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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卡丁很著急地說，「去找余叔叔。」

一邊說著，一邊朝那些亂糟糟的文件瞟了幾眼，表示不感興趣，便去旁邊的沙發上睡覺了。過了一會兒，醫生進了卓陸的辦公室，卓陸用眼神示意她動作輕柔一點兒，最好不要吵醒卓卡丁。

陸羽淡淡回道，「你找我幹嘛？」

卓陸表示他視力不太好。

卓卡丁偏不從，硬是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卓陸只好在旁邊護著他，生怕他被誰撞到踩到。

卓卡丁幾乎坐到了卓陸的肩頭。他位置高不怕燙，於是大聲喊，「快噴啊，快噴啊，朝這邊噴！」

「怎麼了？」卓陸摸了摸卓卡丁的臉。

陸羽眼神變冷。

「快擠啊，加油，加油，一二一！……」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這就叫做信任，因為我不會背叛他。」

陸羽用胳膊肘頂開余崇陽，「少在這不要臉，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了！」

卓陸以為卓卡丁被燒到了，趕緊把他抱下來，朝他問道：「是不是被熏到了？」

「麻煩您來接孩子，他身體不舒服，不能正常上課，需要馬上回家看病。」

卓卡丁搖頭，「回公司吧，我在那待著就好。」

陸羽沒回答。

卓卡丁所謂的喜歡擠，是喜歡看卓陸為自己去擠，他在卓陸的背上待得那叫一個滋潤，指揮口號喊得比和*圖*書誰都響，恐怕人家聽不見他在那發布命令。可憐的卓陸，堂堂丁苑集團的董事會主席，現在卻要為了自己的兒子在看熱鬧的人群里擠來擠去。

回到公司，卓卡丁什麼病都沒有了，走得四平八穩，那架勢像是領導檢閱般神氣。卓陸知道卓卡丁是裝的，但是沒揭穿他，想看看他又在耍什麼滑頭。

「真的哇？」

「他們也在？」除了驚訝，余崇陽並未露出其他的表情。

此刻的余崇陽正從人群里往外退，身影一會兒換一個位置，因為火光的緣故，卓卡丁的視線一會兒亮一會兒暗他看不清余崇陽的背影。

「爸爸，那邊有演雜技的！」卓卡丁驚呼。

「找他幹什麼？他如果真在這裏，我們打個電話問問就可以了。」

醫生檢查完之後，用很平靜的語氣朝卓陸說：「丁丁身上的指標，都可以拿去做參考了，實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若是有人能查出丁丁得了病，那可真是神醫了。」

說完，扭頭看向不遠處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掩飾住了眼底的最後一份自嘲。

陸羽躲在暗處抽煙，看著不遠處的余崇陽，在到處尋找自己，焦急的眼神，徘徊的身影，讓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狼狽。陸羽靜靜地看著，掐滅了煙頭，走了出來和圖書。

卓陸用餘光掃了卓卡丁一眼，小臉綳得緊緊的，剛才那點兒活潑勁兒都沒了。

「好了，去吧。」

於是余崇陽和陸羽開始站在人群里觀看表演，陸羽趁著表演精彩的時候，迅速從一群人中退出，而後找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觀察不遠處的情景。

陸羽點點頭，「想看。」

余崇陽卻趁陸羽心虛的時候，在你他臉上摸了一把，「也沒見過臉皮這麼薄的。」

「看到沒有？」卓卡丁裝模作樣地問。

徐燃將卓卡丁往卓陸懷裡一塞，就迅速轉身回了學校。

因為人家表演的是噴火。

卓陸放下手裡的東西，朝卓卡丁問道，「你在這裡是不是很無聊？」

卓卡丁是被人扶著出來的，扶著卓卡丁的人自然是徐燃，徐燃連看都不敢看卓陸一眼了。上次在夜總會被人抬回家，醒來之後差點兒沒被他爸亂棍打死。幸好他老爹只知道他惹了大禍，不知道他怎麼惹的，不然他現在還躺在醫院了。

卓卡丁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分外有神，身上也沒見有什麼問題，怎麼也不像需要人攙扶的啊？！

