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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崇陽想都沒想就掏錢買了一份，找了一處長椅，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報紙。其實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買了無非是做個心理安慰，掃一掃近日來發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一些關於陸羽的信息。

一大清早，神清氣爽，李林和王冠早早地來到公司門口站崗。最近的小日子真是過得越來越有滋味了，每天可以輕輕鬆鬆賺到錢不說，還可以將一些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拒之門外。一瞬間，覺得自己擁有了至高的權力，已經從社會最底層混到了上層，做著夢都能笑醒。

余崇陽很配合地走到旁邊的告示前，仔細閱讀起來，閱讀完畢之後，又朝這裏走了過來。

說到侯廷，徐燃的怒氣一下就竄了上來，「以前的老師只是不識抬舉，我看他們不順眼，就直接轟出去了。這次的老師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不僅刁難我，而且讓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下不來台。更可氣的是，他把丁丁給傷了！」

徐燃的身體瞬間僵硬如石……

「喲！什麼老師把咱們小少爺惹成這樣？」

夏無良年紀比徐燃大不了多少，小時候經常沒事就帶著徐燃到處玩，徐燃和夏無良的關係一直很不錯。

「這個人，暫時不要理會。你好好讀你的書，直接無視他就成了，你不惹他，他不會輕易找你茬的。」

徐霆起身回自己的屋子，臨到門口還感慨了一句，「看樣子我還得去登門道謝。」

李林和王冠剛吵完嘴，全都臉色因車，看到余崇陽一身便裝地朝這裏走來，沒好氣地說：「去看旁邊的規定去！」

「你說誰下九流呢？」

李林揚起拳頭，「怎麼？要找和*圖*書不愉快么？」

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這段時間，余崇陽幾乎是走到哪裡睡到哪裡。繁華的街道，美麗的夜景，手挽手走過的幸福情侶，扶著孩子在路上蹣跚學步的年輕婦人……余崇陽站在街道中央，看著川流不止的車輛和喧鬧的人群，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寂寞。

幸好余崇陽出門有帶著證件的習慣，聽到李林的話，很有禮貌地將證件遞給了他。

「禿驢也比你那下九流的東西強，你那破玩意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

「……」

徐燃不信這個邪，又把同樣的要求拋給了徐霆。照理說，兒子被欺負，老子不能坐視不理吧？徐霆是個很護短的人，表面上對待徐燃的事情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則不讓他兒子受半點兒委屈。

余崇陽幾乎是飛著橫穿馬路，不顧疾馳而來的車輛和路人的疾呼，幾秒鐘就衝到了馬路對面。熟悉的身影還在，只是余崇陽有些不確定了，那個人回過頭，招呼著自己的女朋友，余崇陽才發現，他認錯人了。

余崇陽每天晚上走走逛逛，買過不少東西，最後都不知道丟到哪裡了。

周阿姨在裏面一邊擦桌子一邊嘆氣，「這兩個小傢伙，看著人高馬大的，怎麼整天為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來吵去？」

夏無良笑，「又是老師？你小子這輩子和老師有仇？從我手裡開掉的老師就不計其數了。放過這個職業啊，人家老師也是人，也要養家糊口的。」

王冠怎麼看都覺得不像，若是丁苑集團的總裁，也不能這一身行頭吧？可當初徐鷹來的時候，貌似比這還要低調，難道真正的名流都是低調的？

「老wｗｗ.hetubｏoｋ•ｃoｍ•coｍ師。」

王冠朝李林小聲說道，「丁總說了，越是來賣點子的，越得嚴格把關。」

在香港這塊地皮上，徐霆不敢動的人屈指可數，徐燃根本沒有被回絕的心理準備。現在瞧見連老爹都幫不了自己，頓時覺得五雷轟頂，連說話都不利索了，「爸……我……我都說了，如……如果我三天之內不把他清除掉……我……我就不姓徐！爸，你忍心讓你兒子改姓么？你忍心讓咱們徐家絕後么？」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余崇陽接過了小蕊遞過來的檔案袋，將自己的點子塞到了紙袋裡面，而後送到裏面進行密封。

徐燃把自己整理出來的侯廷的資料全都交到了夏無良的手上，心裏暗暗較勁：侯廷，死后|庭，你就等著受死吧，哈哈哈……

眼前是一個報攤，攤主很熱情地朝余崇陽招呼道，「買份晚報吧。」

不愧是卓卡丁開辦的公司，不管是規定還是警衛，都這麼有特色。

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心情，李林開始哼起小調，後來覺得不過癮，便大聲唱了出來，越唱越歡，絲毫不顧及一旁吃早點的王冠。王冠的早點吃到一半就扔了，要知道，他最討厭聽快節奏的歌，每次聽到，都有一種被人拿著槍在後面追的感覺。

聽到徐燃列出的種種罪狀，夏無良也稍稍重視起來，如果徐燃說的是真的，那這個老師的膽子的確夠大了。

夏無良又把那些資料推給了徐燃，「這樣吧，你去問問你爸，我這裏不敢確定。你爸若是同意了，我立刻就動手。」

不料，這一次徐霆也猶豫了。

王冠朝李林投去鄙視的眼神，「我這才叫經典，你那是m.hetubook.com.com什麼？不中不洋的，你那是忘本。」

醉酒過後，余崇陽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再做無意義的事情。既然他躲起來了，就不可能被你輕易地找到，就算你磨破了幾雙鞋子，也不可能尋覓到他的影子。但是，有哪個人能做到純粹的理性呢？上一秒種還在滿口的大道理，下一秒鐘，就會穿上鞋子，走出屋子，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徘徊。

