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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陸調暗燈光，躺進被子里，還未側過身去，卓卡丁已經粘了過來。一個人的習慣需要改掉很費力，但是複發起來卻很容易，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卓卡丁已經徹底拋棄了殭屍睡姿，每天晚上都在尋找令他滿意舒服的姿勢。有時候找到了還不滿足，腳丫子會在卓陸的小腿處不停地摩挲著，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晶亮的眸子如同曜石般閃亮，一臉單純的神情令卓陸的呼吸越發沉重，「想要個爺爺？」

卓陸的唇邊揚起一抹淺笑，這孩子，真是累糊塗了。

「什麼點子？」卓陸用手撫著卓卡丁略顯疲憊的小臉。

卓陸轉身去別的屋子拿東西，回來的時候，卓卡丁已經將浴巾踹開了。雪白的嬌軀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分開的兩條腿，腿間還剩下浴巾的一角，若隱若現的感覺最勾人心弦。卓陸要有多強的忍耐力，才可以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地方，保證卓卡丁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明年就整整八十了，眼睛沒花，耳朵沒聾，我已經很知足了。」

「有些話，一旦說出去，就很難收回了。而且，他不會孤獨終老，他有很多兒女，姓梁的，不姓梁的，到處開枝散葉。」

車開到家門口，卓陸先下了車，而後將身子探入車內，將卓卡丁抱了出來。卓卡丁已經長大了，不比小時候那又小又短的身材，現在想要抱出來，確實要費一番功夫。

夜漸漸深了，冷峻魅惑的面孔和俊美的小臉在暗淡的燈光里越見朦朧。

卓卡丁搖搖頭，很誠實地告訴卓陸，「我也不知道。」

卓陸目光轉得凌厲，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和-圖-書隱約能看到被挑起來的獠牙。

卓陸思忖了片刻，「這樣吧，你欠我的錢不用還了，我再額外給你一千萬，你去拒絕他的要求，你看怎麼樣？」

「為什麼？」卓卡丁握住卓陸的手，「可是他明明是你的父親啊，在你還是孩子沒有生存能力的時候，也是他把你撫養大的。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和他反目成仇啊？我感覺，你的背後藏著很多秘密，都沒有告訴我。」

「那……你也沒有媽，我是不是也要給你找一個？」

「我無需告訴你，一段不愉快的經歷，多一個人分享，不過是多讓一個人不痛快而已。」

卓卡丁在卓陸的胸口吻了吻，抬起頭看著他，「我就是想要個爺爺。」

梁先生在對面笑了，「真是個乖孩子。」

卓卡丁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都有一點。」

「爺爺」兩個字從周哦卡丁清亮的嗓子里叫出來，梁先生的目光中閃爍著幾分激動。

「其實算不上他做的，當初是一個誤會，導致我們父子倆反目成仇。當然，也不完全是因為誤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生活在那樣的家庭氛圍中。」

卓陸不再騷擾卓卡丁，給他洗好澡之後，抱到事先鋪好浴巾的床單上。直接這麼一裹，一個香噴噴的娃子就只剩下一個一張粉撲撲的臉頰了。

卓卡丁糾結了一陣，還是很抱歉地告訴卓陸，「我還是決定幫他。」

卓卡丁感覺卓陸要「變身」了，打算光著屁股爬到另一張床上和他洽談，不料卻被卓陸一雙大手撈了回來。

「你是因為我，才不肯認自己的親爹么？和*圖*書」

「討厭！討厭！……你敢找試試！……」卓卡丁氣得朝卓陸的胸口咬了一口，這一口力氣當真不小，卓陸微微吸一口氣，看到左胸處一排密密的牙印。

卓卡丁很誠懇地朝卓陸說道，「爸爸，你還是和我爺爺和好吧。」

瘦削的下巴終於凱斯變圓了，卓陸捧著卓卡丁的小臉看了很久，越看越喜歡。

「那好，那我今晚就欺負欺負你，明天你去告訴你爺爺，看看他到底能管多大的作用。」

卓陸挺訝然，「為什麼？」

「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你對他根本不了解，對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也不了解，就這麼忤逆我的意思，你覺得值得么？」

卓卡丁瞪圓眼睛朝卓陸挑釁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認你爸爸是你的事，我認我爺爺也是我的事，我願意就成了。」

卓陸又問了一遍，「還想不想要爺爺？」

卓卡丁看到卓陸來接自己，立刻朝卓陸走過去，臉上帶著幾分忐忑又激動的表情，拉著卓陸的手說道：「爸爸，那個老先生說他是我的爺爺。」

梁先生怕自己在這裏站太久會找人反感，便笑著朝眼前的父子倆說：「我先回去了，丁丁，我不會忘了你給我想的點子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

卓卡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既然不是因為他，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你就可以和他相認了啊！你看他都八十歲了，還能精神幾天啊，你不想讓他孤獨終老吧。」

