuｂooｋ.cｏm.ｃom到了門口的接待員小姐，踩著她的高跟鞋，一張臉通紅地追上一個打扮入時的美女闖進來：「小姐！不好意思小姐，非員工不能隨便進，這邊是……」

「怎麼著？」

小李正襟危坐：「嗯哼，這事吧……」

「司草。」

就在她心不在焉地經過楊玄的辦公室，開始想象自己身上穿著那樣一件白色的亞麻西裝是什麼樣子的時候，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喧嘩。

她擁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路依依想，即使她不是每天來公司報道。

會無意識地比較自己和對方的長相，能力，當然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自己可能都察覺不到。

「趙軒掐著點似的把車往路邊一停，一揮手，就來了一句『上車我送你』，然後……」

一群女人樂得東倒西歪，學路依依嗲聲嗲氣地說：「討厭——」

路依依睜大了眼睛：「討厭！什麼跟什麼？」

經過了一個周末的聚會，路依依已經初步融入了百興八卦小分隊裏面，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另外一份給人事部門的計劃反饋，駕輕就熟地溜達到了茶水間，塞給小張：「替我給你老闆帶回去——哎，我跟你們說，我剛剛往風險顧問辦公室送東西的時候，居然正好撞上和*圖*書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顧問，她現在就在辦公室。」

這種思想感情絕不能說是欣賞，因為每每提到對方，心裏總是有那麼一點的彆扭，當然也不能說是討厭，因為總會在別人提起的時候假裝不在意，而自己主動提起的時候不吝誇獎。

楊玄來去得急，對她也沒什麼印象，於是寒暄了幾句客氣了一下，路依依把東西放在她桌子上就走了。

如果她穿得特別漂亮，做了什麼事特別漂亮，自己從此就會留心起這種風格的衣服搭配，或者某個領域，而一旦她穿了某件不得體的衣服，或者做了什麼蠢事……

楊玄才剛剛掛上徐暨的電話，心不在焉地轉著滑鼠滾輪，還沒從徐暨的話里回過神來，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她進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有關嚴，對方出於禮貌地敲了兩下門，大概以為屋裡沒人，於是自行走了進來。

她說完，搖頭晃腦地感慨著，下樓去了自己的辦公桌。路依依的辦公室在樓上，正好又一次經過楊玄的辦公室，不知道又有誰進去過了，依然沒把她的門給關嚴，路依依經過的時候，正好看見楊玄拿著手機背對著她，面向窗外打電話，大概是對方正在說什麼，她只是一聲不吭地聽著，另一隻手抱在胸前，白色的亞麻西裝把她的肩膀線條勾https://www.hetubook.com.com勒得極平，有種說不出的氣場。

市場部的小宋說：「別胡說八道，我聽我們老大說人家不是富二代，挺有本事的，沒準是一勵志榜樣呢。」

不知道是不是路依依的錯覺，她就是覺得，整個百興的女人，雖然上班的時候大同小異都是職業裝，可是誰也不如她穿得好看有味道。

「然後」怎麼樣，小李還沒來得及說，茶水間的門就被人重重地敲響了，眾女人立刻作鳥獸散，房宵冒出頭來：「李曉瑩！又摸魚！想不想幹了？讓你核對的這月員工工資你核對了么？」

小張和路依依並肩走了回去，小張在她耳邊小聲感慨說：「我剛才還說錯了一點，就算沒有好爹媽，小門小戶里出來的也不要緊，人長得出息也行啊！在男的眼裡，漂亮的女人才是女人，其他的……像我這樣的，頂多一個分母。」

她話音斷了，因為挨了一巴掌。

「楊小姐，你在啊？」她很快反應過來，「哦，你好，我是李總新來的助理路依依。」

「據我的鈦合金眼觀測，傳言靠譜。」小李壓低了聲音，「我們家原來跟穆曉蘭他們家住得挺近的，天天趕公交能趕到一塊去，不過最近很長時間沒見過她坐過那趟公交了，估計是到……什麼『別的地方』住去了。上禮拜五，我又看見和-圖-書她了，在車站，還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你們猜怎麼著？」

路依依沒明白，小張快嘴快舌地說：「就是那個你剛來第一天，他們一大幫人下樓，中間對你拋媚眼的那個！」

小張樂了：「你們老大不是滅絕么？她看誰不勵志啊？」

小張往外一看：「喲，我瞅瞅，今天太陽別是從東邊出來的吧？」

各部門助理會定時把楊玄需要的材料放在她辦公室，大部分時間辦公室里沒人，大家都是敲兩下門進去放了東西就走的，路依依顯然沒想到她在，愣了一下。

「哦——」

高潮就來了，這個暗中的偷窺者，就獲得了極大的快樂，好像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一整天都分泌著過量的腎上腺素。

就在這時，她身後的辦公室門開了，楊玄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輕聲說：「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不不不，是我謝謝您……好的，好的就這樣，再見。」

小李吐了吐舌頭，拎起自己的杯子閃人了，於是這個故事後續不祥了。

「滅絕現在是老二！」小宋說，「你看，又說錯了吧！公關跟市場不是早合併了么？」

「哎，」小宋問財務的小李，「我說，江湖傳言說，我們老大跟你們那小辣椒有一腿，真的假的？」

小張一腳踹在她吊起來的小腿上：「嗯哼什麼？快說！」

一群女人異口同聲ｈｔｔps://ｗｗw.heｔubooｋ.ｃｏm•ｃｏm地用異樣地口氣感嘆起來，路依依初來乍到不知道，問：「怎麼了怎麼了？」

反正門關著不怕說人，高潔只要不是發燒燒到爹都不認識了，是不會有美國時間往茶水間跑的。

小張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從小化妝包里掏出一瓶指甲油，開抹：「唉，我跟你們說，這人跟人就不一樣，人家生來有好爹媽，以後就有好前程，有好前程，就有好老公，然後將來會有一個更好的前程——咱們呢？投胎就投錯了，窮逼的孩子，長大了還是窮逼，拼死拼活地找個工作，每天玩命一樣賺錢養家，別說前途了，連后途也沒有，更甭提嫁人，嫁人以後就是男人奴，房奴車奴孩子奴。奴隸制不是取消了好幾千年了么？別美，都在這等著咱們呢。」

然後她「啪」一聲把手機的滑蓋推了回去，皺起眉往樓下看去：「怎麼回事？」

會像個變態怪蜀黍一樣關心對方穿了什麼，吃了什麼，幹了什麼事，甚至偷偷關注她上的社交網站，加她的企鵝或者MSN，只為了檢查她是不是更新了狀態或者心情欄。

下午正是人容易精神不振的時間，有空不忙的，都喜歡去茶水間里摸一會魚。李伯庸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也算勞逸結合，算是給大家一個交流感情的地方。

路依依想起剛才聽來的八卦，心裏咂舌，心想，壞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