……

余崇陽淡淡回道，「我是來這裏賣點子的。」

李林點點頭，一臉謹慎地說道：「把你的證件交出來。」

徐燃咬牙切齒，「找個老師一定要處理掉，不僅要想方設法轟出我們學校，而且要讓他的下半輩子都不好過。」

王冠繼續在李林旁邊提醒道：「別被表面現象迷惑，最近很多老闆故意僱人來這裏打探機密，咱們得防。」

「說你呢，怎麼著吧？」

趙阿姨進去以後，李林瞪了王冠一眼，「聽到沒？說你呢，那些老掉牙的歌還唱什麼？」

這篇報道用大篇幅介紹了卓卡丁的點子公司，包括飛鷹集團是如何通過點子公司的交易，獲得神人幫助，最後成功救市的。余崇陽最初只覺得這個公司頗具創意，但是讀著讀著，心裏忽然萌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或許，這個公司能幫助自己找到陸羽。

李林瞧了瞧，「余崇陽，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王冠也開口唱了起來，他唱的是慢節奏的歌，而且還是民族歌曲。他在部隊里經常登台演出，聲音嘹亮，音質很好。

兩人越唱越火大，誰都不想先閉嘴，先閉嘴就代表輸了。於是繼續你唱你的快的，我唱我的慢的，結果到最後全hｅｔubook.ｃｏm•ｃom都唱得不快不慢，完全沒了調。

一個月前，陸羽陪在自己的身邊，自愛一個小吃攤旁邊駐足。他的眼睛在一家幾口圍坐的餐桌上停留時，是否和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

不料，這一番肺腑之言並沒有換回徐霆的任何同情心，反而招來了一頓罵。

這不是叫板么？李林本人打亂了節奏，忍不住瞪了王冠幾眼，又加大了音量。

趙阿姨在裏面打掃衛生，聽到這噪音，實在受不了了，出門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們倆給我住嘴，天天在外面鬥嘴，沒和你們計較就算了，一大早就來這裏製造噪音。」

聽了王冠的話，李林朝余崇陽上下打量一番，這個人看起來三十上下，雖然不是西裝革履，但是滿身貴氣，眉宇間隱隱含著成功人士的氣勢和威望。雖然不符合公司告示上的那些描述，但是看樣子也不像是凡夫俗子。

余崇陽確認了一下地址，又看了一下招牌，就是這裏沒錯。

王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聽著也耳熟。」

「有你這麼胡鬧的么？動不動就不姓徐，你有什麼資本下這樣的賭注啊？我看讓那個老師給你點兒教訓也好，不然你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我從來不主張溺愛孩子，你這段時間好好鍛煉鍛煉吧，長期這麼慣著你，你成不了才了！」

「為什麼？」徐燃無法理解，「他要是真有什麼背景，也不至於去我們學校當老師啊？」

兩個人還在猶豫著，余崇陽不想耗下去了，直接從包里掏出兩疊鈔票，一人手裡放了一疊，而後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余崇陽通過各種方式打探陸羽的消息，均未果。余崇wwｗ.he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m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陸羽就在附近，只是他躲起來了，故意不讓自己找到。想找一個失蹤的人並不難，但是想找一個躲起來的人，卻是一件極具挑戰性的事情。

徐燃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老爸說出來的話。

「別給你那一套的老東西包裝，就算披上華麗的袈裟，裏面也即是一個禿驢。」

余崇陽朝旁邊一撇，有個自動售號機，想要領取一個號，必須要交1000港元。余崇陽忍不住揚唇一笑，這樣的宰人模式，一看就是丁丁的作風。

趙阿姨翻了個白眼，「我估計他倆是閑的。」

王冠明明唱的是慢節奏的歌，被李林這麼一攪合，節奏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

「什麼人？」

李林一拍腦門，「貌似丁苑集團的總裁就叫余崇陽吧。」

自從上次被徐鷹打昏過後，小蕊受了輕度驚嚇，不僅把防護窗加厚了兩層，而且還拉了一道帘子。所以每天來到這裏的顧客，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第二天放學之後，徐燃秘密聯繫了徐霆的副手——夏無良。

街角的垃圾桶旁，有一隻流浪狗在吃著地上殘留的麵條，余崇陽微微走了神，再抬起頭時，恍惚間看到了陸羽的身影。

距離陸羽離開，已經整整一個月過去了。

「我要賣點子。」

「夏哥，你幫我處理一個人。」

裏面傳出一個低沉的女聲，「先去那邊挂號，然後填寫客戶資料，再把點子交到我的手裡。」

檔案袋上寫著六個大字——如何找到陸羽。

翻了幾頁后，余崇陽的目光鎖定在了最後一篇報道上。

夏無良仔細看了看，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這個人……貌似不能輕易動。」

「有他的資料么？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