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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卡丁的眼睛瞪得賊亮，卓陸逼視著他，他就和卓陸毫不客氣地對視。論氣勢他不如卓陸，但是論瞪眼，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卓卡丁的眼睛稍稍睜開就已經溜圓溜圓的了，再刻意一蹬，旁人都想拿個盤子過去接著。

「其實，我覺得，徐鷹的話不一定可信。」沈童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所以，你不要妄圖消滅徐鷹，你們兩個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不是對手。沒了徐鷹，你和陸羽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信你仔細回憶回憶，你和陸羽最美好的那段日子，他是孤身一人還是待在徐鷹的身邊？」

沈童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回道：「沒事，我是醫生，我當然知道分寸了。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的。」

滿屋子的狼藉，一地的碎片，卻靜得可怕。

沈童費力地將徐鷹拖到床邊，但是抱上床的事情恕他真的沒那個力氣，他那雙手能把徐鷹敲暈就不錯了。

「卓總，上次會議提到的那個草案，我覺得有必要修正一下。」

余崇陽眸色漸變，盯著沈童的眼神有幾分不可思議，為什麼他從未往這個角度想過？

「麻煩你，幫我把徐鷹扶到床上來。」說著，陸羽的身子往邊上挪了挪。

「你就是不敢！！」旁邊忽然傳來豪邁的一聲呼喊，還伴隨著拍桌子的巨大和-圖-書動靜。

余崇陽略顯詫異的目光飄向沈童。

「戀愛會讓人變傻的！」卓卡丁突然冒出來一句。

陸羽卻把頭轉向了沈童，「徐鷹沒事吧？」

陸羽朝余崇陽笑了，笑得有些殘忍，「你知道，我不會和你走的。」

幽冷的聲音響起，「徐鷹的家什麼時候變成拳擊俱樂部了？」

沈童卻在心裏暗暗鄙視著余崇陽，木訥到家，沒救了。

徐鷹暈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屋子裡的四個人都靜默了。余崇陽被沈童大力地拽起，臉上到處都是傷，身上露出的部位也都是青紫的痕迹。

沈童英俊的臉上浮現幾分無奈，「可惜，我只對女人來電，不然真的很想挑戰一下。」

卓陸沒說話，卓卡丁驚訝地指了指余崇陽的臉，「你這臉……怎麼搞的？」

余崇陽關上門，轉身朝卓陸走過來。卓陸正在為卓卡丁整理衣領，余崇陽的到來讓他的動作明顯僵了僵，卓卡丁扭頭看了余崇陽一眼，也愣住了。

路上，余崇陽一直靜默不語，車裡的燈未打開，沈童看不清余崇陽的臉。不過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色好不到哪去。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余崇陽不明白那倆人為何忽然就掐了起來。

說著說著就去了另一個屋子。

余崇陽點點頭，「沒關係，你好好和圖書養病。」

卓卡丁的手機響了，接電話之前，還不放心地強調了一遍，「不許讓他當總裁！」

余崇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逃不過卓陸的眼睛，也無心去解釋，一副寬厚的態度說道：「不如這樣，你把騰黎也認命為總裁，有了對手，我的工作也能多幾分動力。」

「你工作的確不在狀態，不過投機取巧的狀態倒是不錯。騰黎鞍前馬後地為你忙乎，你優哉游哉地去會情人，最後還落了個功臣。」卓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單純……恐怕也就只有沈童才會給徐鷹下這樣的定義。

余崇陽感覺氣氛不對勁，到口的話又憋了回去，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

沈童瞥了一眼余崇陽，知道他還在感傷，便安慰道：「別糾結了，陸羽對徐鷹是一份感情，感情是需要積淀和磨練的。他對你是一份感覺，感覺的確很美好，但不是必需品，空白期的日子誰都有過，並非不能忍受。但是精神食糧一旦斷了，這個人就沒有任何寄託了，感覺再濃厚也只是個空架子。」