「真正的流氓，往往是那些看起來最老實的……這句話用在你身上最合適。」陸羽大步朝前走，打算遠離這個禍害。

「找到了么？」卓陸在一旁問。

「想www.hetubook.com.com看么？」余崇陽朝陸羽問。

卓卡丁的目光也黯淡了，表情也愁苦了，所有的病說來就來了，「上吐下瀉，口腔潰瘍，身上沒有一點兒力氣。」

「那你張開嘴，我看看哪裡有潰瘍？」

陸羽冷笑，「你是在和我炫耀你的人品么？」

卓陸見卓卡丁要朝人群外面擠，趕忙拉住他，「你要去幹什麼？」

陸羽的心臟驟停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但這並不妨礙我喜歡你，我認為兩者兼得。」

「在很裏面裏面，光靠眼睛看不到，吃起東西才會感覺出去。而且我渾身酸痛，待不下去了，你帶我走吧。」

卓卡丁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貌似看到余叔叔了。」

「我怕你走丟了啊，這麼多人！」

你真是不怕你老爹變成張飛！

「請問，您是卓卡丁的家長么？」

卓卡丁搖搖頭，「一點兒都不無聊。」

余崇陽略顯尷尬，「剛看你不在，心裏一急就沒想別的，大街上這麼多人，誰知道哪個就盯上你了，給你一槍你都不知道往哪裡躲。」

卓卡丁嘟起臉，「我好不容易和你出來一天，吃的也不讓吃，東西也不讓買，現在連看個雜技都受約束，你還讓我出來幹什麼呢？在家裡看和在這裏看根本不一樣，家裡看沒有這種氛圍，我就是ｍ•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想去擠。」

卓卡丁站在人群外，望著熱鬧的大街，歡樂的人群，哪裡有餘崇陽的身影？

卓卡丁立刻一跳三尺高，竄到卓陸的後背上，任由他背著自己朝前走。

卓卡丁不想張開，無奈卓陸著急要看，只好把嘴張大，展示給卓陸看。

卓卡丁睜開一隻眼，偷瞄了一下卓陸的表情，發現沒有生氣，便繼續放心閉上了。他早就想好了理由，若是卓陸再次問起來，就說渾身沒病也是一種病。

聽到這話，卓陸停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趕緊開車去了學校。

陸羽把目光從余崇陽身上移開，「我剛才看到卓陸了，還有卓卡丁。」

卓卡丁搖頭，「沒有。」

「余崇陽？」卓陸的視線朝卓卡丁指著的方向看去。

卓陸朝遠處瞥了一眼，到處都是人，於是當即決定，「不去那裡，人太多，你若是想看，我可以找一群人，專門到家裡演給你看。」

「現在要回家么？」卓陸問。

「好，那我聯繫你的醫生，讓她去公司里給你看病。」

卓卡丁曜石般的目光閃爍著，心裏不停地犯嘀咕，他明明看到了余崇陽，而且貌似看到余崇陽和陸羽在一起。他們兩個怎麼會混到一起去？還是我眼花了？

第二天……

卓陸見卓卡丁眼神不對，沉思了半晌，將手機遞給他，「不如你打個和*圖*書電話問問他。」

余崇陽靜默。

余崇陽鍥而不捨地跟在後面，「我是為你打消顧慮，卓陸無條件地信任我，無論我和誰在一起，我們做什麼，即使我先自愛把機密文件交到你手裡，他也不會認為我背叛了他。」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可笑么？我已經三十多歲了，看個熱鬧還能走丟了？」

陸羽和余崇陽恰巧也走到了這裏，陸羽本來無心觀望人群，因為卓卡丁比每個人都高出了一個頭，而且面孔很好辨認，陸羽一下就愣住了。

卓卡丁喊著喊著就沒聲了。

卓卡丁搖搖頭，神情忽然繃緊。

「爸爸，幹什麼呢？」卓卡丁朝卓陸湊過去。

卓卡丁搖頭，「不用了，剛才是我眼花了。」

陸羽玩味地拍著余崇陽的肩膀，「不必緊張，我逗你玩呢，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終於，到了第一排，卓陸後悔了。

卓陸淡淡回道，「我是。」

卓陸先把卓卡丁抱上車，而後仔細瞧了瞧他，沉著臉問道，「是不是又在學校吃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余崇陽想了想，忽然勾起一個笑容，貼在陸羽的耳邊問道，「你不會是怕卓陸看到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會給我惹麻煩吧？」

「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兩者不能兼得呢？」

余崇陽看到陸羽，霎那間如釋重負，「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