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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急急忙忙去收拾棋盤。

「就得整整他，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嘴角抽搐兩下，「然後呢？」

身體已經泡得發白，騰黎還是覺得身上好臟，怎麼洗都洗不幹凈了。

「徐總，您也早點兒休息。」很有禮貌地和徐鷹揮了揮手。

沈童感覺自己的手部不停地冒涼氣，徐鷹雖然從未開口說話，但是從眼神中傳遞過來的威懾力足夠壓迫得沈童喘不過氣來。他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要慌，動作一定要慢，一定要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徐鷹的突然開口讓那個沈童的動作明顯一僵。

卓卡丁故作一臉驚訝，「天啊，那豈不是要把地板泡壞了？快去找維修工啊，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騰黎的臉瞬間變色。

還未來得及吐出來，徐鷹忽然轉過頭，給了沈童一記警告的眼神。

「別過去，一會兒門打開會流出很多髒水，他一定是忘記關水龍頭了。」

卓卡丁故作一臉驚訝，「天啊，那豈不是要把地板泡壞了？快去找維修工啊，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童還在故作鎮定，「你看，白子沒剩下幾個了。」

「徐總若是累了，可以去旁邊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兒。」聲音還是不急不緩。

言下之意，你要陪我熬過這兩三個小時，知道陸羽醒過來。

「我贏了。」

「徐總，您怎麼了？」沈童溫和地笑笑。

對弈正式開始，下了不到十個子，徐鷹就發現沈童總是擺在令他出乎意料的位置。最初他還會細細https://m.hetuboｏｋ.cｏｍ.com思索一番，猜想沈童到底是何用意，下著下著，徐鷹就明白了，沈童什麼用意也沒有，他根本就不會下。

「不行，我要吐了，我竟然看到了衛生巾。」

「不知道啊，他的房間里流出好多污水。」

「喂？騰助理？」

徐鷹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你是怎麼看出我輸了？」

卓卡丁想要前去一探究竟，被卓陸一把拽了回來。

騰黎的胃裡一陣抽搐，放下電話跑到衛生間狂吐一番，吐得胃液都出來了，還是覺得無比噁心。

「怎麼回事？」

旁人冷嘲熱諷的眼神，卓卡丁幸災樂禍的笑容，無一不在刺|激著騰黎那顆不容侵犯的心。他一定要讓卓陸知道卓卡丁的所作所為，他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電話響起來，騰黎從浴缸里站起身，赤條條地去接電話。

徐鷹就坐在沈童的身邊，看著他不緊不慢地進行著手裡的一切，就好像陸羽下一刻咽氣了，他也會微微一笑，放下藥瓶給陸羽穿上壽衣。

沈童知道徐鷹在試探自己，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事實上沈童自己心裏也沒底，陸羽的癥狀顯示出他的傷口有些感染，連帶著肺部都受到了影響，稍有不慎可能就喪命了。

直到，沈童發現棋盤上的白子所剩無幾，便笑著對徐鷹說道：「徐鷹，你輸了。」

「天啊，不是說他很乾凈么？怎麼會飄出這麼多垃圾？」

「那個，騰助理，你還是告訴我們之前的維修公司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哪家吧，省的我們再浪費時間了。不是我說你，你也真夠大意的，什麼水平的人都敢請，竟然能把下水道的管子和飲用水的管子弄錯位了……」

沈童再笨也明白徐鷹的意思，於是坐到徐鷹對面很爽快地回道：「略懂一二，徐總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陪您下一局。」

一般情況下，能說出略懂一二的人，往往是真正的高手。徐鷹興緻被勾了起來，吩咐旁邊的傭人，「去把我的圍棋拿過來。」

頂層的人不多，但是聽到聲響全都跑出來，紛紛一臉驚詫地看著騰黎。

但這件事是公司明令禁止的，所以台曆一直未敢告訴卓陸，不料今天竟然出了這檔子事。怎麼辦？說還是不說？說了就等於把自己賣了。卓陸最討厭特權份子，這一點騰黎再清楚不過。不說的話卓陸也會查出來的，一旦他追究起來，自己苦苦營造的那些威信就毀於一旦了。

「……」

給陸羽注射了藥水之後，沈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朝徐鷹走了過去。

……

拳頭狠狠地捶擊著地面，騰黎恨不得將卓卡丁大卸八塊。

徐鷹看到沈童那溫和的笑容，篤信的眼神，姑且相信他第一次。

騰黎手一抖，壓低聲音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的，但是這件事你們別給我捅出去。我保證等你們幫我修好了，我會付給你們雙倍的酬勞。」

騰黎的臉色驟變，他差點兒忘了，這還是個麻煩事。當初他搶走了小王的辦公室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辦公室的所有設施都改造了一番。尤其自來水，這是騰黎一定要修改的地方，他每到一處地方，都堅決不和其他人共用一條管道。所以他偷偷請來了維修工，把辦公室裏面的管道截斷了，另外接了一處純凈水通道，作為自己洗漱用水。

