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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神就想起來了，也不算忘了，就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最近的事情比較多，一直圍著邊若水轉，也沒想別的事情。

肖偉沖我側頭一笑，依舊是那副德行，一點沒變。我看到肖偉竟然有種亢奮的感覺，比昨天看到我那麼多哥們還興奮。果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肖偉看到我整張臉都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激動的。

現在長大了，這些東西還有，就是什麼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感慨，一年過去了，我還是俗人一個。

「啥零？」我回問道。

「宋天路你還真有點變了。」

肖偉算是徹底崩潰了，點著頭說道：「對……我忘了只有我有你的號碼，你沒我的……」

一聲大吼，我倆一愣神，不料一個馬路巡警竟然朝我們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瞪著眼睛，很猖狂的表情說道：「誰讓你們在這打架的？」

「我咋和你不一樣？你是男人我不是對不？」我用手扣著肖偉的腦袋，咬著牙質問道。

放假的第二天，我們這群哥們就訂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打算聚一聚。這會已經臘月二十五了，大街上很多地方都變成紅m.hetubook.com.com色調的了，耳旁還經常會有不遠處傳來的爆竹聲。小時候每次聽到這個聲音就興奮，那時候過年就意味著放假，意味著新衣服，意味著一把一把的壓歲錢。

「你就不知道出來多穿點？」

肖偉臉色變了變，翹了一下嘴角，說道：「你忘了我和你說的我爸的事了吧？」

肖偉揮揮手，「自己回家查字典去！」

肖偉坐在附近一座居民樓下面的長凳上喘著粗氣，我站在他的面前朝他說道。肖偉臉上有些不服氣，但是還是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肖偉才抬起臉問我：「你剛才要去哪？」

快到酒店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是朝著那個方向去，但是他不可能是和我們一起聚會的同學，因為他是肖偉。

肖偉一邊搓著手一邊朝我走過來，兩個人不足半米的距離的時候，肖偉沖我噗嗤一笑，滿口的哈氣。

肖偉一笑，笑得特別無奈，「只有你不知道我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你的事。」

「不知道，氣質變了……對了，邊若水還好吧？」

我被說得還有點狼狽，過了好一會，我才拍拍和-圖-書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比我們都有出息，以後老實點，給你爸爭口氣。」

肖偉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我，又幫我點上。他的手纖長細直，抽起煙來有種妖精吹仙氣的味道。他抽了兩口，看著我的臉又充滿了鄙視。

我一個人在路上穿梭，見到什麼都駐足看一看，那家酒店離我家不算很遠，打車太奢侈了，尤其對於我這種無產階級。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碼事，肖偉似乎比我還急，搓了搓胳膊說道：「我得趕緊回家了，我可不坐不住了，忒他ma冷了……」

「草！」我一下子被震愣了，脫口就是這麼一個字。飛行員，在我心裏多麼神聖的一個職稱。我記得那會在我們學校挑選飛行員的時候，要求特別苛刻，選上了比考上清華北大還風光。

我使勁朝他的腦袋勺了過去，肖偉一躲，我的手撲了一個空。看到肖偉那張得意的臉，我想扳倒他的念頭又衝上腦際。我比他大概高三，四公分的樣子，所以直接用胳膊扣住了他的肩膀，兩條腿也在底下用力。肖偉也不服輸，我們兩個人就在那裡僵持著，做好了摔和-圖-書跤前的一系列準備。

「我草！」肖偉一聲罵，我趕緊拉著他往遠處走，肖偉還不死心，一個勁地朝巡警身邊湊。我像是拖死狗一樣把他拖走了，肖偉一路上罵罵咧咧的，把自己的毒舌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

看肖偉還因為我沒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而臉色不好，我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沒記，是我那天看到之後以為是陌生人發錯了呢！」

「不用了！」肖偉在遠處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肖偉一邊朝遠處走一邊朝我說道：「邊若水其實也沒啥大毛病，你以後就對他好點他就忘了！」

我替肖偉高興的那點心情都因為肖偉的這幾句話而變得有些不是滋味，肖偉大概是注意到我有些愧疚，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道：「別給我這裝好人，告訴你，我早就看不上你了，就算我看上你，那也是你當0。號。」

「哪變了？」

「你以為都照你這樣，我可是男人，我將來得找媳婦的，能像你這樣自暴自棄么？」

我這麼說著，就把手伸到他的領子口一層一層數著。一共就一個淺綠色的純棉外套和裏面一個淡粉色的襯衣。肖偉看著我的眼神說不出和*圖*書的痞氣，裝酷的表情都變成了他的一種習慣，而在我看來一直像面癱。

「這麼冷的天還窮得瑟，這是穿多少衣服啊？讓我瞧瞧！」

其實事到如今他說什麼我都沒有生氣的感覺了，純粹是為了回憶，為了釋放這麼久的精神壓力。我倆在大馬路上就摔了起來，前不久下過雪的地面還有一點兒滑，我們兩個幾次險些跌倒，都弄得臉紅脖子粗。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我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口是心非地說道：「別和我說繞口令，我聽不懂。」

「肖偉！」我揚了揚手臂，朝馬路對面的肖偉打招呼。

剛要開口解釋，肖偉拍拍我的腿說道：「不過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我找著正經事做了。」

「你腦子讓驢踢了吧？這麼大了連點人事都不懂。」

肖偉一副愣頭青的架勢，朝著巡警吼道：「你丫的哪隻眼看見我倆跟這打架呢？我們倆哥們這麼長時間沒見面親熱一下都不成咋著？」

我被問得一愣，到底是算好還是算不好，說好還有些不好，說不好又比以前好了。看我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肖偉猛的拍了我肩膀hetubook.com.com一下說道：「你不是還要和你哥們一起聚會呢么？咋還不去？」

肖偉朝我的胸口給了一拳，「你丫的真是我的一件事都不放在心上，上次我發簡訊不是告訴你了么？我被選上飛行員了。」

肖偉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又說道：「你就一直沒回學校？」

「你怎麼也不回學校了？不念了？」我開口問道。

我皺眉，「啥正經事？」

「劉維他們說要和我聚聚，剛想去拐角那家酒店來著，這不碰見你就沒去么！」我說道。

我在他旁邊坐下，挺納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沒回學校？」

「嘿！你們在這幹什麼呢？老實點兒！」

說完肖偉的速度就快了起來，我在後面喊道：「你啥時候走？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

肖偉沒再說話，就給了我一個側臉，我瞟了他兩眼，還是沒覺得他哪帥。可能男生的眼光和女生有很大區別，要不然我的女朋友也不會全都跟他跑。現在想起來沒覺得有啥恨的，還覺得挺可笑。

「你怎麼說話呢？這是你們該親熱的地么？要親熱滾你們家親熱去！」

肖偉一瞪眼，朝我吼道：「我又沒說你不是男的，你丫的自己非要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