余崇陽走到陸羽床邊，靜靜地說道：「小羽，你和我走吧，我可以把你帶出這裏。」

「不知道，猜的。」卓陸口氣淡淡的，「你隔三岔五地離開公司，去向不明，是個人都能猜到你去幹什麼了m.hetubook.com.com吧？」

余崇陽靜靜地走過去，幫著沈童把徐鷹放在了陸羽的身邊。

瞪我！瞪我也沒用！卓卡丁在心裏為余崇陽憤憤不平著，從余崇陽進門的那一刻起，卓卡丁就覺得他無比悲催。結果卓陸沒有任何安慰，還變相地數落他，讓卓卡丁眼中的余崇陽又增添了幾分可憐之氣。

余崇陽極度鬱悶的心情，被沈童這麼一說奇迹般地變好了。他終於理解人家為什麼稱沈童是萬人迷了，有了這麼一張嘴，想讓人不喜歡都難。

陸羽的前胸後背都在隱隱作痛，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著急過度的緣故。

沈童嘆了口氣，「我倒是真希望徐鷹能看上我。」

看到余崇陽這副樣子，陸羽不知道該說什麼。余崇陽一向很聰明，但是今天他明顯糊塗了，徐鷹的那些話都是刺|激他的，但是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別能力。

余崇陽態度謙和，「我沒有這個意思。」

卓陸轉過頭，威嚴的目光在卓卡丁的臉上逼視著。

說罷，轉身出了屋子，背影很堅決。沈童跟在余崇陽的身後，腳步有些凌亂，看得出來，他很擔心餘崇陽。

「行了，我來開車吧！」沈童拿過了余崇陽的鑰匙。

余崇陽神色微變，「抱歉，我最近不在狀態。」

余崇陽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前兩天和-圖-書去拳擊俱樂部打拳，遇到一個強手，就成了這副樣子。」

沈童得意地笑笑，「被我說中了吧？你還是老老實實等陸羽養好病，有了力氣再和他斗吧。你們的愛情註定是革命性的，只有在強強對峙中才能擦出火花。別傻了吧唧地去刺|激人家了，本來就殘留那麼一點兒感覺，你再折騰折騰就沒了。」

沈童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要是那樣，咱們四個人都不用糾結了，多好。」

余崇陽冷冷一笑，「如果是你跟了徐鷹，還不如是小羽，徐鷹起碼對小羽是真心的。你要是真去湊份子，恐怕到最後屍骨無存。」

見卓陸沒說話，卓卡丁拿起手機，「喂，是燃燃么？」

「你可真瞧不起人，我怎麼就不能讓他對我真心？在我看來，徐鷹是個很單純的人，所有的情緒都在眼神里，其實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被觸動的。」

……

余崇陽在一旁期待了好久，以為卓卡丁要說出什麼駭人之語，鬧了半天就是這麼一句。不過，令余崇陽不解的是，卓卡丁這麼大了還和卓陸睡在一個被子里？他們父子倆是怎麼解決平日里的生理需要的？

更為關鍵的，「你休想提拔騰黎，選誰都不能選他當總裁！」

余崇陽神情一滯，而後不得不承認，「你都知道了？」

沈童的話把余崇陽的注意力又吸引到車裡。

余m.ｈe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崇陽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陸羽，那份熾熱的目光令陸羽心裏一陣揪痛。你幹嘛要那麼執著呢？我究竟哪裡好？讓你一次次地為我冒險……

陸羽把頭倚在徐鷹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側身抱住他，緊緊地依附在他的身上，像是樹上的藤蔓，將這一切作為生命的依託。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會和余崇陽走，相反，他需要的是徐鷹，他挪位置是想和徐鷹躺在一起，而不是起身下床。

「你要是讓他當總裁，以後我再也不和你一個被窩睡覺了！」拿出殺手鐧。

陸羽費力地挪到徐鷹的身前，手在他青腫的嘴邊輕柔地撫著。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他們被人打得遍體鱗傷，睡在一張破床上，那時他們相依為命，十多年過去了，他們依舊相依為命。

「今天委屈你了。」語氣里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如果余崇陽靜靜地走開，一切都會照舊，他們的生活不會有什麼改變。但是經過此番折騰之後，徐鷹再次醒來，陸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卓陸微斂雙目，「你以為我不敢是么？」

余崇陽的眼神瞟向車窗外，一個男孩正背著一個女孩在馬路上散步，余崇陽忽然就想到了陸羽，他有多久沒有出去了？

「鷹，你是我一生中唯一一個親人，我可以離開他，但是我沒法離開你。所以，放過他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