卓卡丁很執著，「想要，有了爺爺才有靠山，有了靠山才不會被你欺負。」

語氣雖不像之前那樣冷漠，卻也帶著無法掩飾的疏離和陌生和-圖-書。不過梁先生並不在乎，對他而言，卓陸沒有即刻將自己趕出去，他已經很知足了。

卓陸聽到這話，直接伸出手臂將卓卡丁抱到自己稍遠的位置，「既然你要這樣和我劃清界限，那我決定不要你了，你以後和你爺爺過吧。」

知子莫若父，就算離開十幾年也是一樣，卓陸的一個不經意的表情，梁先生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卓卡丁在一旁點點頭，「對，他賣了我一個點子，也買了我一個點子。」

這個數字令卓陸的神色變了變，也嚇到了站在一旁的卓卡丁。人家的爺爺都六十多歲，他的爺爺怎麼都八十了？看來卓陸當年也是老來子啊！

卓卡丁又睡了過去，剛才被吵醒后說的話，完全可以理解為夢話。

卓卡丁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咪一樣打了個哈欠，而後咂咂嘴，換了個姿勢繼續安睡。

「沒看出來啊！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還是個花|花|公|子呢！」

卓陸並未回答卓卡丁的話，眼神直直地投向梁先生，「您怎麼過來了？」

卓陸用手扳住卓卡丁臉頰，語氣頗為不悅，「我不允許你叫他爺爺。」

卓陸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孩子認親也認得有點兒太快了吧？都沒問問自己答不答應。

卓陸把卓卡丁抱到浴室去，脫下他的衣服給他洗澡，浴缸里的卓卡丁通體透白，皮膚瑩潤光滑，令卓陸有些開心的是，卓卡丁肚子上的肉貌似多了一些，也軟了一些。從英國回來之後，他的運動量少了很多，身體也有些「發福」了，不過卓陸很喜歡。最好他變得像小時候那樣白ｍ•het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白胖胖的，身為父親才會有一種養育兒子的自豪感。

卓陸將煙頭掐滅，把薄薄的絨毯披在卓卡丁的身上，以防他著涼。

又叫出這個稱呼，卓陸擰了擰眉頭，警示卓卡丁最好不要讓他不愉快。

徐燃見沒自己什麼事，便坐到旁邊嗑瓜子，一邊磕一邊豎著耳朵偷聽著。

卓陸沉默，思緒有些飄忽。

卓陸不經意地瞥了梁先生一眼，發現這十幾年他衰老得很快。雖然比同齡人顯得硬朗很多，但是相較十幾年前的他，已經是大不如前了。

這個習慣卻令身在一旁的老爸苦不堪言，尤其是當他醒著的時候。

一老一小還在胖日哦五人地對望著，一個冷峻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卓卡丁趕緊挪了回來，氣急敗壞地拉著卓陸的手臂說，「爸爸，別不要我。」

「把我叫起來是要和我說什麼？」

卓卡丁接著問道，「他是做了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么？」卓卡丁反覆回憶，都不記得自己這十幾年的成長曆程中有過什麼人惡意傷害自己。

後半夜，卓卡丁醒過來，照例去衛生間方便，回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麼，他似乎還有一個任務在身。想到梁先生做過的保證和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債，卓卡丁壯著膽子又把卓陸吵醒了。

梁先生緩緩轉過頭，看到熟悉的身影，呼吸瞬間一滯。雖然這麼多年來，他總是通過各種渠道打探卓陸的消息，但真正這樣面對面站在一起，已經是17年前的事情了。

「我只是來光顧一下丁丁的公司，沒有別的意思。」

「不值得你還這麼做？」卓陸有些被卓卡丁氣到了。

一轉眼，十七年過去了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昔日的不羈少爺已經蛻變成了如今的商業巨頭。他果然沒辜負自己的厚望，只是心頭有種淡淡的酸澀。畢竟，與自己的孩子錯過朝夕相處的17年，其中的滋味只有真正做過父母的人才能體會。

卓卡丁很明確地告訴卓陸，「替客戶保密，是我們公司的最高準則。」

回去的路上，卓卡丁窩在卓陸的懷裡睡著了，車外人聲嘈雜、車水馬龍，車內卻是一番靜謐的氛圍。卓卡丁是真的累了，本來約好了上車要和卓陸談話的，結果靠在卓陸的懷裡不足一分鐘，就沉沉地睡了去。

「……」

「啊啊啊……」小狼在老狼的懷裡撲通著。

「對！」卓卡丁很直白地告訴卓陸，「因為沒有，所以想要。」

感覺到身體的起伏，卓卡丁醒了，朦朧的睡眼看著卓陸，喃喃道，「先領號去。」

卓陸只是給卓卡丁開個玩笑，不料他當真了，那著急的小臉真有幾分惹人憐惜。

卓卡丁聽到卓陸沒得商量的語氣，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忽然又想到梁先生的話和之前卓陸無意間和自己提過的，他是因為自己猜和梁家決裂的。

卓卡丁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般地點頭說道，「放心吧，爺爺，我會牢牢記在心裏的！」

卓陸睡得很不安穩，被卓卡丁吵醒，臉色顯得有些幽冷。他拿起一顆煙，倚靠在床頭靜靜地抽著，深邃的目光在卓卡丁的臉上打量著，與白天溫柔寵溺的眼神有著輕微的差異。

「不值得。」

卓陸把卓卡丁抱到腿上，一邊吻著他的臉頰一邊問道，「你這麼幫他說話，是因為他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是單純地想多一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