圍棋……沈童從沒下過，不過所人家說過，貌似誰剩下的棋子多，誰就贏了。

「騰助理，麻煩您配合一下，現在頂層到處都是污水，在不處理我們的飯碗就要丟了。」

卓陸轉過頭，順著卓卡丁的手指，看到了從騰黎的辦公室裏面漫出來的污水。房門的密封效果很好，一般情況下連煙霧都很難飄出來，如果水已經順著門縫流了出來，就證明裡面不知道被淹了多深了。

卓卡丁的腦袋枕在卓陸的肩頭，大眼睛滴溜溜地瞧著騰黎，笑得這叫一個歡啊！

對於一個高傲了二十幾年的人，自尊和顏面就是他生命的支撐。

卓卡丁倒是瞧得一臉樂呵，「真奇怪啊，就算是水管子漏了，直接出來找人修不就完了么？幹嘛要攢那麼多水才衝出來？」

徐鷹也不戳穿他，乾脆就這麼一直下著。

沈童看到徐鷹朝沙發走去，頓時鬆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打算壓壓驚。結果水剛入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頭一看，自己端起來的是已配好的藥水。

沈童口裡的藥水咕咚一下就咽了進去，隨即笑出兩排小白牙，「徐總你就把心放心肚子里吧。」

整整一個下午，騰黎都在家裡的浴缸和-圖-書泡著，本來該見的一個客戶推辭掉了，腦子裡只剩下滿屋子的污水。這是他有生之年受到的最大的一個打擊，他從不允許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態，但是這次他把自己的形象毀得支離破碎。

徐鷹點點頭，冷笑兩聲，「你贏了？你是怎麼贏的？」

沈童的一隻手拿著葯管，另一隻手不停地敲擊著葯管的外壁，發出叮叮的聲音。

騰黎坐在浴缸旁，鏡子里顯露出的他從未有過的頹廢。他如此的不甘，自己苦苦營造的這一切，頃刻間就轟然倒塌了。他還沒處去喊冤訴苦，錯誤的源頭就在他這裏，如果他再把矛頭指向卓卡丁，只會讓卓陸更加厭惡自己。

「沈醫生。」

「額……」

騰黎在辦公室裏面忍得不能再忍了，才崩潰地衝出來的額，他本以為卓陸已經走了。不料吐完之後抬起頭，正看到卓陸抱著卓卡丁離開的身影。卓卡丁那炫目的笑容，刺得騰黎的眼睛瞬間充血。

徐鷹還之陰冷的笑容，「沒事，你繼續。」

瞧見徐鷹盯著自己，沈童捏起一顆白棋子，動作優雅地放到了一個必死無疑的角落。

徐鷹把頭轉了過去。

一分鐘之後，沈童被兩個高他一頭的保鏢架了回來。

那邊沉默了一陣，略顯為難地說：「騰助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和上級部門反應了。沒辦法，這事讓卓總碰上了，誰也不敢瞞著。」

兩個人正說著，門忽然那被拽開了，嘩啦啦的水流了出來，從裏面連貫帶爬地衝出來一個身影。他的衣服全被污水浸濕了，頭髮上還地滴答著髒和_圖_書水，因為胃部嚴重痙攣，他已經顧不得形象了，崩潰地趴在地上嘔吐。

說完脫掉白大褂，穿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回去找他的女朋友。現在還不算晚，小迪應該還沒睡，早點兒道歉或許還有機會。

眼看著水要流到自己的腳邊，卓陸一把抱起卓卡丁，朝自己的辦公室那邊走去。

「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他就能醒過來。」

「騰助理，我是維修部門的，我想問一下，您當初把房間里的水管改了位置，是由誰負責的？因為水管選用設施不配套，我們必須要找到為您服務的那一家。」

「你看啊，我的黑子把你的白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呵呵……呃，我是白子？」沈童臉色突變，額頭瞬間滴下汗珠來，「這……大概屋子燈光太暗了，我有點輕微的夜盲症。咱們再來一局，這次我一定不讓著你……」

徐鷹不動聲色地看了沈童一眼，問道：「你會下棋么？」

徐鷹的目光一直放在沈童的手上，從未離開過。

「別過去，一會兒門打開會流出很多髒水，他一定是忘記關水龍頭了。」

沈童把葯管里的藥水倒進旁邊的一個杯子里，開始拆解注射器的包裝袋。

「爸爸，你看。」

卓陸也感覺倒了胃部的不適，擰著眉看著趴在地上的騰黎。

沈童把白大褂的下擺揪成了兩朵花，這個藥水太烈了，燒死我了，沈童感覺自己下一秒鐘就能噴火了。

那邊的維修工笑呵呵地掛了電話，而後朝著旁邊的人說道：「還要給我們雙倍的酬勞，小少爺十倍的錢都送過來了，他還好意思開口。」